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掙紮了下，雖然說去看秦默的那本子或者會更好，可是也想和別人流，這世界上終於有另外一個人率先知道秦默的事，並且給予了他那麽多的幫助，這樣的人，是值得全盤信任的。

安悅輕輕的點了點頭，聲說：“張老板有什麽話便直說好了，我覺著，我能有心理準備。”

張謹州定了定神，時好像突然間隨著煙氣嫋嫋，回到過去，回到那個第一次看見秦默的時候。那時候的張謹州，會想，如果沒有人拯救，秦默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走向滅亡的道路麽？

“秦默呢，並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什麽樣子了，因為他很年的時候，就被賣到國外。”

“什麽？賣到國外？為什麽！”安悅聽見第一句話的時候，就不可思議的跳了起來，哪裏有父母會把自己的孩子給賣出去的道理，這簡直……簡直……天理不容！

安悅震驚的時候，張謹州也同樣是無奈的點頭，“當初看見這些的時候，我也同樣是無法理解，可是這就是現實。你知道，或許在他父母看來，能得到一筆價值不菲的錢，同時還能把孩子送到國外，是個多麽榮耀的事。”

“愚昧。天下哪裏有這種隨便掉餡餅的事。”安悅不由自主的便念叨了句。

“是啊。”張謹州歎了口氣，“可是在當時那個年代，出國或許是條出路，秦默的父母未必是壞心，但是他們辦了壞事。無異於將秦默送到了虎口裏。”

“那……然後呢？”

“秦默這種本就屬於非法移民，你知道當時那個負責招募出國的人，帶著多個孩子，其中有黑人，也有東方人，總之當時的秦默，就已經預到不對。”

安悅的心不由自主的揪了起來，如果當時是在那些人裏，未必會覺著這事不對，恐怕還特別開心可以組團出國旅行呢。

秦默在那個時候，就會拿出自己的筆記本，的記錄下每天的行程。

這之後，他們被這些大人們關在小房子裏，每天都會有孩子離開，然後也會有新的孩子進來。

秦默被送到了一家巨大的醫藥集團，他被當做醫藥集團治療疑難雜誌的試驗品，開始了每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生活。

安悅聽著聽著雙眸就暈滿了眼淚，想過一千種一萬種可能，都沒想到是這樣的過程。這比的認知世界殘忍太多的事，居然會發生在自己邊人的上。

張謹州微微歎了口氣，“秦默算是命大的，能活到現在。現在很多黑人非法移民，他們為了掙錢會把自己賣去做藥的試驗品，但秦默這種，其實是被拐騙。”

安悅捂著臉，強迫自己去接這個現實，可是還陷在其中無法回神，因為這太殘忍、太殘忍。

覺著就在張謹州的說的那一刻，自己也好像被置在那麽嚴酷的環境裏，求生求存，求著活下去。

“那……那後來呢？”

“秦默的腦子非常好，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他沒有當初的這個往事，他會是個不世出的天才。但是可惜，命運就是這麽殘忍，他被自己的親生父母用一筆錢直接推到火坑裏去，20歲那年，他借口自己完全失憶，裝癡呆，被送到醫院進行進一步的研究治療，他借機逃了出來。”

安悅的眼淚水不斷的往下落著，已經哭的梨花帶雨，耳畔的話一句句鑽到心中，好似電鑽一樣，每一句都紮的痛苦不已。

難怪秦默的總是那麽冰冷，難怪他的記憶也那麽差，難怪他經常會犯低糖，其實這些都已經不算什麽，在那樣的環境下，他居然還能存活下來，甚至能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安悅應該謝老天，給了他重新再活一次的機會。

“後來的事你也差不多知道了吧，秦默在國外飄了一年，憑借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掙到錢以後想辦法回了國，但是他找不到自己的父母，加上記也不行，沒有份證明，隻好先零散著做平麵模特，以他的資質，如果不是很多限製，他本不至於隻拿那麽點錢。”

張謹州似是如釋重負的站起來，轉頭看向安悅，“你知道，他是在強行突破自己的生命底線，也是運氣好，後來遇到崔謝。我佩服他當初搏命的勇氣，也特別肯定他哪怕是掙紮在生死線，也一直沒有放棄自救的能力，他值得擁有今天所有的一切。”

