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失去了便不再來

第二天，沈瑟剛起床洗漱完，就接到了個電話。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當時沈媽媽正在客廳收拾服，沈瑟見狀連忙跑到自己房間里，輕輕關上了門。

接通之后，那邊悉的聲音便傳來。

“你最近還好嗎？”

沈瑟揪了一下耳邊的頭發，聲音有些悶悶地答道:“還好，你呢？”

韓江墨在那邊嘆了口氣:“老大的事還沒有著落，找人打聽也套不出什麼消息……沈瑟，我跟志言他們商量過了，決定還是先去找份工作。律所還不一定封到什麼時候，老大也不知道什麼能出來，我們……我們也總得生活下去。”

先前程紹仲跟沈瑟說重新找份工作的時候，還特別排斥，很不愿意去想象這樣的場景，更無法接河漢所再也不復存在的事實。

明明，明明他們就要新的寫字樓了，明明，他們幾個人都規劃好了未來，只要堅持和努力，他們一定會越來越好。

可現在韓江墨提出來，便覺得，現在的一切不是堅持和努力就能挽回的，而是真的到了該做出割舍的時候。

不過道理都懂，就是、就是心里有點接不了。

沈瑟背靠在門上，吸了吸鼻子，然后微啞著聲音說道:“我明白，學長，無論你們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不過我還得想一想，我……我還沒想好……”

……

沈瑟接完電話走出來，沈媽媽看到微紅的眼眶，手頓了一下，然后什麼都沒說，只低頭繼續收拾服。

面館上午十點開門，沈瑟把桌椅都干凈之后，便到門口的一個空位坐下，頭枕在胳膊上，迎著刺眼的，看向玻璃窗外的景象。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門口的風鈴“叮鈴”響了聲，頓時緩過了神，然后恍然抬起頭喊了聲:“歡迎……”

最后那個字還沒說出來，就已經生生讓憋了回去。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程紹仲像是沒看到似的，打量了簡單裝修的館子一圈后，他走到沈瑟對面的位子坐下，接著語氣淡淡地問了句:“現在能點餐嗎？”

沈瑟聽完一下子從位子上跳了起來，眼睛瞪得跟滴溜圓的大珠子似的，還是沒能接眼前的男人出現在面前的事實。

還是沈媽媽聽見靜從廚探出頭來，看到來人，頓了下，然后大聲對沈瑟說:“趕招呼客人，愣著干啥呢！”

沈瑟這下終于打起了神，可不能讓沈媽媽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絕不能！

手忙腳的拿起菜單，然后踉蹌了兩步走到程紹仲面前，把手里的紙遞給他的同時，還低嗓音焦急地問道:“你怎麼會來這？”

程紹仲卻沒回答這個問題，略略掃過菜單之后，他看向沈瑟，幽深的瞳孔沒什麼波，語調也一如既往的平淡:“有什麼推薦？”

沈瑟覺得自己后背都在冒冷汗，當然大可不必這麼張，不管程紹仲是因為什麼才來的，以他的個，會是那種主跟人講他們是前男朋友的關系嗎？

絕對不是！

所以啊，不用張，嗯，不用張。

沈瑟著頭皮給他指了指，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才一溜煙去到后廚，把點的東西告訴沈媽媽。

沈媽媽應了聲，然后狀似無意地問了句:“屋里又不熱，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沈瑟一聽連忙抹了把額頭，而后頗有點心虛地回答:“沒有，沒出汗……”

一直到面條出鍋，沈瑟才端著餐盤，有些別扭地往廳堂走。

程紹仲還像是尊雕像似的坐在那，腰背坐的直，側臉也有些冷峻，這樣略有些簡陋的環境，跟他周的氣場氣質本不搭。

走過去的時候，沈瑟還忍不住在心里嘟囔，心想著這人究竟是吃錯什麼藥了，干嘛要來這找啊，心給惹不痛快。

哼，既然是這樣，那干嘛還要鞍前馬后地伺候他，也得讓他不痛快才行。

沈瑟沒什麼好氣地把碗筷放下，然后就轉想走。

這個時候，程紹仲開口了:“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沈瑟聞言頓住腳步，轉過頭，滴溜的圓眼瞪著他，反問:“我什麼時候回去跟你有關系嗎？”

程紹仲靠在椅背上，不置可否:“只是需要換個工作環境而已，對你來說有那麼困難嗎？當初離開遠程所的時候，倒沒見你這麼逃避。”

說到這，沈瑟是更生氣了。

當初是為啥離開遠程所啊，還不是因為他！

壞男人，不僅害失了，還讓丟了工作，現在倒是裝作若無其事地來用上帝口吻跟說話啦，晚啦！

沈瑟張了張口，還沒等說出話來，程紹仲便先淡淡說道:“坐下，我不習慣仰著頭跟人說話。”

沈瑟:“……”哼！

拉開他斜對面的一張椅子坐下，依舊是沒什麼好氣:“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我。你的時間也很寶貴，不要在這浪費時間了，程律師。”

最后三個字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程紹仲看著眼前一臉炸的小姑娘，心想著這才是，容易用事，容易被他影響。

而不是那個，在法院到了，只會淡笑客氣地跟他打招呼的同業律師。

程紹仲收回目，拿起手邊的筷子，看樣子像是要吃面，只是久久沒有筷。

沈瑟還以為他是嫌餐臟，一邊嘟囔著，一邊拿來干凈的餐巾紙，幫他把杯子筷子里里外外都了一遍。

“已經很干凈啦，我洗的時候很仔細的，在我家吃頓飯又不會拉肚子。”忍不住解釋了句。

程紹仲便低頭吃了口。

曾經有一回，他應酬得晚回去，沒吃飯，沈瑟當時已經躺下睡著了，驚醒之后卻還是麻利地爬起來，著惺忪的睡眼幫他去廚房煮了碗面。

清湯寡水的面，沒什麼滋味，但吃下去卻讓被酒腐蝕的胃舒緩許多。

那時候沈瑟還興致地趴在他邊，問他好不好吃好不好吃。

哪里好吃，面煮的太久，太爛，倒是沒傳到母親的好手藝，當時的程紹仲自然也沒有給過任何肯定。

自那之后，沈瑟便很下廚了。

最后一次，是半年多前，他們分手的前幾天。

沈瑟曾滿懷期待地讓他回趟家，說給了他一個驚喜。

所謂的驚喜便是一桌子的菜，看起來花了很多的心思才準備出來。

但那時他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他說，他已經吃過了，下次吧。

當時站在他面前的小孩的失都要從眼睛里溢出來了，但卻沒跟他發脾氣，只委屈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小聲地說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這樣一句話，放在那時誰都不會放在心上。

只有現在回想起來，才讓人驚覺，原來失去了便不再來的事，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如果他吃了那一餐飯，他們的結果，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他為什麼沒有吃呢，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