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想到古娜里會說出這樣的話,月清音腦子多有些恍惚。
事終究是到了這個地步,別說是古娜了,連月清音都不可否認。
不是一點風向都沒嗅到……
近來夜北冥也是早出晚歸,和聚離多,各自之間仿佛都瞞著什麼,偏偏夜半相擁而臥時又覺彼此的心跳近在咫尺。
許是心里裝著事,月清音抱著夜黎回到雅爾寢殿之際,還有些心不在焉。
終于,在第三次看向窗外天的時候,雅爾忍不住開口了……
“夜王妃,你說到夏天,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說著,月清音一愣,抬眸看過來。
“不知道夜王是否與你說過,你墜江之后的事。”
月清音眨了眨眼。
“我墜江之后,還發生了什麼嗎?”
神依舊如常,臉卻有些慘白起來。
哪怕過去了這麼久,對于當時的記憶,月清音依舊難免染上了幾分惶恐之。
畢竟是劫后余生,倘若可以,月清音當然不愿意再想起那些個瀕死的過往。
“看來夜王沒告訴過你。”
雅爾忽然笑了笑,不知是不是錯覺,看著影里雅爾角的笑意,月清音莫名生出了幾分骨悚然的覺。
“若你想知道的話,過來,我說與你聽。”
月清音眸閃了閃。
但想到畢竟是在安王府,也沒什麼好怕的。
直覺告訴雅爾的狀態似乎有些奇怪,不過月清音自然也不會毫無準備地跟上去。
今日時璇始終跟在邊。
月清音跟在雅爾后,臨走前沖時璇做了個手勢。
‘靜觀其變’。
月清音不知道雅爾想去哪,只是見帶來到了安王府的庫房。
塵封的大門開啟,泛起的塵埃在影中閃爍。
懷中的夜黎不知何時竟睡著了,月清音輕手輕腳的將襁褓掩上一點,免得吵到小東西休息。
有些腰酸,甚至想將夜黎扔給娘照顧,只是不知道雅爾想說什麼,也不見娘的蹤影。
月清音看著走黑暗中的雅爾,心中有些莫名。
回眸,看見了不遠徘徊的時璇眸不住的看向的方向,又微微放下心來。
“你帶他先回去。”
娘就在院子里,也耽誤不了許久。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不能出什麼大事。
月清音將夜黎抱給時璇,回眸才注意到雅爾竟在庫房狹窄的巷道中等,冰冷的眸始終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等到月清音抬起眼眸時,便對上了那雙陌生的眸。
“雅爾,你想說什麼?”
雅爾沉默不語,只是一手,推開了面前的一個箱子。
塵封的轟然開啟,滿天的煙塵宛如墜世的星,在影明暗中熠熠生輝。
“嘶,這、這是……”
月清音走上前來,不過隨意的一瞥,看見面前的東西這一刻,卻仍覺得仿佛被重錘擊中一般!
“這些,全部都是你的畫像。”
雅爾眸冷冷,站在后看向的眸中不帶一溫度,宛如吐信的毒蛇。
這是月清音從來不曾見過的一面……
“怎麼可能。”
月清音蹙著眉,不得不說,左右翻找了一番,畫上的子明人,然而不論怎麼看,整個宣京也確實找不出第二個與如此相似的人。
“雅爾,你……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跟他本沒什麼。”
月清音不信邪,試圖從一整箱畫卷中找出一張不同于的,以此證明夜景煥只是單純的花心而已。
“你知道的,我和他那些過往。”
“當初我甚至為了他逃婚,可是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月清音臉微微泛紅,怎麼都沒從這堆畫像中找出一張與自己不同的。
秀眉蹙,仿佛結了一道打不開的結。
“呵,可是他心里只有你。”
雅爾冷笑一聲,平靜的神眼底深卻盡是哀傷。
那箱畫里,陸陸續續裝著許多年代久遠的畫像,從月清音的豆蔻年華,一直到不久前,來到庫房尋找東西時無意間看見。
最新的一張,甚至連墨跡都不曾干。
“月清音,倘若如此,當初你為何要……”
眼中滿滿都是不解。
人的這一輩子已經落定局,為北寧的公主,自然是不可能隨意悔婚。
寧可夜景煥誰也不,對誰都是那副冰冷態度,可唯獨不希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每一個細節都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不,這不可能!”
月清音至今不曾回過神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甚至看見了幾張自己的孩時期,那幾張是見過的。
當初和夜景煥好之際,去宮里玩耍,還見過夜景煥磨煉畫技,說娘娘非要讓他通四書六藝,實在是不知道畫誰好了。
月清音自那以后,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前世的背叛連帶著今生的冷漠,才讓轟然清醒過來自己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棄子。
呵,他怎可能對自己有心?
然而正當秀眉蹙之際,后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月清音,真好,怪不得那麼多人羨慕你,嫉妒你。”
雅爾不知何時,已經落下淚來。
走上前來,拿起一張畫像,眼中盡是哀涼。
這張,是剛畫好的,還染著揮不去的墨香。
然而這,也是最讓雅爾傷心的。
只因畫面上,月清音難得一改素日的衫,反倒是穿上了一襲勁裝。
而這打扮,正是秋狩那日月清音的樣子。
立于馬上長發飛揚,掌中還握著一只金釵。
正是那日被相文挑釁后,月清音奔向的模樣……
曾何幾時,以為這世間親友都是假的,可是月清音對的好歷歷在目。
以至于認為,起碼月清音是真的。
所以,當初墜江,自己才會不顧的救。
所以有難,自己才會不惜調手下的所有勢力去參與搜救。
結果倒頭來,統統都是一腔癡心,錯付。
明明不在安王府,可偏偏安王府上上下下都有的影子。
在箱子里,在畫像上,在清月那個人的臉上,在夜景煥的腦子里……
原來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以為憑自己的一腔真心,遲早可以化夜景煥這塊石頭,孰料倒頭來不過是他的一枚墊腳石。
“雅爾,雅爾?”
月清音明顯覺到雅爾況很不對勁。
淚珠大顆大顆滾落,跌在畫像上染滿了水跡,可角偏偏掛著決然的笑。
這樣的笑,讓來自骨髓深的悉,讓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只因前世自己懷著必死的心殺了夜景煥時,角大抵也掛著這樣的笑……
“雅爾,你想做什麼!”
月清音蹙著眉,下意識后退半步。
而雅爾卻從懷中出一柄悉的彎刀,月清音瞳孔一之際,聽苦笑一聲。
“月清音,還有件事,夜王不曾告訴過你。”
追妻一時爽,一直追妻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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