“什麼?你是說你派出去的人,竟一個都沒能回來?”
日上中天。
長門宮,依舊是一片戚戚冷冷。
俞從床上坐起來,如瀑青垂落,未施黛如頗有幾分清冷姿容。
此刻只見一雙冷厲眸子看向宮殿里破敗的角落,秀眉蹙。
沉默了片刻,只聽那角落中傳來一道嘶啞嗓音。
“是。”
“我懷疑,時璇那個人還真有幾分本事。”
“整整十五個士,竟連一個活口都沒留,呵。”
否則,這個時辰了,說什麼也都該回來了。
“一群飯桶!”
“連個人都奈何不了,要你們何用?!”
時家,無疑也是這次剛剛拉攏的,想要偏向夜景煥的一個家族。
不論如何,起碼表面上夜景煥是的兒子。
從坤寧宮出去的王爺,不論日后的大權怎麼落,左右也不能落在外人手上。
只是俞確實沒想到,這時璇竟真有幾把刷子?
整整十五個士。
別人不知道意味著什麼,俞可太清楚不過了。
十五個士出的話,在對方沒有準備的前提下,恐怕足以滅掉一隊林軍。
可偏偏,對付時璇一個人,無一生還?
“你確定嗎?”
說著,皺起眉。
“會不會是有事耽擱了?”
“那個時璇,能有這麼厲害?”
俞當然不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寧可相信另一個相較之下比較合理的另一個結果。
得到的回應,卻是一片沉默。
足以見得,此事他似乎也正在氣頭之上,竟連平日里客套的恭敬都省去了許多。
孰料還不等俞再說什麼,長門宮外不遠卻傳來凄凄的哭聲。
長門宮本就地偏僻,安靜至極。
突然傳來這樣的聲音,不得不說還是有幾分滲人的。
俞眉頭擰,而黑暗中那人也早已經失去了聲息。
見深吸一口氣,強下滿臉怒容推開殿門,眼向宮門外的方向張著,心底里卻在暗自盤算……
倘若時璇當真從士手下跑了出來,眼看著時家這枚棋子是徹底不能再用了。
原以為扳倒月家的事應該算得上是天無,可是偏偏皇帝這麼久都不曾過月家半分。
隨著時間的流逝,也讓俞越發心煩意起來。
月家,可能是夜北冥唯一的肋了。
倘若一擊不,下次若是再想對付月家,幾乎可以說是難于登天。
這次,可是重創夜北冥唯一的機會……
孰料還不等思量好計策,門外出現的幾道影卻飛快的吸引了俞的眼。
瞇起眸,皺眉向哭聲傳來的方向看去,便見一名一錦華服的子被兩名太監一左一右的架著向長門宮的方向走來。
還不等細看,便見那人滿臉狼狽之。
一看見,更是宛如狼見了一般雙眼放,語聲凄厲哀嚎道:
“娘娘!那個人……簡直欺人太甚!”
時含一見到俞,幾乎也不用太監拖著往長門宮的方向走了。
狠狠一掙,竟從兩名太監之中掙了錮沖向俞的方向。
只見時含滿臉義憤填膺之的跪在面前拉著的角,滿臉淚水茶水和妝容混作一團,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娘娘,我今日本是替你過去敲打敲打這個賤人的,可是……竟然……”
俞眉間一抹嫌棄之一閃即逝,再面對時含的之際卻努力裝出平靜神。
“如何?”
一見俞發問,時含的委屈頃刻間就制不住了。
只見皺了眉頭,咬牙切齒道:
“尹娥那個賤人,本沒把娘娘您放在眼里啊!”
俞眉峰微蹙。
哪怕是心里不耐煩時含,卻也不得不將人請進宮去。
送時含過來的太監見狀,也識趣的不再上前半步,目送著兩人進了長門宮的大門,便扭頭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而長門宮,聽時含如泣如訴的說完這一切,俞卻瞇了瞇眼冷笑一聲,咬牙切齒道:
“好一個尹娥,真是無法無天了。”
說著,皺起眉看向時含。
得知尹娥侍寢的消息,本已經足以讓心煩意。
如今時含這人再在面前哭哭啼啼的,無疑讓俞心底里對尹娥的恨更加深了幾分。
并非與時含有多同姐妹,而是時含起碼知道審時度勢。
在這宮里應該順著誰,求著誰,方得自保。
可不管怎麼說,時含也是個妃位!
這尹娥區區嬪位,就能憑一己之力將時含送進長門宮來,不得不說還真有幾分本事。
眼下,俞難得不戴護甲的素手住茶盞。
聽著耳畔令人心氣煩悶的哭聲,只是咬牙關看向長門宮外的方向,滿臉怨毒之。
“這后宮的賤人,真是一個接著一個。”
想著至今空懸的皇貴妃之位。
想到當初那個手段厲害的人,為了夜北冥竟不惜以命相搏換那個賤種一條出路,俞就恨得牙!
皇帝原本與是有的。
可自從那個賤人橫空出世,竟死還霸著這后宮唯一的皇貴妃之位。
怎能讓人不氣!
如此想著,當年尚未完全煙消云散的怨仿佛也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而轉嫁到了尹娥的上。
若是不早日理,天知道下一個讓人惡心的皇貴妃,會不會落在這個賤人的手上!
“等本宮踏出長門宮,定要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
與此同時。
月家商會。
“各位都看看清楚,這是這兩個月來本該屬于我月家的資產。”
月清音雙手環,翻了翻掌中的賬本,抬起頭來看著眾人難看的臉冷笑一聲。
“希諸位別忘了,當初加我們月家商會的時候,承諾的是月家商會提供給各位大人這些商鋪的使用權,而非所有權。”
說著,將掌中的賬本往桌案上重重一砸,一字一句道:
“這其中呢,有幾位掌柜已經賣出去了,好,這很好。”
月清音抿一口茶,神平靜。
“三日之,本王妃帶人上門收回當初借給諸位大人使用的鋪子。至于你們已經賣出去的,請諸位大人自求多福。”
“地契,幾日前我已經給府審過了。”
“倘若我收不回鋪子,按照遼國的律法,咱們在座的非法侵占我月家的資產的大人們,恐怕這頓牢飯是跑不掉了。”
月清音說著,當然不會忽略坐在旁,臉分外難看的周岸然。
扭過頭來甜甜一笑,看向周岸然反倒出幾分純真之態。
“不如,就從周叔叔手下的資產查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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