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沈瑟發了會兒呆，然后就把這件事暫且放下了。

話已經說清楚了，程紹仲想怎麼做自然會有評判的，干涉不了，也不想去管。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方進終于來了電話，說現在有時間了。

沈瑟去到了賀所，原本想找家咖啡館坐坐，可是方進直接讓去了律所。

許久沒踏足過這里，但看到的一切還是悉和親切的。

辦公區里已經沒有了人，只有方進的辦公室里還亮著燈。

沈瑟走進去的時候，方進還埋頭在看著什麼資料，聽見敲門聲才抬起頭。

此時他的領帶已經扯下來了，襯衫的領口也解開了兩三顆扣子，頭發有些糟糟的，手邊還有一個杯子，里面的咖啡只剩了一個底子。

任誰看過去，都能看出這是位被工作“折磨”的勞模。

沈瑟有些失笑:“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老板在這里挑燈夜戰，方律師，您可真是恤下屬。”

方進也笑了笑，站起，說:“別笑話我了，我哪是舍己為人，我這不是為了你特地把他們支走的，省的你覺得不自在。”

也是，在這個時候，沈瑟出現在眾人面前，還是會引起一些探究和猜測。

倒是不介意別人的眼，可若是能避免，那還是避開更好些。

沈瑟來到了辦公桌前坐下，看到鋪滿一桌的材料，深知方進的辛苦。

有些歉意道:“你這麼忙我還來打擾，真是抱歉。”

“說哪兒的話，明明是我讓你等了一天，是我覺得不好意思才對。”方進去倒了杯溫熱的檸檬水，他還記得沈瑟的口味。

沈瑟怕浪費他的時間，別的廢話不多說了，直接道:“方律師，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你說。”

“我……”沈瑟頓了一下，似是還有些顧慮。

方進知道不是扭扭的人，見如此，便出言讓寬心:“你要是相信我，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能幫則幫，幫不了也不會耽誤你的事。”

沈瑟輕舒了口氣:“我想重新開始工作，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我都要改變現在這樣的生活狀態，要是再這麼下去，就算最后事平息了，我或許都不知道該怎麼重新開始了。”

方進聽到這些話還是意外的，不過很快，他就表達出了理解。

“我明白你現在的心肯定不好，每天這麼閑著也的確容易胡思想。可是律協那邊已經暫停了你的執業資格，想要重舊業，恐怕沒那麼簡單。”

“就算做不了律師也沒關系，只要能有點事做就好。”

方進沉思了一下，建議道:“如果你不介意，那就還來賀所，先做一些律助的工作，怎麼樣？”

沈瑟沒多想就答應下來:“那當然很好了，謝謝。”

“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其實我應該給你安排一個更好的去，可是現在況還比較特殊，在外面我不放心，這里我還能護住你的周全。”

沈瑟明白他的苦心，心中更是多了幾分謝。

談完了這件事，方進了一下額角，似乎有些倦意，他拿起杯子，發現空了之后，就又要去倒杯咖啡。

沈瑟見狀便問道:“方律師遇到了什麼棘手的案子嗎？”

“不算棘手，只是有些麻煩，很多資料需要梳理，力活。”方進沒有說太多，去倒了杯咖啡灌下去之后，又恢復了神。

沈瑟知道他還要繼續加班，就不想在這里繼續打擾了，提出了告辭。

方進告訴隨時可以來上班，也不必遵守什麼考勤規定，按照的實際況安排工作時間就好。

這里的環境也不需要花費時間去悉，大多數同事還是原來的那些，沈瑟跟他們的關系都很好，想來工作的時候也會得到很多的照顧。

對這樣的安排，沈瑟在心里暗暗記下了這個人，想著有朝一日，總得還了才行。

方進似乎是看出了的心思，爽朗地笑道:“你放心吧，有人會雙倍還給我的，我得到的好比起你來說只多不，我這麼明，可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他說的那個人是誰，沈瑟自然知道。

有些事，如果現在不說清楚，以后肯定還會陸續出現問題。

為了防止日后尷尬，沈瑟便在這個時候對方進說:“方律師，我跟他已經分手了，以后我們的事，都互不相干了。”

方進聞言有些詫異，可是很快就明白了，這就是之間吵架斗氣呢，誰還沒有過幾百次分手的念頭，到最后不還是走到了一起，也要準備走完這一生嘛。

他笑而不語，不準備在這個時候跟沈瑟爭辯。

沈瑟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當真，嘆了一聲，說:“是真的，我跟他都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們都很冷靜。”

方進的笑意慢慢散了。

他了解程紹仲，也了解沈瑟，當這麼鄭重其事地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已經相當于是坐實了分手的事實。

這讓他無法理解，也有些無法接:“為啥呀？怎麼會……這麼突然？”

沈瑟搖了搖頭:“不知道，走著走著，就到這一步了。”

方進吸了口冷氣，前幾天程紹仲還將沈瑟托付給他，結果到了今天，又告訴他兩個人散伙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沈瑟已經達到了目的，也就不再多說了，起就要離開。

方進手頭上的確還有很多事，但他現在決定放一放，他拿起一串鑰匙，也跟著起:“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謝謝。”

“行了，都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方進說的時候表有些嚴肅，實際上他心里也有另外的考量。

沈瑟本來就麻煩纏，加上又遭到了變故，心肯定差到了極點，神狀態也眼可見的不好，萬一因此出了什麼意外……

那對很多人來說，恐怕都是個相當糟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