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竟是為程獲思考。
程玉酌不由向他看了過去,趙凜冷哼一聲。
“莫要這般眼神,東宮太子可不是什麽和善人!”
*
戚之禮的別院。
程獲接到了襄傳過來的消息,正以襄王份,同鎮國公和戚之禮商議。
“王爺還是盡早決斷吧!”戚之禮催促程獲,“那神火.槍必能助王爺一臂之力,相反,若是王爺得不到此槍,而朝廷以此槍來攻打王爺,屆時王爺將會非常被!”
鎮國公也點頭讚同。
程獲之前不能決斷是因為未能得到襄的來信,當下他立刻認可了戚之禮和鎮國公的說法。
“二位說的極是,本王以為,就算山東與南直隸兩地已經全境戒嚴,可若是出小夥流寇不問題。”他看向鎮國公,“國公爺既然讓海匪搶了那神火.槍,想必也有準備吧。”
鎮國公表示此事也是無策之策。
“山東指揮使封境厲害,便是能潛流寇,也未必能從安東衛所奪了火離開,我便做了後手準備。沒想到那夥海匪急切,行倒是迅速。隻不過,咱們卻要付上大筆錢財了。”
他看了一眼襄王。
程獲便是不是真的襄王,也知道他在想什麽。
海匪要錢,鎮國公也需要襄王更多的籌碼才能為襄王賣命,將他的流寇兵派出來。
程獲已經得了襄王事先預料,當下說道,“國公爺如本王左膀右臂一般,這一戰,若是火能發揮大用,國公爺日後當得異姓王!”
此話一出,鎮國公兩眼一亮,連戚之禮都出了訝然目。
程玉酌麵上不,心下暗暗嗤笑。
襄王一句承諾就能讓鎮國公這般模樣,可見鎮國公夏家如今已經落魄何等地步!
他跟鎮國公笑著點了頭,“本王絕無虛言,錢的事也好說,就看國公爺如何辦法弄到那批火了!”
鎮國公也笑了起來,“王爺放心,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那些流寇早就該放出來舒活舒活筋骨了!”
戚之禮卻不免道,“距離最近的山東和南直隸兩省,這般封境,國公爺的人進得去,可能出的來?”
鎮國公不以為意,“隻要進得去,鬧騰一番渾水魚,便能找到出來的機會。不過是十幾支神火.槍,又不是十幾臺大炮,還是能尋到機會的!”
他想到自己在山東的兩個婿,不說到,“山東最嚴,不過此事最好還是在山東境辦下來的好。最多,我讓人燒殺兩個村子,南北一,再加上太子大駕還在山東,山東都指揮使司要護駕,自然也就管不了許多了!到時候,怎麽不得?最多折損些兵馬,本也是應有之意!”
鎮國公的那些流寇都是他田莊上的佃戶練起來的,佃戶本是田中農人,可鎮國公以家小要挾讓人賣命,如今派去山東作,折損人馬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尋常而已。
人如螻蟻。
他這般殺伐手段,聽得戚之禮一個文跟著心驚跳。
而程獲心下已經完全冷了下來。
燒兩個村子隻怕起不了作用吧?
鎮國公還不曉得要造起來多大的聲勢,又順手殺了多人命!
人命如草芥,全都比不上襄王許諾的那個異姓王!
程獲默默攥了手又瞬間鬆開,不過鎮國公還是發現了他神上的許異,特特問了他一句,“王爺以為此計如何?”
程獲笑起來,“國公爺不愧是將門出,果然良策倍出!有國公爺在側,本王潛龍出淵在!”
......
隻是程獲同鎮國公戚之禮分開之後,回到了戚婧,很快就將消息傳了出去。
*
下晌停了雨,趙凜一行就要走了。
程玉酌本要離趙凜,卻沒想到實事完全相反,不僅離不了,連自由都丟了。
程玉酌歎氣,也不知馮效有沒有替聯係薛遠,正這時,馮效卻帶著薛遠過來了。
程玉酌驚喜,卻被趙凜一並都進了自己房中。
趙凜坐在上首,強迫程玉酌也坐在自己邊,程玉酌不肯這般逾越,他就不讓薛遠進門。
程玉酌沒辦法了,勉強坐到了他一旁。
薛遠一進門就瞧見兩人並肩作著,他眨眨眼。
這位氣度不凡的男子,莫不是他家大小姐的姑爺?
大小姐行事多,他是不清的,這位姑爺也是份之人吧!
薛遠隻看得出趙凜來頭不小的樣子,卻不知道是什麽份。
他試著道,“大小姐,有樁爺傳來的要事。”
他暗示程玉酌單獨說,可程玉酌見趙凜說著還沒想好怎麽用程獲,卻坐在那不,一副要聽的樣子,也隻能同薛遠道,“你說吧,無妨。”
薛遠訝然,越發覺得一旁這位必然是姑爺了。
之前在戚家的省親別院外,那般焦急等著大小姐,是真正把大小姐放心上的!
眼下兩人並肩而坐,一個溫沉靜,一個淩厲迫人,雖然全然不同,卻說不出的和諧。
兩人定是這等關係!
他低了頭重新行了禮,“大小姐,姑爺,小的剛收到了爺的消息。”
他突然這般稱呼,程玉酌訝然看了他一眼,薛遠驚訝以為自己搞錯了。
趙凜卻仿佛聽到了什麽悅耳聲音,笑了起來,點了薛遠,“說得好,你且說來?”
薛遠一頭霧水,不過也隻能把程獲傳過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是一篇字句不甚通順的長詩。
趙凜聞言挑眉,這程獲倒是謹慎,口頭傳信傳了詩,看來還需要找人破解一番。
他剛要了馮效進來,眼角卻見程玉酌沾了茶盅裏的水在桌案上點畫了起來。
趙凜微微驚訝,轉念一想又不無道理。
這姐弟兩人原來有暗號,雖然多年不見,倒是默契。
很快程玉酌就把程獲的長詩解了出來。
倒沒記著跟趙凜說,又問了薛遠,“阿獲給你傳信,沒有被發現吧。”
薛遠連道沒有。
趙凜見程玉酌還是擔心,便同道,“我讓馮效派人同薛遠一道接應程獲,你不必總是提心吊膽的。”
程玉酌低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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