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然走后，沈瑟慢慢地回到了辦公室。

有同事看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便開玩笑道:“沈律師，剛才那個該不會是你哪個親戚妹妹吧？”

“什麼？”

“看你們兩個長得還像的，真的很像姐妹啊，是吧。”

周圍有人應了聲。

還真是如此。

沈瑟扯了扯角，別人一眼就能看到的東西，這麼長時間怎麼就沒發現呢。

……

伊然來到了樓下，送來的車還停在原。

走過去，看著坐在后車座上的人，笑了笑:“讓你久等了。”

“不會。伊小姐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我累了，想去我哥哥家休息休息，你送我去那吧。”

“好的。”

汽車行駛的時候，伊然問那人:“你知道我剛才是去找誰了嗎？”

“不知道。”

“我去找沈瑟了，就是程先生之前的友。”

“……是。”

“那你好奇我們都說了些什麼嗎？”

“伊小姐的事我無權過問。”

“哈哈，你還真是夠一板一眼的，其實沒什麼，我告訴你也沒關系。我想去看看程先生的前友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代替，為程先生心里最為記掛的人。”

說到這，已經沒有人回答了，許是覺得這個問題太敏，暗地里討論老板的私事，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伊然并不在意的回答，仍舊繼續說道:“可能你會覺得我在說大話，不過只要是我認定的事，就沒有做不的。”

這樣的自信，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極有魅力的，當然，潛在的也存在一些崩塌的風險。

伊然像是本不會考慮這些，所在意的，從來都是結果，而非過程中的杞人憂天。

“你現在應該在笑我吧。你笑話我沒關系，但是你要認識到一點，如果哪天我真的功了，我就是程先生心尖上的人，什麼都會有了。不管是人，還是東西，要去要留，都憑我的意愿。”

此話一出，車的氣氛頓時靜默了下來。

司機只負責開車，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太過復雜，對他來說有些難以理解，干脆就不試圖去理解了。

坐在伊然邊的人將目落在角落里，并沒有直視，而的面仍舊是沒什麼波瀾的，本覺察不出的心緒如何。

伊然暗嗤這人還耐得住勁，聽了這麼多，還是沉得住氣。

也對，程紹仲的人應該也沾染了些許老板的習，不到關鍵時候，是不會表太多心緒的。

但伊然可以肯定，在的心里，應該已經起了一些變化。

知道自己不是那種無關要的人，而是有機會為老板的另一半，這樣的沖擊，對誰來說都無法做到平靜。

一直到了伊然哥哥的家門前，車都沒有誰再出聲。

要下車的時候，伊然回過頭淡然地說了句:“你跟程先生聯系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可是要經過慎重考慮的。人嘛，不該只顧眼前，更要放眼未來，能夠將飯碗端的穩才是本事。”

伊然走后，車子沒有立刻厲害，司機等了一會兒，才有些小心地問道:“陳助理，請問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回酒店吧，我還要去理善后。”

“是。”

手機在手里攥了許久，終究還是撥出了那個號碼。

“嘟嘟”兩聲，電話通了。

“程先生，我是陳玉……”

……

程紹仲回到安城之后，就一直在忙著理公司的相關事宜。

當宋嶺進來告訴他，顧紹季想約他共進晚餐的時候，程紹仲有一瞬間的怔愣:“顧紹季？”

“是的，顧總說，上次談的事，他可以給您答復了。”

宋嶺沒有多說，怕說的多了引得老板煩心。

程紹仲頓了頓，才說:“知道了。”

“另外，程總。”宋嶺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這是我的辭職報告，在您出差之前就想遞上來的，只不過有些急事耽誤了。”

程紹仲的目便落在了這封信上。

他看了兩秒鐘，然后又抬眼，向宋嶺:“這是什麼意思？”

宋嶺的后背有些微微的汗意，剛才走進來的時候他已經鼓足了很大的勇氣，不過此刻聽到程紹仲的質問，他仍然覺得張不已。

“我想……我恐怕已經沒辦法勝任現在的職位，關于接的事宜，我會在離職之前都做好，不會耽誤正常的工作，請您放心。”

程紹仲將手中的筆放下，然后向后靠坐在椅子上，面有些清然:“上次的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從現在開始，繼續專注你的工作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宋嶺咽了咽，回答:“我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錯誤，就算程總可以不計前嫌原諒我，我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那離職之后呢，已經有了別的去？”

“……沒有，我打算先回趟老家。”宋嶺覺得嗓子愈發有些干了。

自從上回跟程紹仲攤牌之后，他失眠了好幾天，整日整日地開始頭疼。

不僅僅是因為程紹仲給他的力，更是他對未來的前景產生了莫大的迷惘。

離開易和是肯定的了，他再厚臉皮，也不至于在東窗事發之后還賴在這里不肯走。

可離開之后去哪里，卻是個很大的難題。

他不愿意去安城的其他公司，日后跟老東家面，總會有些尷尬，而他是理虧的那一方，更是會覺得不安。

可若是離開安城，他又能去哪呢？哪里才會是他的安立命之呢？

想了許久，這個答案依舊是空白。

所以在程紹仲問起來的時候，他說了一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

所謂的老家，是他永遠都不愿意踏足的所在，他就算在外流浪至死，也不會踏那個地方回憶慘痛的過去。

程紹仲亦能猜到。

但面對宋嶺的謊話，他沒有當場拆穿，只是說:“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我沒有意見。”

宋嶺覺得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不免開始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