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旭堯翳至極，也扭曲至極：“…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你們之間？”楚臨澤亮瑟瑟發抖阮飛雪裹住，瞪著雪地上跪著的人，只覺說不出的可恨又可笑：“…你口口聲聲，你們你們，可是你也不想想你對我師傅都做了些什麼！這天底下任何人都可以這句你們！唯獨你不行！”

最后，是楚臨澤定奪的口吻：“因為你比任何人都沒有資格…”

宮旭堯面木僵，仿佛被他這句話中心深，最不愿直視的一面。

他越是無法面對，就越是惱怒：“楚臨澤！！”

真是什麼人都敢騎到他的頭上來了？！

楚臨澤懶得罵人，沒打算繼續同這個瘋子爭論，也心急想要帶阮飛雪去看看醫生。

誰也沒料到這個時候人群里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十分的沉，且沒有一溫度：“你跟他廢話那麼多干什麼？直接將他帶走人料理了不就行了？”

這聲音令僵持中的兩個人都有些微微發愣。

楚臨澤是一時沒理解到這句“料理”究竟是什麼意思。

而宮旭堯則是猛然清醒了幾分，他想起什麼，瞪著眼睛往黑的人群里看去，咬牙切齒的問道：“竟然是你？”

終于在人群中捕捉到林言的影，政客世家里最不待見的林家小爺，眼底頓時涌現出輕蔑和遷怒。

但他的關注點沒有繼續放在林言上，而是轉眸看向楚臨澤：“你們楚家當真是好笑！以為沒有我，就沒有人會再繼續與你們作對了？”

“我告訴你，背地里一心想把你們楚家扳倒的大有人在！”

楚臨澤一臉不可置信，像看一個病膏肓的病人一樣，看著滿口胡言語的宮旭堯。

結果宮旭堯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人群里佇立在暗中的人影奪過一個暗衛手里的槍，眼睛眨也不眨的對著宮旭堯又放了兩槍。

砰砰，兩聲巨響，驚了所有的人，連正在撤離的楚卿步伐都是微微頓了一頓，旋即又恢復如常。

懷里的人則像是溺水的魚一般，猛然睜開了雙眼，大口的息：“宮旭堯…”

這一聲，復雜而又哀切。

但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華妤的眼底本沒有焦距，整個人完全都于并不清醒的狀態當中。

楚卿的心，驀然被一只無形的手用力蜷了一般，隙間溢出綿綿的疼痛。

“華妤…”他的聲音異常輕緩，像是人之間最溫的呢喃，“沒事了，別怕…等你醒來以后，一切都會變回從前的樣子…”

再也沒人能傷害。

昏沉之際的華妤，明明意識都沒剩下幾分，卻仿佛聽到了他這句安似的，皺的眉心松了下去，面上的痛苦也減緩了不。

再一開口，模模糊糊的竟是他的名字：“…阿卿。”充滿了繾綣和依賴…

另一邊的楚臨澤，看到眼前驟然發生的變故，已經有些懵了。

但懵的同時不忘將嚇破了膽的阮飛雪按在懷抱里，用手牢牢遮住一側的眼睛和耳朵。

有些不悅的看著林言：“你是不是瘋了？誰讓你開槍打他的？”

眼下宮旭堯已經渾是的躺倒在地，如果楚臨澤沒看錯，林言方才有一槍顯然是奔著宮旭堯心口去的！

這才后知后覺明白過來林言先前那句“料理”是什麼意思！他竟然是想要宮旭堯的命！！

如果同樣的事發生在他大哥上，他不會覺得什麼，畢竟他哥走上如今的位置，早就已經跟太多的事打過道。

可林言不一樣，林言林影帝，可是外界傳言當中，眾所周知的一位溫潤如玉謙謙公子…可他方才拿槍對準宮旭堯時的狠戾和決絕，更像是一個沒有的殺手！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楚臨澤瞥了一眼倒在泊中，不知是死是活的宮旭堯，音調都變了！

只覺得匪夷所思。

林言將槍還給了楚家的暗衛，沒有的說道：“知道又怎麼樣？”

他語氣果決：“他傷了華妤，他該死。”

楚臨澤雖然也是同樣的想法，但他看向林言，卻覺得此刻的林言完全與怪沒什麼兩樣。

林言轉，加快腳步去追楚卿和華妤。

小李這邊檢查完宮旭堯的況，才回來對楚臨澤匯報：“還有呼吸，他沒死。”

楚臨澤百般厭煩的揮了揮手：“把人帶走，幾個醫生來給他簡單的理一下再出去！”

與此同時他心里卻在想，他大哥和林言那幾槍都非常刁鉆，宮旭堯就算不死也同廢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之后被丟到牢里被終監，更是有無出頭之日，這樣活著都不如死了來的舒坦。

楚臨澤還有后面的事，陸陸續續要理一下。看著懷里瑟瑟發抖的阮飛雪，他屬實到痛恨又心疼，抬手著的頭發安：“我先讓小李送你一起去看醫生，我留在這里理事，等我理完了，立馬就去找你。”

他話音落下，就到阮飛雪將他的服抓了，竟是不肯松手。

模模糊糊夾雜著哭腔的聲音，從他口傳來：“…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笨，我蠢…才將華妤害了這個樣子，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我應該要怎麼辦啊？”

阮飛雪心崩潰極了。

想起這幾日以來的遭遇，如今有個踏實安心的肩膀借以依靠，實在忍不住了，一口氣將心里所有積攢的緒宣泄了出來。

想起方才看到的華妤狼狽的樣子，宮旭堯心底同時也沒了底兒，他何時見過他師傅落得如此慘狀？

但楚臨澤還是安：“會沒事的…你別哭，師傅一定會沒事的…”

就算華妤是半只腳踏進了閻王殿，他也相信，他大哥一定有能力將華妤從那個地方拉出來。

他大哥一定不會讓華妤有任何事。

山林里寒風過境，搖曳了樹梢，將黯淡的月切割一片又一片枯槁的殘影。

而這個寒冬的冷夜，對于所有人來說，注定是漫長而又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