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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樊籠》第65章 檢查

夏日本就多雨,山里的雨一旦下起來便沒完沒了。

雷聲過后,崔珩斂了斂心神,出聲提醒道:“快下雨了,我們該走了。”

埋在他頸間輕輕抖著,一抬頭看了眼上方電閃雷鳴的天幕,跟著點了點頭。

可兩人剛一站起,積蓄了許久的大雨便瀉了下來。

雨點大的像豆粒,砸下來惹得人生疼。

雨勢洶洶,來的太大太猛,天地間瞬間變了,山上的林木也跟著東倒西歪,時不時有枯枝砸落,本無法往山下去。

崔珩進山之前曾下令過,如遇大雨須及時撤退。

方才雷聲一起,那些進山的衛兵已經開始往后撤了,這會兒大雨落下時,星星點點的火已經在山下聚集,山上應當只剩他一個了。

度量了片刻,崔珩沒再下山,而是帶著雪暫且躲進了一避雨。

“山雨來的快,走的也快,且避避雨,待會兒再下山。”

他將人放下,解釋道。

“我聽你的。”

自打被救之后,還于發懵的狀態,他說什麼便做什麼。

但是進去之后,著黑黢黢的山又不敢挪步。

直到崔珩抬了步,才扯著他的袖子亦步亦趨,小心地跟進去。

這山并不深,四面都是石壁,青石地面冰冰涼涼的,除了一堆干草再沒別的東西,大約是哪個過路人曾經也在這歇過一晚上。

崔珩舉著火把,進去環視了一遍確認沒問題后,便道:“你坐著,我來生火。”

點頭,四下看了看,地上皆是布著苔蘚和灰塵的石板,躊躇著不知該往哪里坐。

察覺到的窘迫,崔珩解了上的大氅,鋪在了冰涼的石板上:“坐這。”

“我不怕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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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他會解了鋪下,想解釋,崔珩卻不耐地直接把按了下去:“坐。”

“哦。”雪蜷了蜷冰涼的指尖,只好坐下。

大氅上還沾著他溫熱的氣息,隔絕了冰涼的石板,當真沒那麼冷了。

小心地坐著,輕輕捋著下的褶,生怕把他的大氅弄皺。

安頓好了雪,崔珩便起生火。

他雖是世家公子,但是由于行軍的緣故,對這些事似乎并不陌生。

的樹枝被攏了起來架起了一個小小的柴堆,火把一點,火燃了起來,半邊山皆被暖照亮。

靠在火堆前,出了手烤著,渾慢慢暖和了起來。

只是外面的大雨還在下,偶爾有冷風灌進來,吹的一哆嗦,火苗也跟著搖晃。

崔珩皺了皺眉,又起搬了石塊攔住了門,扯了旁邊的數片寬大的蕉葉牢牢遮住了門。

如此一來,不大的山便了一個閉的空間,再沒有冷風和雨刮進來了。

理完一切,他額上已經微微冒了汗。

“給。”雪,遞了方帕子過去。

崔珩盯著那方繡著一朵雛帕子沒

這似乎是第一回主給他送東西。

“二表哥?”雪了聲。

崔珩才接過,隨手了兩下。

“沒干凈。”

見他只了額,又按著帕子,踮著腳替他頸上的汗。

只是下意識的想照顧他,全然沒意識到這作有多暗昧。

當帕子拂過他的結,崔珩了一下的時候,雪指尖一燙,連忙了手。

后退不及,崔珩卻一把抓住了的手:“你傷了?”

輕輕往后:“不嚴重,只是被樹枝被破了。”

話是這麼說,但白,越發襯的手上的紅痕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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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珩握著的手坐下,從袖中出了隨攜帶的藥膏,卷起袖,替涂抹著。

他抿著,一臉認真,但作卻并不那麼溫

糙的指腹一落山去,雪輕輕了口氣,控制不住地著手臂:“輕些輕些。”

崔珩卻攥的手腕不讓退。

“疼?”他問,眉眼凜冽。

點頭:“有點。”

“疼也是你自找的。”崔珩臉上沒什麼表,手上的作卻放緩了些,“誰讓你獨自提前離開的?”

忍過了剛開始的疼,抬起頭,一臉不解:“我沒有一個人提前離開啊。”

“你沒有?”崔珩盯著,這似乎和他接到的報案不一致,“那你是如何淪落到這樣地步的?”

抿了抿,突然又想起了王景,著急問他:“除了我,你有沒有看到別人,就是我旁邊是不是還有一個男子?”

果然是和一個男子一起失蹤的。

崔珩不,只答道:“的確有一個,他被水流沖到了灘上,正是他告訴我你在這里的。”

“那他沒事吧?”雪關心道。

“死不了。”崔珩似乎有些不高興,目漸漸變得銳利,“你怎會和一個男子一起摔下來?這人是誰?”

“這就是我上回救的那個人。”雪如實抖了出來。

“那個跛子?”

“嗯。”雪解釋,“他不知怎的也來了驪山,然后不小心被認了賊,我為了救他就帶著他離開,不小心才跌了下去。”

“他是被誰當了賊?”崔珩一貫敏銳。

還能被誰,自然是被他未來的妻子,雪想張口。

但這麼說似乎總有挑撥的意思,而且鄭琇瑩萬一當真是誤會了呢?

