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藤蔓，往前大約走了十分鐘，尹易纔將手裡的燈盞打開，周圍已經很暗了，這個地方連月都很難滲進來。

眼前是一扇鐵柵欄門，門前站著兩排守衛。

見到尹易，連忙行禮道：“小爺。”

“將門打開。”尹易眸微冷，整個神都沒有往常天真的模樣。

“是。”站在門邊的人輕輕按了串數字，鐵門直接從一頭進另一頭，緩緩打開。

尹易走了進去，後跟著兩個守衛。

他全然沒有在意，手裡的燈依舊穩穩拿在手裡，走過長長的底下臺階，轉過彎，中間是寬敞的道路，兩邊是鐵欄圍著的一間一間的囚室，前面幾個都空著，底下是鐵皮的圍欄，半個子一上纔是護欄，裡面一覽無餘。

越往裡走，黴味和腥味才微微傳了過來，尹易眸如夜，視線冷得要命，再次走到一個轉角，又下了一層，裡頭每一個都有人，或是猛，或是已經認不出模樣的舊侍者。

尹易轉了五個拐角，囚室已然見底，而最後一層一扇門直接落在了階梯上，他走了過去，將手裡的燈盞放在牆邊的儲架上，才輸了指紋，閉的金雕花拱門緩緩打開。

裡面已然是另一番景象，與外面的囚室不同，這裡天花板依舊如主樓一樣，萬花筒一般的花紋，星空與日月相輝印。

敞亮的室，除了一些侍者，守在門口，不遠的臥室呈現出鳥籠的形狀，老人靜默地坐在牀邊，的頭髮花白，手指上的皮都鬆弛了，右腳踝骨上套著厚重的鎖鏈，的手上，依舊拿著一張舊照片，邊緣已經磨損，照片上已經看不出人清晰的廓。

尹易視線打量了這裡一圈，眸最終停在了的上，鎖鏈一方直接釘在了地底深，而另一邊連接著牀頭架。

他的眉頭約皺了一下，才又緩緩回覆平靜，問向一邊靜默站著的侍者：“爺爺什麼時候來過的？”

“不久。老爺沒有親自來，是青鶴過來的。”侍者畢恭畢敬地回答。

尹易沉默著不說話，擡步走了過去，看向坐在牀沿上的人，他的聲音很輕，試探的像是怕打擾這個人。

“？”

老人像是沒聽到一般，視線依舊落在了手上的照片上。

尹易上前，手指輕輕握著骨瘦如柴，皺的手背上，依稀可見一些已經結痂的傷痕。

“……？我是小易。”他輕聲提醒著。

老人才擡起頭，臉上已經鬆弛得不像樣，皺紋和蒼老的細紋遍佈整個臉頰，全然看不出年輕時候的風範。

老人盯著他很久，才微微出一抹笑，嗓音很用力地往外，卻只是崩出幾個“呃”或“啊”的字音。

尹易看了一圈，在這兒都沒有發現紙筆的痕跡，他的手握了拳頭又鬆開，接著看向對方，輕輕開口道：“沒關係，我知道你很想母親。，下次我再來給你帶張姐姐的照片吧，你來尹家了，就住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姐姐長得很像母親，你要是看到，也會這麼覺得的。”

尹易說完，又見低下頭，對他指了指照片，卻發不出一言。

尹易也不確定能不能聽懂，只是握著手的作了，才繼續道：“，姐姐現在懷孕了，所以沒有辦法過來見你。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再帶來見你，好不好？”

尹易看著老人無於衷的樣子，眼中多了些暗淡。他的眸轉向一旁，看向站在一邊的侍者：“伺候睡吧。”

“是，小爺。”侍者微微對他行了禮，尹易視線落在的上，又低下頭，轉走了。

門口的鐵門再次自關上，尹易將一邊的燈盞留著。

問向後的守衛：“爺爺什麼時候理的？”

“下午的時候。吩咐將老大人從之前的住搬到這裡。”一邊留著鬍子的守衛開口解釋道。

尹易邊走邊再次沒有什麼緒地問：“那間鳥籠也是爺爺親自命人打造的？”

“……是，小爺。”

尹易聽著，下脣咬著，手指握拳，站在原地好半天，他努力調整好自己的緒，才猛然看向一邊的人，狠狠瞪了他們一眼：“下次再有作，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小爺。”

尹易繼續往外走，隨即問：“爺爺有沒有放二叔邊的那幾個人？”

“這個沒有，城堡那邊的人回話說，接到通知還得關上一陣子，不過老爺排了一支醫療隊過去。”

“知道了。”尹易緘默了半分鐘，才緩緩點頭應了一下，眼神忽然變得又記得凜冽：“好好照顧我，不然拿你們是問。”

“是。”守衛行了下禮，目送尹易離開。

尹易依舊原路返回，這次是趁著春谷他們打盹自己才溜進房間的，他換了套裳，又將上換下來的服扔進洗機，放了好些清洗劑進去，又放了些香料。

理完之後，他才覺得有些累了，自顧自地洗了個澡，麻溜地爬上了牀。

偌大的牀上，他小小的，覺得有些孤寂。

閉上眼，以前看見過得畫面直接印在了腦子裡。

那是他第一次學會走路時，原本想要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給爺爺看，可傍晚太即將落下時，青的天空黑得太過突然，他跟在爺爺和青鶴後，可能是因爲他太小的緣故，沒人發現他。

而也是在那時，他才發現家裡有那麼一條同樣囚室，蔽的道路。

那時候囚室還沒有那麼嚴，而他跟著進去，就看到自己的被雙手雙腳鎖著，尹恆命人親自給灌藥，一瓶能夠讓人永遠都說不出話的藥。

不出意外，第二天他發了高燒，等好了之後，尹恆不止一次詢問過他記不記得他在哪兒暈倒，之前的事，他都說不記得。

直到三歲時，尹恆有天卻主將他帶去了囚室，看他的。

他一副以爲去世的，穿過畫像牆壁時無數次看向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尊榮華貴的人，再次見到時，卻早已經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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