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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樊籠》第67章 懷疑(一更)

二夫人因著出不高, 疑心一貫的重,習慣了牢牢地攥著看著手中的一切,絕不許旁人毀壞。

對于兒子, 看的更是重中之重。

仆婦聽了的吩咐后, 便悄悄進了門。

晴方走出門后, 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二夫人既已燉了補湯,為何來看娘子的時候不帶,偏偏出去拿呢?

晴方快拐出去的時候再悄悄回頭一看, 只見二夫人旁的仆婦不見了,只剩一人, 頓時明白了過來。

二夫人這是本就沒打消懷疑呢。

晴方著了急, 偏偏娘子又沒醒, 思來想去,現在唯一能救們的娘子的只有二公子了。

只是不知二公子肯不肯承認?

認不認都辦法了,眼下只有他能救了, 晴方想了想, 一咬牙還是朝著清鄔院跑去。

屋里, 雪還在沉睡。

昨日在山上奔波了一日,晚間又是遇狼,又是遇雨,著實累了, 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

因而, 連襟被人解開了也不知曉。

二夫人遠遠地站在外間,亦是提著心。

陸雪若是當真做出了背叛三郎的事,一定不會輕易饒過

文媽媽沒敢驚, 只小心翼翼地解著。

拉下了一點, 只見脖子上干干凈凈的, 沒什麼特別。

又往下拉,正拉到肩上時,只見左肩上有一塊拇指大的青痕。

文媽媽呼吸一滯。

仔細看了看,發覺那青痕應當是跌落時撞傷的,上面明顯帶著傷,于是又松了口氣。

繼續往下的時候,崔三郎卻不知何時被人推在椅上過了來,見鬼鬼祟祟的樣子,咳了一聲:“你在做什麼?”

文媽媽被這聲音一打斷,慌忙收了手,看向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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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一見兒子竟親自來了,皺著眉上前:“三郎,你不在屋里好好休養,怎的這樣熱的天過來了?是誰把這樣的事拿去打攪你的?”

“這如何能打攪?母親,我未過門的妻子出了這樣大的事,您還人瞞著我,這實在不合禮。”崔三郎面帶憂,又看向鬼鬼祟祟的文媽媽,“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二夫人不答,只叮囑道:“雪已經沒事了,你不必太憂心,外面暑氣重,你快回去。”

“我不回。”崔三郎按住了椅的手柄,“來都來了,母親為何不讓我見表妹?方才,你們解表妹的衫又在做什麼?”

他果然看見了。

二夫人沒法再瞞他,解釋道:“失蹤了一晚上,自然是要檢查檢查的。”

崔三郎看著里面渾然不知一切的人,忍不住心疼:“可表妹尚且未醒,這種事等醒了再問也不遲,母親這時候趁人之危恐怕不好……”

“你怎的口出此言?”二夫人擰眉。

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他倒好,只是定個婚便為了陸雪唱反調了.

這是從前哪里有過的事?

“我這般還不是為了你?”二夫人提高了聲音。

“我不需如此。”崔三郎已經聽膩了這樣總是為他好的說辭,“母親,你這樣私下里檢查若是表妹知道了定然會心存芥,有傷我二人,往后婚,更是不利于夫婦友睦,你快文媽媽回來,萬不可如此了。”

二夫人打從心眼里就沒把陸雪的正經兒媳。

一個好拿的侄知道了又如何?

不敢有微詞的。”二夫人果斷地道,“再說,即便是當真出了事,你問就會說實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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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心地善良,為人誠懇,自是不會騙我的。”崔三郎對陸雪極有好,“再說了,我這……又如何能多要求?”

這話簡直是往二夫人心窩子里

這些年來一直覺著是自己當初造孽,天降報應降到兒子上了。

如今兒子竟為了那個人的孩子愿意委屈至此,二夫人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爭了這麼多年,瞞了這麼久全都是無用功,都還回去了,為他人做了嫁裳。

“你不許這般看不起自己,二郎不是說了為你去南疆找大夫了,我聽說已經有了消息了,你的病很快就能好起來,到時候莫說是陸雪,更好的貴娘也可以為你尋到。”

二夫人心疼地勸他。

崔三郎一聽卻愈發不高興:“既已定下了表妹,母親何故還要再尋別的貴,如此一來,母親又將表妹置于何?”