于是又低頭,只含混道:“沒誰,只是一個偶然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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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撒謊,頭便垂下去,聲音也不像從前底氣那樣足。

崔珩早已看明白這點小心思,知曉這人一定是府中的人了。

“那馬車呢?”他又問,“你既是自己走丟的,你的馬車為何不見了,反而出現在了山間?”

崔珩聲音輕描淡寫,但心底卻積著怒氣,有一懷疑是在同人私奔。

卻比他更糊涂:“我并沒馬車啊?馬車怎會自己跑了?”

“不是你主解的?”崔珩明白了。

既然不是駕車走的,那大約是有人解開了馬車,故意營造出提前離開的假象。

那人這樣做,恐怕正是為了耽擱時間,讓不被找到。

如此說來,這故意混淆視聽的人,用心極為險惡。

分明是要置于死地。

崔珩仔細回想了一下府里來人的報案,似乎是鄭琇瑩的人最先看到一個人離開的。

“和你爭執的人,是鄭琇瑩?”崔珩皺眉。

抬頭:“你怎知?”

一出聲,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套話了,又垂下了頭。

崔珩看著這副呆愣的樣子氣又不打一來,旁人都要加害了,還在掩飾。

當真是要氣死他。

沒有他護著,往后可怎麼辦?

可鄭琇瑩與無冤無仇,為何要這麼做?

“你和從前可曾有過什麼過節?”崔珩仔細盤問道。

瞧見他臉上的冷冽,漸漸明白事似乎比想到更嚴重。

不敢瞞了,如實地回想:“我與鄭娘子并沒什麼往,除了那回在街上看到一個奴隸,我想救人,但是錢沒帶夠,我找了鄭娘子幫忙,鄭娘子不借,說是恐招惹麻煩,所以,我才……才……”

“所以你才當了玉佩?”崔珩問。

一想起這事還是有些臉紅,慚地低下了頭:“是。”

崔珩神更凝重了。

他是知道鄭琇瑩的,這是標準的世家貴,凡事以利益為先。

按理,陸雪已經是三郎的未婚妻了,便是沖這個份,借錢救一個奴隸也好,開口放一個竊賊也好,都是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鄭琇瑩不該這麼小氣,應當主籠絡才對。

這里面一定有別的因由。

難不鄭琇瑩是知道他和陸雪的關系了,才這般針對

崔珩沉思了片刻,又問:“是不是知道你我的關系了?”

“你我”兩個字他說的那麼親昵,雪心中微微抓,想了想又搖頭:“沒有,我藏得很好,現在還沒人發現。”

崔珩一想,陸雪似乎的確很小心。

平時不許他用力親脖頸,吻也有些抗拒,所有在外面的地方都格外小心,但襟一解開,里面的任他如何吸咬,頂多是嚶嚀兩聲,推不也就不推了。

已經數日未與親近了,一想起來,崔珩上又生了些燥意。

他斂了斂眼底的緒,繼續替涂藥:“別的也沒了嗎?”

“沒了。”雪也想不明白。

鄭琇瑩沒道理害啊。

“興許只是誤會?那馬車是自己不小心掙開了?”雪想了想。

誤會?

崔珩心里冷笑了一聲。

這麼蠢的,日后即便立了戶,也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把財產吞個一干二凈。

更別提這張秾艷招人的臉,還不知要惹出多麻煩。

戶一事暫時得緩緩了,至目前這件事沒查清之前,他不可能放走。

“此事我來查,你先別對外。”

崔珩上完手上的藥,又按倒,把的腳腕拽出來,褪下羅

他上藥時下手重了些,有意讓吃痛。

一疼,不得不點頭:“知道了。”

“還有,這幾日離鄭琇瑩遠點。”他眼皮也不抬地叮囑道。

指尖蜷了蜷,看著他垂頭替認真上藥的樣子忽然涌過一暖流。

和鄭琇瑩之間,他問都沒問就相信了。

此事無關,僅是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讓莫名的心生暖意。

“鄭琇瑩不是你的未婚妻子嗎?你……你為何信我?”雪糾結了片刻,忍不住問道。

“你說的了謊嗎?”

崔珩抬頭,眼中毫不掩飾的諷意。

行,原來他不是信,是嫌棄蠢!

一生氣,著腳腕便要往后退:“我不要你上藥了!”

“老實點。”崔珩牢牢地攥著,見扭個不停,渾跟條蟲似的,手拍了一下,“你再試試?”

他手上力氣并不大,但拍到上的聲響極為暗昧,像極了晚上的某個時候,

這令人浮想聯翩的聲響一傳來,兩人都頓了片刻,原本就封閉狹小的山里頓時熱了起來。

側躺著不敢再,臉頰卻燒了起來。

崔珩也有些熱,他原本的確是心無雜念地替上藥,但明明已經上好了藥,此時大手雪白的腳踝卻遲遲沒有松開。

“除了手腳,別的地方還有沒有傷?”

他問,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但眼中顯然不是那麼回事。

“應該……應該沒了。”雪聲音低了下去。

雖沒看他,但畢竟同床共枕了那麼次,即刻便聽出了他語氣的變化。

“有沒有你都不知?”崔珩笑了,手從擺下鉆進去,順著的小緩緩往上,聲音低沉,“那我幫你檢查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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