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雪眉頭一皺,連忙去推崔珩的肩,“別咬。”
這人難不真是蚊子變的嗎,不過隨口說一句,他還真的了口。
崔珩卻恍若未聞,一把按住了的雙手,接著,雙手一攏,雪頓時覺得自己心臟都要被揪起來了。
崔珩若是存心作弄人,可比那惱人的蚊蟲厲害多了。
蚊蟲不過叮咬幾口,吸點也就罷了,可落到崔珩口中,好比活生生地羊虎口,大口的吞,放肆的咬,一點兒也不比蚊蟲好。
偏偏崔珩還嫌不夠,仍是抓著不放,這回雪是真怕了,連忙捧住了他的頭:“不行,要破皮了。”
“哪兒有那麼。”崔珩終于抬起頭,手了,“我看好的很。”
“真不行……”雪聲音低下去,一攏裳,被細細的一,忍不住倒了一口氣,生氣地背過了。
崔珩被一推,余里瞥見那小櫻桃變了的葡萄,知道這回是真過了,才沒再招惹,只了額角的鬢發:“清鄔院已經修好了,這回擴了一半,兩個人住更寬敞,使的耳房也移遠了,里面新添了頗黎屏風,你想想還有什麼要添置的。”
雪一聽他真的改了,臉頰頓時燒了起來:“我沒什麼想添的了。”
“害什麼,往后你就是清鄔院的主子了,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崔珩了的臉。
雪打小隨母親移居在外,被父親接回來后也只暫住了幾年,而后便去了長安,又借住在梨花院,輾轉反側了這麼久,這還是頭一回有自己的院子。
要有家了。
一個真正意義上屬于的家。
“我再想想。”雪一想起那座院子,心口微微熱了起來,連帶著也沒那麼生氣了,“你怎麼來了,長安的事都料理清楚了嗎?”
“差不多,正好有件事沒理完,要去溧,順路過來看看你。”崔珩淡淡的道。
雪哦了一聲,須臾又覺著不對,溧在江左北邊,沒道理他會先經過江左啊。
他分明就是特意繞道來的。
雪最后一怨氣也沒了,轉過去抱住了他的腰:“你那麼忙怎麼還特意來找我?”
崔珩被拆穿,也沒再遮掩,只笑了笑:“再不來,我怕你被人給生吞活剝了。”
“哪就到這種地步了。”雪微微抿。
“真沒有?那你今晚回來的時候怎麼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的沒打采的。”
雪的確心煩,被崔珩識破,又有些難堪。
家世本就不顯,父親又是個慕虛榮、從前靠夫人現在想靠兒的,家中烏七八糟的事一堆,說出來恐常人恥笑,更別提讓夫婿知曉了。
自尊使然,雪抿了抿,什麼都沒提:“沒事兒,就是起了些口角,一時心煩罷了。”
“當真?”崔珩盯著雪閃避的眼看了片刻,手將掰過來,“來,看著我說。”
“我……”雪被他盯著,手心攥,有一瞬間失語。
“腦袋不大,日里倒是會胡思想。”崔珩看穿了的心思,手了的腦袋,“我們很快就是夫妻,是最親近的人,有什麼事你都可與我說,我既要娶你,自然不是只想你的好,你的委屈,煩惱,也該由我承擔,你明白嗎?”
雪這些日子心頭一直著事,這會兒被他一,鼻尖酸的厲害,一手抱住了他:“我知道了。”
“說吧,是你父親,還是你母親了你?”崔珩了的背。
“都有。”雪吸了吸鼻子,也不再遮掩,把盧氏搭線的事和母親的死因一一告訴了他。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嫁妝的事你不用心,你母親的死因我來查便是,一定給你一個代。”崔珩沉聲道。
“不用你來。”雪卻打斷了他,固執地道,“事關我母親,我要自己問個清楚。”
“你自己能行嗎?”
“你不要小看我。”雪微微揚著下頜,有幾分驕傲,“當初你遠赴西北的時候,我可是捐了不東西,不但是我自己,里里外外的,有不貴也托了我去付。”
崔珩的確不能時時刻刻都護著,讓自己經經風浪也好。
他沒再打斷,只眉梢了:“好,那這次你自己去。”
“那你走吧,不必為我在江左耽誤了。”雪得了他答應愈發有底氣。
“來都來了,等你理完我再走,不差這一日。”崔珩仍是不放心。
雪想了想也是:“可……按理婚前我們不該見面,你要不住到客棧去?”
“不用,你這回隨行的侍衛多,我扮做侍衛便好,也能同你多待兩日。”崔珩早有算,毫不顧忌地枕著臂躺了下去。
雪一聽他要扮侍衛,撲哧笑了出來:“你這副模樣怎麼扮侍衛?”
“怎麼不行?”崔珩倒是坦然,毫不覺得自己這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有多違和。
雪玩心忽起,有意學著他從前支使的模樣嗔道:“你既然要當侍衛,就要有侍衛的樣子,你先學著侍衛的模樣服侍我,我一聲小姐聽聽。”
崔珩看著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邊浮起了一笑意,懶懶地配合:“那小姐想要我做什麼?”