“你莫要這般死板,以你的份原就該值得更好的,陸雪不過是解解燃眉之急罷了。”

二夫人自己便是這般過來的,的婆母便不喜。等婆母的時候,坦誠地說,也不想自己的兒子這般。

否則,看看二老爺的仕途便知了,一直被大房一頭,如今,又要被大房的兒子,永無出頭之日。

“母親。”崔三郎指尖發涼,頭一回到可怕,“這是我婚,非是你,我已擇定了表妹,便是我的病好轉了,也絕無悔婚之意。”

“你……”

二夫人不知他為何會生就這麼一副榆木腦袋,分明自己是一個極其靈活鉆營的人。

母子倆爭執的時候,聲音吵醒了雪

一醒,發覺自己的領口已經被解開了,旁還杵著一個垂著頭的仆婦,再聽見外面的對話,心底頓時拔涼拔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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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姑母竟是要趁睡著的時候檢查的清白。

實在沒有想到姑母竟會做到這一步。

僅僅是失蹤一夜都已經這般在意,若是發現了同二表哥的私,姑母定然是能做的出灌藥的事來的。

頓時遍生涼,那瀕死的呼吸都疼。

而三表哥的子太過弱,恐怕是難以爭過姑母的。

閉著眼,眼皮不停的

但這時候若是睜眼阻攔,反倒會姑母生疑。

若是不醒來,文媽媽一旦再往下拉下一點,便能看到的吻痕。

焦慮地不知該怎麼辦,藏在被褥里的手幾乎快把被單抓爛。

門外,果然,崔三郎與二夫人爭執了片刻后,敗下了陣來。

“……母親若是想查便查吧,總歸我同表妹在你面前說話都毫無分量。”崔三郎抵著拳咳了咳,“這樣的日子,即便是病好了,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你在威脅我?”二夫人罕見地怒,“我這些年對你還不夠盡心嗎,我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怎的就被迷了心竅?”

“我連替未來的妻子說句話都不行,母親哪里是為了我好,母親是怕我死了,往后五弟繼承了二房,把你架空吧?母親究竟是為我,還是舍不得苦心博來的權勢?”

崔三郎也氣急,他這些年雖在臥床,卻也不是不知道母親這些年來的籌劃。

“你竟然為了這樣頂撞我?”二夫人心口被氣得發疼,“我今日偏要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當真值得你這般相信。”

二夫人說著便要親自進去,進了門,不遠的回廊上忽傳來了一個聲音。

“二嬸這是怎麼了?”

原來是崔珩。

他步伐穩健,后似乎還帶著一個人,當瞧見崔三郎氣得臉紅脖子的時候,他腳步微頓,問詢道:“出了何事,三弟何故這般怒?你的病可生不得氣。”

“無事,只是與母親因瑣事爭了口角。”崔三郎掩著答道,額上卻止不住地冒汗。

二夫人一見外人來了,自然不好揚家丑,只道:“是為了喝藥的事,二郎總嫌我給的補藥太苦,不愿意喝,你瞧,同是及冠的人了,我們三郎遠遠比不上二郎你穩重。”

二夫人這話也是在敲打崔三郎,看看人家二郎,要娶的是滎鄭氏,這些年來也一直潔自好,從未聽聞與哪個歌姬或上不了臺面的子傳出任何流言來,實在是君子持重的典范。

哪像的三郎,不過是個稍有姿的表姑娘,便勾了他的魂了,連大局也不顧了。

崔珩站著,臉上一貫的端方,將后的人了出來:“日子久了,三郎難免生煩,我上回替三郎尋的那位南疆的大夫已經到了,我正要帶過去找三郎,現在既遇見了正好。”

“已經到了?”

