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剛好遇到電梯裡的另一些人下班，顧時念最後一個出了電梯，外面已經天黑了，夜裡的風吹過來著實有些冷，了自己上的白呢大，直直的齊肩短髮垂在自己腦後。

依舊是最後一個走出門，正準備去路邊攔車，側方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時念。”

顧時念聽著這一聲，背影顯得有些僵，遲疑著側過，就看到左邊停著一輛黑的轎車，站在轎車旁邊的人，依舊穿著黑的風，他的雙手在口袋裡，眸像是遙遠的星空。大樓客廳的燈過窗戶照在他上，有點兒不太真實的樣子。

顧時念的視線凝了他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這個人是傅葉林，他現在已經回來了。

“好久不見。”慢半拍地走過去，直到站在對方跟前，率先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傅葉林眼眸深深打量了一番，他們分開時，還是學生時代的模樣，活潑開朗，卻也敏怕生。

“一起喝一杯嗎？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傅葉林聲音夾雜著幾分沙啞，視線從看到的那一刻，就沒有離開過。

顧時念卻拒絕了：“改天吧。我得回家一趟，我媽還有我姐在等著。太晚回去怕們擔心。”

“我送你。”

“好吧。”

顧時念略微點了下頭，傅葉林著手爲打開副駕駛的門，有些侷促，卻還是鑽進去車裡。

兩個人沉默了半路，還是顧時念率先打破沉默：“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傅葉林將車停在一個紅燈路口，聽這麼問，才扭頭反問了一句：“你不想我回來嗎？”

“當然不是。”顧時念說著：“不是還有一年嗎？”

“小念，我提前完所有的學業了。”他對上的視線，又繼續補充了一句：“我想早點回來。”

想要早點見你。

“這樣啊。”顧時念看向他，緩緩一笑：“跟你比起來，我還是輸了。目前在實習，我還沒有拿到畢業證，明年六月份畢業。”

“小念，畢業以後，你想繼續留在那裡嗎？”

“嗯，跟趙老師學習，也可以日常見到姐姐。”顧時念一說到顧時一就非常自豪：“我也想爲最頂尖的服裝設計師，讓姐姐穿著我設計的服，走上紅毯。”

“嗯。”傅葉林輕聲應了一下，才繼續開車。

夜幕下的巖彎，很是寂靜，車子停在了衚衕口，裡面的道路早就被修整過，爲了水泥路，平坦又好走。但轎車依舊開不進去，沈一添的車也停在一邊路口的停車位上。

傅葉林將車停好，兩人同時下了車。

顧時念客氣的話語中顯得不再像以前那麼親切：“謝謝你送我回來。”

傅葉林略微起脣：“不客氣。”

“你自己開車回去注意安全，我先走了。”顧時念說完，沒有毫猶豫轉過。

“小念。”沒走幾步，後又傳來傅葉林的聲音。見停住腳，他才緩緩解釋：“當年我想跟你考一個大學並不是騙你的。”

顧時念聽著他的解釋，仰頭看了一眼星空，又好笑似的轉看向站在自己不遠的傅葉林：“都過去了，我也並不是很在意。”的話語停頓了一下，纔有些失地開口：“我以爲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至於到不辭而別的地步。你想出國，難道我還會以朋友的份攔著你嗎？傅葉林，我們從高一到高三，一直在比較，是朋友也是競爭對手，但如今，好像也只剩競爭對手了，我會證明給你看，國的設計師，不比國外差。”

的話語剛落，就覺背後一陣風似的，下一秒自己的被他整個握住，他的臉在夜下顯得格外沉凝又傷，眸約有什麼深刻的東西在閃爍。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對手。你爲什麼就是不明白？”傅葉林看著的視線，強迫擡眸直視自己的眼睛：“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嗎？對我來說，我在你眼裡究竟算什麼啊？”

“你……放開我！”顧時念被他這麼握著肩膀忽然靠近弄的依舊有些不自在，雖然的病好轉，但這樣的接對於有些偏激的傅葉林來說，讓顧時念覺到了一反。

“顧時念！”他手上的力度了，質問道：“還是你覺得我哥纔是你真正在乎的？我離開三年，這個空隙用他來填補，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你們在一起了？”

“你放開我！”顧時念掙扎著，牴著他的接，眼前的人像是與年時期中顧乾的影子重合，的視線逐漸變得恐怖又畏懼，拼命想掙開，最後只能變求救：“求你了……救命……”

“……時念！”傅葉林像是如夢初醒，他驟然鬆開顧時念，卻被大力一手推開，眼眸浮現出繼續霧氣，的肩膀猛烈地抖，眼眶都衝紅了，不再看他一眼，直接轉往巷子裡跑。

傅葉林看向的背影，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剛纔忘記了抗拒被人靠近，卻也被眼中驚恐的表傷得心臟作痛。

他猛然一隻手附上自己的眼睛，緩緩轉，朝著車邊走去。

下一瞬的作確是狠狠砸在車窗玻璃上，暗自唾罵自己：傅葉林，你都做了些什麼啊！

所有的一切，都彷彿變得那麼陌生。陌生的人，陌生的關係，讓傅葉林覺到自己彷彿像個打破這一切平靜的罪魁禍首，他究竟該不該回來？

就像顧時念問自己的那句話：“怎麼現在回來？”

他原來，早就被人暗自忘了是嗎？

再次打開車門，他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有手背上的紅痕跡，才能證明剛纔對自己的怒意。

顧時念直到站在自己家門口，才緩緩停了下來，覺眼眶溼潤，鼻頭酸，心深什麼東西被狠狠揪了一下。

明明打算等他回來，兩個人可以在一起討論設計，工作，無所不談，也可以互相切磋，像以前學生時代那樣，可這一切，好像都變得不那麼簡單了。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一時之間，彼此好像都找不到答案。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