安悅泣著跟著站了起來，捂著，流著眼淚跪在張謹州的麵前。

這個舉令張謹州一下子愣住，他幾乎是立刻便上前去拉安悅，“小安姑娘，你這是做什麽。”

“我應該謝您的，如果沒有您的心命，又怎麽會有秦默今天的太平生活，又怎麽會給我機會認識秦默……”

張謹州頓住，居然認真的聽著安悅的訴說，他心裏頭忽然間明白過來，這孩怕是上秦默了，這是他想看見，卻又非常不想看見的一幕，可是張謹州也不是小孩子，他非常清楚，年輕男在一起，又哪來那麽多友和親，中間卻不摻雜半點。

張謹州笑了笑，低頭扶起安悅，然後溫和的問：“你知道，我和你說這些的用意麽？”

安悅茫然了下，甚至連眼淚都忘記，張謹州會告訴這些事，當然要謝秦默和他對自己的信任，可是他的用意在哪裏，安悅真的不知道。

張謹州沉思了下，還是鄭重的和安悅說：“我知道這樣說可能會有點自私，就算秦默因為當初那些藥，留下這麽多後癥，甚至對未來將會產生無法預估的影響，你也願意留在秦默邊麽？”

安悅怔住，其實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

隻是覺著能待在秦默的邊，就很幸福。

可是之前秦默明明確確的告訴過，他不可能娶，他是不婚主義者，甚至也不打算要孩子……

但是當把秦默當初的經曆和這之後的事聯係起來，安悅甚至下意識的就了下自己的小腹，忽然間明白過來秦默不想要孩子的原因。

他是曾經藥試驗的逃亡者，所以上時常會因為當初的曆史而產生不斷的副作用，發涼也好、會低糖也罷、甚至那間隙失憶癥，都是因為曾經的事，而留下來的問題，所以秦默才不想結婚，不打算要孩子的吧？

安悅哽咽了下，居然猶豫了。

就算格再怎麽大大咧咧，也沒有考慮清楚，到底能不能為秦默付出到這樣的地步。一個人的青春年華都陪在這樣的人邊，甚至不能去想家庭和未來的事，值得麽？

看見安悅的眸中出一難得的恍惚，張謹州輕輕拍了下的肩膀，“你知道，我讓你過來單獨說話的用意了麽？”

安悅明白，已經徹底明白。

可是這麽短的時間就讓做出選擇，安悅真的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做。

張謹州說：“你知道秦默從來沒有讓一個人這麽深自己的世界，他肯對你開放，也是一次冒險的嚐試，如果你現在要走，他不會攔著你，以後大概也不會再去找你。他當然希你能夠留在他邊，可是我告訴他，這種事不能強求。”

安悅的手微微了下，的腦子愈加的混，以前從來沒想過，這麽艱難的選擇，居然一下子來的這麽快，這麽近。

“我不知道……”安悅念叨了出來，這幾個月和秦默在一起的日子，有開心也有痛苦，還有傷和難過，但是更多的是一種生活上的滿足，在A城打拚這麽久，也從來沒有這樣的覺。

雖然秦默記憶力不好，也不好，看起來也都是在照顧他，可是人生的方向，卻是秦默在幫助。

安悅想留在秦默邊的，可是很清楚張謹州的問題，是要問，有沒有勇氣，一輩子在這樣的人邊，如果你沒有這樣的覺悟，就還是盡早離開的好，免得傷人傷己。

是喜歡秦默，也很他，所以在看見秦默要被車撞的時候，才生出生死不離的念頭，但那是急關頭下的選擇，沒有別的辦法去保護對方。

安悅低下頭來，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臉龐上出了憂傷的神，眼圈一點點的紅了起來，輕聲問：“為什麽他不肯治治看。”

“我幫他在國外找過醫生，但基本上都說這種陳年舊疾，很難治好，而且年紀越大，這間歇失憶癥可能會越來越嚴重。”張謹州毫不避諱的和安悅說，他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沒必要再藏著掖著，索把最嚴重的後果全部告訴安悅，讓自己有心理準備。

安悅的眼睛再度浮上一層水汽，咬著回答張謹州，“不是我不肯，可是我在這世界上不是孑然一人，我做出的選擇一定要對得起爸爸媽媽……你……”

的聲音也低了下來，“你能不能讓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