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蛇蝎，夜北冥一早就知道這個道理。

自古英雄折腰皆因人，倘若不是月清音用自己的行證明了足以為他的人，夜北冥也不會對月清音如此敞開心扉。

下午的談自月清音端著茶壺推開書房的一瞬間戛然而止。

接著，夜王府就陷了一整日的忙碌混之中……

“第一百九十九件，作快點。”

全府的下人都被了出來，禮全是用車拉來的，一箱一箱的搬往夜王府的庫房中。

倘若不是夜北冥尚武之人一切從簡，夜王府當真空出來好大兩間后院，只怕是今日這幾車賀禮就足以堆滿夜王府的每一寸角落。

“清兒，這些都是……”

月清音在門口拿著禮單，出一副頭疼不勝之。

看著夜北冥的滿臉茫然，只是苦笑一聲。

“哥哥們的禮，看樣子不是我記錯了自己的誕辰，是北冥你算錯了。”

夜北冥一愣。

“我的誕辰，是今日啊。”

夜北冥：“……”

那不是全完了，早知如此，何必耽誤一個拜月節，帶出去逛逛或回家吃頓飯都好。

看著夜北冥僵的神呆滯的眼，月清音不由得掩一笑，出手拍了拍他的前。

“好啦，夫君這是什麼神。”

“從午夜的鐘聲響起便開始過生辰，清兒也是第一次經歷。”

說著，出清婉笑意。

“真是滿滿當當的一日誕辰。”

夜北冥角了，看看，又看了看下人們忙忙碌碌源源不斷從門外往屋里搬的賀禮，再想到昨夜……忽然覺得簡陋。

誕辰，是的。

滿滿當當，是的賀禮。

嗯，相比之下，他似乎當真沒做什麼……

夜北冥總是以為自己對月清音夠好了，可是沒想到月清音每次都能刷新他的世界，原來他所做的一切向來不及正常生活的萬一。

“清兒，委屈你了……”

夜北冥第不知道多次發出嘆，只覺得沒想到月清音跟著自己，到底來是沒多福的。

“你怎麼說這種話？”

月清音挑挑眉，似乎看出了夜北冥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

“舅舅表哥他們都沒空來看我，每年也不過送些賀禮來慶祝我的誕辰，聊表心意罷了。”

說著，手拉起夜北冥的大掌，眼誠摯。

“哪有夫君這樣日日相伴來的實在。”

“昨夜的花燈，每一盞我都喜歡。”

“夫君在邊，就是清兒最喜歡的賀禮。”

說著，夜北冥張了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殊不知，不過短短小半個時辰，月清音心緒翻涌。

本想與夜北冥好生談談，畢竟不論日后走到哪一步，起碼為王爺，夜北冥理應做到萬事民為先的。

前世就是夜北冥坐上了攝政王的位置，也沒有落下過一日早朝，今生也不能在此刻就早早的開了頭。

但沏一壺的茶的功夫似乎忽然想明白了，夜北冥之所以沒去估計也是想陪自己過一個完整的生辰，倘若如此，也沒什麼好苛責的。

“夫君，既然今日休息，便好生休息休息吧。”

說著，將掌中的禮單丟給了春月，拉著夜北冥向屋里走去。

“八仙樓已經開門幾日了，開業的日子可不能再拖了。我準備明日親自去城南請殷叔叔他們過來吃頓飯熱鬧熱鬧，等你點卯回來就直接……”

“你一個人？”

聽到這里，夜北冥挑了挑眉。

“之前本王說差人去請他們你也不愿，并非本王不尊重殷叔他們，只是不開，又不舍你勞。”

“清兒知道。”

自打說要請夜北冥的老部下們來八仙樓吃飯，夜北冥就總是攔著不想讓親自去請。

月清音知道他是心疼，但也哭笑不得。

“但都是對你忠心的老部下，總要親自去才有些誠意。”

月清音笑著看向他。

前世宮變發生的突然，城門被破大軍境，夜北冥岌岌可危之際聽聞宮墻外忽然涌了一群野兵。

看見尸山海看見腥風雨，看見殷叔一人持一柄大刀以一當十，隔著宮門遙遙呼喊夜北冥的名諱。

他們，是真正敬重夜北冥之人，不論朝局，不論立場。

這樣的人前世可以命相護，在月清音眼里，救了夜北冥，便也是的恩人。

“那你等本王下朝陪你同去，如何？”

兩人說著已經來到了房門前，眼看著月清音眼角一閃即逝的倦意，料想是昨夜睡得并不安穩，子乏了。

“聽聞陛下明日要隨太后出宮祈福，下朝的時間應該不會太晚。”

夜北冥手接過的袖，為褪去外。

月清音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點點頭道：

“好，那就聽夫君的，明日午時我在八仙樓等夫君一起出發吧。”

月清音說著爬上塌去，拽起錦被綿綿的一趴，手拍了拍綿的床褥。

“夫君素來可有午睡的習慣？今日閑暇不如多陪清兒睡會。”

想起前世他幾多勞，時常伏案時都在打瞌睡，偏偏公文纏片刻不得閑，倒頭來落下了心疾。

這一世月清音只寧可夜北冥懶怠一些，也好過飽心疾之苦煎熬。

“本王……”

夜北冥張了張，想說什麼，又忽然覺得月清音說的在理。

兩人婚以來，像今日這般閑暇著實是之又。

雖同宣京城，卻總像是天涯兩隔，連見面的機會都萬金難求。

鬼使神差的，夜北冥來到床邊坐下，手握住的荑。

想起王之彥總說月清音這樣的小姐，跟著他這樣的糙漢子真是難為了。

他總想著若是可以，多陪陪，多關切一些，卻似乎總是不曾做到。

“好，我陪你。”

他說著寬解帶，愿意陪懶上一日，聽著邊人漸漸輕緩的呼吸，心里也是前所未有的安寧。

自古英雄皆因人折腰，夜北冥多年來不近，除了活命的迫，便是怕有朝一日如今一般。

月清音就算要對他揮刀，都只怕累著自己，恨不得搶刀自戕。

如此想著，心底莫名痛，眼前怪陸離的畫面一閃即逝。

回過神來，依舊依偎在他懷中，做多年春日舊夢中的枕邊人。

夜北冥皺了皺眉，只覺得自己看到的一切不過是臆想，月清音怎麼可能要他命……

他微微側，在額間印下一吻。

兩人相擁而眠之際，不知城外風云攪。

破敗的茅屋錦公子折扇輕搖，一邊盤算著日子，一邊挑挑眉饒有興味道：

“噢？明日皇帝上香祈福，夜王妃要去城南？”

“聽起來，倒是個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