“不對。”雪拉著他面對面,掰著他的下頜微微往下,“你是侍衛,語氣不可這麼高傲,下頜也不能揚的這麼高,應該這樣……”
雪手將他下頜放低,脖子也下去。
崔珩姿態懶散,順從地由著擺弄,末了故意抬眼問道:“這樣行嗎?”
“還是不行,你太高了。”雪盯著那即便低頭仍是高出一頭的人若有所思,“你頭低點,再低點……”
可崔珩材擺在這兒,即便是低了頭也比高上不,更別提那周的氣勢,哪里像是來當侍衛的,活像是來討債的。
雪擺弄了半晌,盯著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覺得哪哪都不對,眉心微微地蹙著。
“還是不夠低?”崔珩微微勾,忽然手將雪一把抱坐在膝上,“讓你坐在我上面,這樣你總比我高了吧?”
高是高了,可雪毫沒有那種支使的覺,思索了片刻,這才明白癥結:“不對,哪家的侍衛敢對主人這般親近的,你……你這分明就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崔珩掃了一眼他們現在的位置,“這倒是個好詞。”
“你什麼意思?”雪一聽見他沉中帶沙的嗓音忽然生起一不好的預。
“字面意思。”崔珩笑著道,抱著的手卻越來越。
雪沉思片刻,忽然覺到似乎嵌在兩之間的部分蠢蠢,頓時便明白了,臉頰漲的通紅:“你……你別了忘了自己扮演的份!”
崔珩卻恍若未聞,反而愈發過分地開雪的擺,接著,在吃驚的時候往上猛然一喂:“小姐既嫌我以下犯上,那我今天就以下犯上試試。”
雪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雙手連忙抓住了崔珩的手臂:“哪……哪有你這麼當侍衛的。”
“這樣確實不對。”崔珩聞言頓了下來,只虛虛地扶著雪,似笑非笑地看,“一切都應當讓小姐做主才對,小姐想怎麼樣都行。”
“你……”雪臉發漲,全靠雙臂扶著他支撐著,連跪坐都坐不穩。
“做小姐的該有做小姐的樣子,小姐可別忘了自己的份。”崔珩有意拿話激。
正話反話都讓他給說盡了,雪哭無淚,可上說的歡,真讓來卻抹不開臉。
雪進退維谷,糾結了片刻,強撐著最后一倔強附著崔珩的耳小聲道:“我今天寬宏大量,準許你不那麼循禮。”
“既然小姐都開口了,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崔珩眼底一暗,按著的腰重重往下,毫不敷衍地服侍。
雪嗚咽一聲,雙手抓住了枕頭。
偏偏崔珩今日格外認真,說好了做侍衛,就真的恪守到底,時不時便“心”地詢問輕重緩急,雪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麼,被他一問,愈發覺得恥,直到后半夜,哭哭啼啼的“罷免”了崔珩的侍衛之職,崔珩才終于停了下來。
四月的天氣乍暖還寒,晚上還有些微涼,兩人熱汗過后,擁在了一起合寢。
雖然累的,但崔珩一來,雪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安了下來。窩在他旁邊,回來的這一月頭一回睡了個好覺,連帶著要面對父親和衛氏也沒那麼擔心了。
第二日一早,陸父果然又派人來過去,雪簡單梳洗了一番,又替崔珩找了一侍衛的裳,幫他換上。
崔珩長玉立,肩寬窄腰,西行數月越發顯得他氣勢沉穩,連最普通的圓領缺袴襕袍往他上一套都顯出了三品大員的氣勢。
這模樣,看著著實不像一般人。
“你就不能收斂一點嗎?”雪無奈。
“天生如此,遮掩不了。”崔珩嫌棄地了那襕袍上的線頭,連指尖一彈,作都說不出的優雅從容。
雪語塞,一時竟想不出反駁他的理由,氣哼哼地轉過了頭。
晴方等了半晌沒見人出來,正進門催促,一推門正瞧見娘子同一個侍衛打扮的人舉止親近,驚訝地愣在了原地:“娘子,您這是……”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誤會了。”
雪知曉晴方是誤會了,臉頰瞬間滾燙,推了推崔珩,崔珩才抵著拳咳了一聲。
這聲音太過悉,晴方一聽便明白了,原來是二公子啊。
娘子和郎君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晴方暗地腹誹了一聲,故作鎮定道:“娘子,老爺讓您過去了,說是昨日有些話沒說完想同您再談談。”
“這就去。”雪答應下來,臨出門前又替崔珩理了理領口叮囑道,“這件事我自己可以,待會兒不到萬不得已你千萬不許出面,行嗎?”
“遵命,小姐。”崔珩慢條斯理地答應。
雪一聽見這腔調,臉頰一燙,連忙撒開了手:“你別這麼我。”
了發紅的臉,昨晚上崔珩一下便問一下行不行,迫不得已答應時,他就是這麼回答的。
“是,小姐。”崔珩又笑了笑,攬著旁若無人地出去。
雪瞧著他這副毫不掩飾的占有這回是真沒辦法了,只能暗自祈禱父親和衛氏眼力不好,真的看不出眼前人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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