正事要,二夫人也無暇去管陸雪了,“還是二郎你作快,若是三郎的病能治好,我真不知……不知該如何謝你。”

“都是一家人,何需言謝。”崔珩淡淡地道,“黎大夫,你給三郎看看。”

黎大夫道是,便要上前。

這時正在午后,天氣熱的,且又在廊下,崔三爭論了一遭已經發了虛汗,二夫人到底還是舍不得兒子苦,了人推走:“這里太熱了,還是回三郎的院子再看吧。”

崔三郎的確支撐不住了,朝著拿完湯回來的晴方吩咐道:“等表妹醒了,你記得通知我一聲,我再來看。”

晴方應是,他才不舍的離開。

二夫人同崔三要走,崔珩借口另有他事沒跟去,只讓大夫跟去。

實則他之所以這麼巧能來,正是晴方拉來的。

方才崔珩臉不顯,但手心卻難得出了汗。

若是再晚來一步,局勢恐怕當真會難以控制……

崔珩凜了凜眉眼,進去的時候,原本躺著的人已經坐起來了。

被解開的外了下來,雪整個白皙圓潤的肩頭都在外面,再往下,的吻痕一頭烏發遮擋著,若若現,靡麗至極。

若是二夫人瞧見了這副樣子,現在這屋子里還不知是怎樣的狂風暴雨。

而陸雪似乎是剛睡醒,半垂著頭,全然未發現上的服落了似的。

“還沒醒?”

崔珩進去,修長的指一挑,將落的外衫拉起。

可那手剛一到,雪便害怕的往后

“你怎麼了?”崔珩微微皺眉。

“沒怎麼。”雪低著頭,慢慢將服拉上去,一點點系

只是有些懷念被丟在山里的時候了,起碼沒有府里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不用提心吊膽。

“嚇到了?”崔珩站著,沒再靠近。

他話音剛落,卻看見被面上了一塊,隨即,又一滴淚砸了下來。

“都走了,你怎麼還哭?”

他上前,將陸雪垂著的頭抬起,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張梨花帶雨的臉。

也說不出來,只是忽然忍不住。

若是三表哥也像姑母一樣咄咄興許還不會這般難堪,偏偏他又不是。

正如姑母說的,當真擔的起三表哥對的信任嗎?

背著三表哥做出這樣的事來,又與姑母何異?

當真厭惡這個撒了一個謊便要不停地去圓的自己。

“這次是意外,以后不會了。”

崔珩以為是在后怕。

“以后當真不會被發現嗎?”雪忍著淚看向他,“若是被發現了呢?”

“你別自己嚇唬自己。”

崔珩淡聲道,江左的事尚未傳消息來,他心里即便有了算,也不便對開口。

一聽,卻覺得他果然只想得一晌貪歡,從未考慮過境。

昨晚在聽聞他不娶鄭琇瑩時曾有過一不切實際的念頭。

忽然覺得自己極其可笑。

偏過頭,聲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不管怎麼說,今日多謝二表哥了,我還有些累,二表哥若是無事可先離開了。”

“不要跟我鬧脾氣。”崔珩聽出了的托詞,“安心養著,不要想。”

本就憋著氣,方才又差點被發現,火氣頓時涌了上來:“那難道都怪我,不是你把我變這副見不得人的模樣嗎?背著未婚夫與你歡,日里膽戰心驚,一旦被發現,我連命都難以保住,我如何能安心?”

“你冷靜。”崔珩沉聲,“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發生了也牽連不到你,反正你本不在意。”雪仍是害怕。

“我若不在意我今日何必來?”崔珩怒氣一激起來,口而出。

愣住,看著他眼中的怒意不明所以:“你這是什麼意思?”

崔珩移開了視線,片刻,冷靜下來背過了只淡淡地道:“總之我既答應了你,便不會讓你出事。”

慢慢平靜了下來,事似乎還沒到不可挽回的余地。

而且三個月只剩一個半月了,很快便要過去。

南疆的大夫也來了。

了手中的被褥,抬頭看他:“你……你不會騙我吧?”

“我為何要騙你?”

崔珩回頭,眼中著冷

“你又有什麼值得騙的?”

手心瞬間揪的更,也對,再好的東西總會看膩,三個月足夠了,反正他們幾乎什麼都試過了。

吸了吸鼻子:“那好,我再信你一次。”

什麼“再”,他何曾失約過嗎?

崔珩皺眉,正開口,卻被接下來的話問住。

“既然二表哥答應了,時間又已經過去一半了,那立戶的手續走的如何了?”

抬頭看向他,水洗過的雙眼格外的亮:“我想看看,二表哥你讓人拿過來,我也能放心些。”

崔珩被看著,忽然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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