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您好,這里是外護士站。”
“李大夫?你撥錯號了,我給你轉到主任那邊。”
“53床老爺子行不方便, 了床旁攝片, 給影像科打個電話他們過來吧。”
“好的, 我這就打。”
“……”
霍音坐在休息椅上,視線所及不斷有醫生、護士、患者、家屬行匆匆, 自面前匆忙而過。
不遠, 玻璃門外的電梯口逐漸虛焦, 霍音正兀自出神, 倏然被邊一道里氣的聲音拉回現實。
“姐姐, 能幫我個忙嗎?”
霍音循聲看過去的時候, 就見一個帶著紅蝴蝶發卡的看起來也就三四歲的小姑娘站在跟前, 手里舉著一個草莓味真知棒, 正眼地看著。
“姐姐, 幫我把這個棒棒糖打開可以嗎?”
下意識又抬眼看了一眼電梯口的方向,然后方才重新轉回頭,接過小姑娘手里的棒棒糖,點頭應聲:
“當然可以,稍等一下。”
這種棒棒糖的糖紙包得很,也難怪小姑娘打不開, 霍音也是借著自己的長指甲才勉強打開。
打開后將棒棒糖重新到小姑娘手里,溫聲說道:
“好了, 吃吧。”
話音未落,倏然聽到接連“叮——”了兩聲,兩聲“叮”聲音不大相同,前一聲更大一些, 很明顯是電梯抵達,開門的聲音。
后一聲略小一些,霍音剛剛聽過,是那扇玻璃槅門開啟的聲音。
聽到這兩道提示音,霍音下意識抬眼看向玻璃門的方向。
電梯門和玻璃門都已經開了,又合,從的方向遠遠向外看去,第一眼就瞥見穿綠手服,外罩白的年輕男人,他眉頭微皺,正向著科室的方向來。
不過看他的眼神,好像并未注意到。
視線之中有一個人影飛快走過去,到達程嘉讓前,這人霍音自然認得,們十幾秒鐘之前還見過,更早一些時候,還發生了不悅的口角。
看著播音系花已經先一步出了玻璃門,走到程嘉讓面前,霍音本能的站起,意出門過去。
未料剛剛站起,倏然覺到擺上一幾道,好似被人拉住。
轉頭看過去,就見到剛剛那個戴著紅發卡的小姑娘,正拉著的擺,抬著圓乎乎的笑臉直直看著。
又看了眼門外的方向,語速不自覺加快,詢問眼前的小姑娘:
“小妹妹,怎麼了?還有別的事嗎?”
“姐姐,這個給你,”
小姑娘不不慢,從口袋里掏出另一個沒有拆封的棒棒糖,放到了霍音手上,
“媽媽說,要學會恩,謝姐姐幫我打開棒棒糖,所以這個送給你。”
“只是舉手之勞,不用這麼客氣的。”
霍音一改自己慢吞吞講話的常態,飛速說完這句話,將手里的棒棒糖塞進小孩兒的手里,便快步向著門口的方向而去。”
剛剛所坐的護士站前的休息椅位置距離玻璃應門并不遠,不過幾步的功夫就足以到達。
又是“叮——”一聲。
玻璃門應聲而開,霍音出門的時候,程嘉讓已經跟著播音系花進了電梯口旁邊的樓梯間,只留下了一抹虛無的白影子。
本來不及住他。
霍音手里握著程嘉讓的u盤,金屬殼子的u盤已經不小心被的手指渡上了溫度。
樓梯間灰白的大門隨著彈簧的慣自關上,落下很清脆的一聲響。
霍音站在這里,能夠將下面樓梯間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聽別人講話是很不禮貌的事。
這個道理霍音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懂得,可是這一刻站在這里,雙腳沉重的像是灌了鉛,怎麼也移不得。
電梯口這里現在沒有其他人,甚為安靜。
樓梯間里的對話聲很快就傳霍音的耳中。
程嘉讓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疏離。
“你我下來,有什麼事麼。”
系花則收斂住了剛剛的氣勢,聲音聽起來有些許局促和張。
“呃,其實也沒什麼事,我是不是耽誤到你工作了?”
“我昨天家里有事,沒能去校慶的晚宴,聽別人說,你好像喝了很多酒。那樣喝酒對很不好,我擔心昨天晚上喝了那麼多酒今天如果又不吃早餐的話扛不住,但是我今天趕上早高峰,堵在路上了,現在才過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霍音想起之前注意到系花手里拎著的那個牛皮紙袋。
原來那是給程嘉讓帶的早餐。
看著自己手里空空如也,秀氣的眉微微蹙起,掌心不自覺沁出一層薄薄的汗。
樓梯間里系花的話音落下之后,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足足有兩三秒鐘,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響。
霍音心驀地一沉,不知為何,這個時候腦海里突然又浮現出昨天晚上在學校大禮堂,衛生間旁邊窄窄的過道里。
他覆而來,肆意索取。
腦海里的畫面還未停止,樓梯間里終于再度傳來聲音。
這次是程嘉讓,他總是言簡意賅又單刀直,短短幾個字就直主題。
“你想做我朋友?”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雖然并不大,霍音也聽得出來,語氣還似往常淡漠散漫。
可不知為何,不自覺就攥了手指,尖細的指甲陷進手心的里,落下四道彎曲的淡紅印痕。
樓梯間里的系花似乎也沒有反應過來,事會突然進展到這一步。
停頓了兩三秒鐘才回答說:
“是,程嘉讓,我是喜歡你,我有我的驕傲,所以一直沒有明說過,可是兩年多了。”
“我喜歡你,我想當你的朋友。”
“可以嗎?”
