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一的午睡習慣,大概是從尹易失蹤的時候才養的。
沈一添剛送尹易回房,尹易站在房間門口,卻遲遲不進去,他仰頭看著對方:“一添哥哥,二叔那邊……爺爺會把他們怎麼樣?”
“不知。或許會像你一樣,都永遠囚在你們的囚室裡,直到讓你真正坐上這個位置。名正言順,擁有整個伯爵府邸的武侍和騎兵。整個D國,沒人會是他的不能掌控的。”沈一添看向他,說出自己的猜想,話音落後,他垂眸見尹易眸正沉寂的眼神中瀰漫著明顯的恨意:“小鬼,眼下他們都很安全,因爲有我在。尹易,等一切結束之後,我希雖然由你繼承這個家,和整個D國,但你要記住,不要一直懷恨在心,想想你姐。想想你還在乎的人。你母親生你,也許有一半的關係是因爲小時,但還有一半,就是也很你。你母親不你父親,雖然是你父親強迫……纔有的你,但你想想,拼命都想要把你生下來,是你的。你可以爲你自己而活,明白嗎?”
尹易擡眸澄澈的眼眸中渲染上一層霧氣,眼眶都紅紅的,糯嘰嘰的聲音走進他:“一添哥哥,我可以抱抱你嗎?”
沈一添愣了幾秒,才從容不迫地蹲下來,尹易直接走進他懷裡,雙手環在他的脖頸,聲音夾雜著幾分沙啞又有些不自在:“你會是個好爸爸。”
沈一添聽著,出一抹還算從容溫和的笑容,了他的後腦勺,這小子夸人怎麼還彆彆扭扭的,人都不會誇。
“好了,乖乖去學習,別讓你姐姐心。”
“嗯。”
沈一添眼見著尹易關上門,才緩緩站起。他剛纔臉上的溫和都盡數收斂,又恢復淡漠的神,漆黑的眼眸更是染上一層冰霜。
他的視線看向不遠的出口,那裡緩緩走進來一個人,他的步履穩健,姿態緩慢,依舊是儒雅又恭謙有禮的樣子。
直到青鶴站在了沈一添跟前,他行了一禮,才道:“沈先生,老爺有事請大小姐過去。”
沈一添冷淡地掃了他一眼,話語明顯凜冽得很:“時一在休息。你跟我來。”
“是,沈先生。”青鶴又一臉畢恭畢敬的樣子,跟在沈一添後,直到拐了一個走廊,進了沈一添的房間。
他的房間不像顧時一那般大,卻依舊進大門是小型的客廳,以及一邊的房間。
沈一添站在一邊的窗戶一側的辦公桌前,將一張白的信紙攤開,將黑的簽字筆拿了起來,遞給站在自己跟前的青鶴:“有個朋友在這邊,他兒想上這裡最好的小學,這所小學,我爺爺以前資助建造過。因此請我幫忙,我不太悉這邊的語言,所以還請你幫我寫封推薦信,如何?”
青鶴眼神移向沈一添手指上的筆,作有些慢半拍地手接了過來,才依舊客氣有禮道:“沈先生客氣,自是樂意效勞。”
沈一添抿脣微微勾出一個弧度,才挪了一下步伐,讓他得以坐在辦公椅上。
他念,青鶴寫,一封推薦信不是很長,卻誠懇簡潔。
寫完之後,青鶴放下筆,將信紙拿了起來,遞給沈一添看:“沈先生請。”
沈一添接了過來,字跡依舊工整清秀,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不會想到這樣的字跡來自於青鶴。
並與那書的扉頁上的字一模一樣,沈一添輕蔑地笑了一下,這不是三個人的劇本,還有一個人的苦啊,有點意思。
青鶴見他的神,才詢問道:“沈先生可還滿意?”
“滿意。”沈一添將信紙用一邊的文件蓋住,出一邊的舊書來,他拿了起來,上面已經沒有灰塵了。他想書拿了起來,眸擡眸看向青鶴,只見他的眼神明顯飄忽了一下,沈一添將東西遞給他:“作爲獎勵,這個給你。這本書還有意思的,青鶴叔應該是個喜歡閱讀的人。”
青鶴遲疑了半分鐘,手指上約可見細碎的冷汗,輕微抖了一下,纔拿著書的手了,頷首道:“謝沈先生。”
沈一添嗤笑一聲,著一冷冷的嘲諷:“無事,也就舉手之勞。我也算是……”他的話語故意停頓,走到青鶴旁,聲音繼續:“歸原主。”
“沈先生。”青鶴拿著書的手了,才緩緩平靜地問向沈一添:“您有發現這本書裡什麼東西嗎?”
“……”沈一添聞言,墨的眼神似沉不了底的海水,薄脣微微上翹,啓齒道:“你想我發現什麼?還是你在這本書裡藏了什麼?”
青鶴對上他的視線,想要認真探查一番,卻發現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以及沉靜神裡,沒有半點他所期待看到的東西。
或許他是善於僞裝,因此所有的緒,並不表現在臉上。
“沒什麼。”青鶴並沒有看到他眼底的閃躲和謊言,也並不打算再追問。
沈一添卻已經走到了門口,側著視線落在他上:“青鶴,這本書如果被尹恆發現,你覺得他會再相信你麼?蔚藍已經不在這裡了,繼續守著一個惡魔,你也就真的會變他的吞噬品。蔚藍父母把兒給你,你不僅沒有保護好,而且讓整個蔚藍家都不復存在,你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沉著,忍著,以爲是在贖罪,但是你好像忘記了,這一切你都有份,你也是幫兇,你是在犯罪。”
青鶴依舊微微頷首,站在原地一不,手指就那麼握住手裡的書,有些急促紊的呼吸聲輕微迴盪在安靜的周圍,他的劇烈的起伏之後,逐漸變得平緩下來。半晌,手指才解開外套的最上方鈕釦,將書本木然地裝進去了,又扣著鈕釦。
沈一添就這麼看著他的手指,有些輕微的哆嗦,扣了兩次纔將外套的鈕釦扣好。
沈一添不再多言,搖了搖頭。對於一個善於自欺欺人的人,還有什麼值得勸誡的,裝睡的人,怎麼會醒呢?
他轉過,手握住了門把,後卻傳來青鶴的聲音:“沈先生,當年真相的證據,我知道放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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