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
沈瑟?!
秦頌霎時睜大了眼睛,驚呆了。
怪不得,怪不得這麼不對勁,怪不得這麼不合常理。
如果顧紹季的前友是沈瑟的話,那奇奇怪怪的一切就有了解釋的理由了。
秦頌覺得嗓子有些干,于是咽了咽,試探著說道:“沒想到顧總跟沈律師還有這樣的……。”
他本來想說還有這麼一段刻骨銘心的,但是話到邊還是忍住了,他得擺正自己的立場,有些話還是要三思后行。
顧紹季面還有些憾,不過更多的是坦然:“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可是今天提起來,又覺得好像沒過去多久。”
看看,看看,這就是陷河中的男人,過去這麼久了,還對前友念念不忘著,應該稱得上長了。
秦頌完全不了解這當中的曲折,只是憑著自己的直覺做出判斷。
許是有了這樣一層“濾鏡”,他對顧紹季的態度也更加和了些,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兩分嘆:“有句話‘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擁有過就是幸福了,人生哪能十全十呢,總會有些憾的。”
“秦助理說的是。”顧紹季狀似認同地點點頭,但很快又話鋒一轉,“可是我是個不想留憾的人,錯過的,就要再找回來。”
找回來?
莫不是……
秦頌的眼神又變了,親耳聽到類似“搶親奪”的宣言,恐怕是人都會心波吧。
“啊這個……”他有些語塞了。
顧紹季沒什麼意味地笑笑,卻是略過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了。
用餐的時候,兩個人都秉持著餐桌禮儀,沒有說什麼話,當然,各自的心思也沒有閑著,都在思量自己的事。
吃的差不多了,還是秦頌先開口,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們陸總對顧總印象十分深刻,也很欣賞顧總的能力,如果有機會,兩家達更深層次的合作,應該是件雙贏的好事。”
顧紹季的表微微凝住,似乎對這個提議并不太興趣:“上次我已經表明了態度,如今的顧氏已經不是靠著我一個人就能扭轉局勢的了,我能做的,就是接現實。”
秦頌沒有因為他的話失,反而笑意愈發深切了些:“上次是有旁人在,陸總有些話不方便說,今天讓我過來,也是為了跟顧總一個底。”
顧紹季抬了一下眼睛。
“陸總很看好顧氏的發展潛力,雖然現在遇到了一些困難,可是只要過去,盤活重振也是遲早的事。”
“你的意思是?”
“如果顧總有意愿,陸氏很樂于提供必要的幫助。”
“我不會把顧氏賣出去的。”
“您放心,陸總也沒有強人所難的意思。通過注資的方式,陸氏獲得一部分權,能夠參與公司的經營,我想您也會愿意接的,對嗎?”
顧紹季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要收購整個顧氏,而是要,可這樣做,對陸氏恐怕是個虧本的買賣。
“您放心,陸總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當然是因為有利可圖。”秦頌說的很坦誠。
顧紹季卻還是沒有舒展開眉頭。
秦頌收起了笑意,正了:“自從易和進駐安城之后,整個商業版圖就被打了,曾經的霸主易位,后來者居上,相信很多人心里都會產生不同的想法。”
顧紹季等著他的下文。
“但是站穩基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看似風無限的易和,難道就真的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穩固嗎?”
顧紹季終于意識到,秦頌此來,是真的抱著一種出乎意料的目的。
“秦助理有話就直說吧。”
秦頌便繼續道:“萬丈高樓平地起,轉眼灰也是片刻的事。顧總不需要對自己的境太過悲觀,只要有決心和恒心,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顧紹季向后靠了一下,狀似在思索。
秦頌將所有的話傳達出來,也在暗暗觀察他的反應。
短暫的沉默之后,顧紹季嗤笑:“據我所知,陸總跟程紹仲的關系非常切,所以我不太明白,為什麼陸氏會選擇找我合作,而不是跟易和保持友好呢?”
這個問題也在理之中,秦頌早有準備:“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利益驅使。我們并非針對個人,而是經過綜合的考量之后,選定了最合適的合作伙伴。”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難道就不怕我把這個消息給程紹仲,毀了你們的計劃?”
“哈哈,關于您二位的關系,我們也做過詳細的了解,知道萬非不得已,您不會這麼做的。”
他倒算是坦誠,事實上,顧紹季跟程紹仲之間的糾葛,已經不是什麼諱莫如深的,很多人也看準如此,所以總拿彼此來制約對方。
顧紹季只是沒想到,如今主客顛倒,程紹仲為了制約他的籌碼。
“不要覺得很了解我,我會做出什麼事,有時候連我自己也預料不到。”
秦頌表僵了一下,然后又釋然了:“看來顧總還是不相信我。我這次過來,其實也是拋磚引玉。我們陸總很看重跟顧氏的合作,若不是這次突然有事,肯定也是要親自來一趟的。顧總不妨回去好好考慮,下一回,見到了陸總,相信您會有不一樣的想法的。”
顧紹季不置可否,但心里邊已經有了計較。
看來陸氏是真的有這個意思,否則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地找到他繞這樣的彎子。
但陸氏這樣做的目的,他還是拿不準。
放棄勢頭正好的易和,轉而來跟危機重重的顧氏建立合作,實在是有些不走尋常路。
秦頌也沒想到一次就敲定,相反,事有來有回,功的可能才更高。
他喝了口水,想到陸敬修對他說過的話,邊漫起了一笑意。
這對親兄弟之間,注定是你死我活的競爭者,但一定程度上,又是彼此最堅定的支持者。
要從他們之中尋得空隙,還是要多花費一些心思,不能太之過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