一直聽到這里,霍音才后知后覺,這次好像不僅僅是不小心聽到了別人的墻角,還不小心聽到了一場現場告白。
理智的驅使下,的腳步已經開始后退,卻在聽到下一句話的時候,徹底停在原地,一時之間難以再有半分作。
盡管隔著一扇灰白厚重的門。
年輕男人漫不經心的聲音還是輕而易舉傳到霍音耳中。
“行啊。”
行啊。
他只說了這兩個字。
霍音愣在原地,大腦一時之間宕機,頓了一瞬間,才弄明白這段對話的意思。
系花說喜歡程嘉讓,想當他朋友。
他說行啊。
其中意思,昭然若揭。
霍音有一瞬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不過很快,就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趕離開。
離開這個本不應該來的地方,最好也能離開那種風號雪舞中窒窒無息的。
慌忙回過預備離開的時候,恰好又撞見剛剛從電梯上走下來的岑月。
對方一看到,便快步迎過來,邊走邊說道:
“霍學妹,怎麼在這兒站著?嘉讓學弟呢,他不是比我還先上來的嗎,你倆沒見著?”
岑月的聲音比樓梯間里的對話聲要大上不,這個音量樓下的樓梯間里一定可以聽到。
霍音咬著下,深吸一口氣,倏然從口袋里掏出程嘉讓那個被捂熱的金屬u盤,一把塞進眼前的岑月手里,聲音有些發,只撂下一句:
“學姐,麻煩把這個轉給程嘉讓,我先走了。”
剛剛岑月上樓乘的電梯尚且停在13樓,霍音當即直奔電梯,未假思索走了進去。
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還聽見門外岑月的聲音:
“哎學妹,怎麼回事啊,怎麼這就走了?”
霍音也沒有來得及回應。
所以就更沒有來得及聽見樓梯間里后續的對話。
昏暗沉,久無人至的樓梯間里。
窗臺、扶手、樓梯都積上了一層薄薄的塵灰。
程嘉讓漠然吐出一句“行啊”,下一句話還未來得及開口,突然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道悉的聲。
——“霍學妹,怎麼在這兒站著?嘉讓學弟呢,他不是比我還先上來的嗎,你倆沒見著?”
他皺起眉,眼中晦暗一閃而過。
看了眼樓梯間大門的方向,撂下一句:
“夢里當吧。”
“什麼?”
“程嘉讓你什麼意思?”
程嘉讓沉聲反問:
“被言語中傷,很不好?”
“那就記住了,你喜歡我,并不是你中傷別人的理由。”
他說完不再給對方繼續說話的機會,轉就大步邁上階臺,長臂一,一把拉開那扇灰白的大門。
出門的時候環顧四周,卻毫不見霍音的影。
程嘉讓看向愣在一邊的岑月。
“呢?”
“你說霍學妹?剛走。”
岑月看了一眼電梯的方向,又轉頭看了一眼樓梯間的方向,剛剛也聽到了樓梯間里之后的對話,一臉不解地問程嘉讓,
“不是,你這什麼況啊?你在底下跟誰說話,那個系花?霍學妹好像聽到什麼了,臉很不好看,把東西塞給我就走了。”
說完這話,將手里的u盤遞到程嘉讓面前:
“快去追吧,現在下去還來得及。”
這個電梯口里統共有五六部電梯,這個時候卻很不巧,沒有任何一部電梯停在13樓或者13樓附近。
程嘉讓三步并作兩步快速走上去,把每一部電梯都按下。
正在這時,又是“叮”的一聲輕響,玻璃門應聲打開。
科室里有護士從里面快步走出來,徑直奔向程嘉讓和岑月:
“程大夫,趙主任找你,說有重要的事兒,現在在三樓,你趕過去吧。”
“……”
程嘉讓舌抵著腮,頓了一下,點了下頭算是應下。
剛好這時候有一部電梯停在了13樓,他一邊大步邁進去,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略顯急躁地撥通了霍音的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求生上線
這文不是向,這其實是個秀恩梗來著,馬上就和好了,不要誤會……
卡在這里是因為小紅花每天要三千字orz我還寫呢,這個誤會不能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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