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的人，為什麽要站在溫喬的車前，死死的抱著他的腰部不放，勢必要生死不離。

如果是這樣的人，又怎麽會不計後果不計報酬甚至是不辭辛苦的陪在他邊。

雖然依仗秦默的太多太多，關於雜誌的事，也確實一直在利用秦默。可是並不是因為這種原因才去對秦默好的。

但是秦默……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秦默當真以為是這樣的話，又何必給開放他那些慘痛的過去，這是因為他足夠信任，才會這樣做的吧？

這種認知令安悅稍微冷靜了些，不能就因為這幾句話，便暴躁的和秦默斷了關係。

雖然平日裏格衝的一塌糊塗，可是安悅從來不會無端的去對一個人失去信心，這是秦默，這是那麽依賴並且付出過的男人。

安悅深吸了口氣，下心頭的鬱結，完全顧及不上紀則北那異常驚奇的眼神，對著電話裏說：“你……你忘記我們之前的事了麽？”

秦默頓了下，“我好像告訴過你，我有間歇失憶癥的事。”

安悅的心頓時間被針紮的生疼，涼意逐漸滲全，哪怕是秋雨都不及上的冰涼，的聲音逐漸變得虛弱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忘記了……”

“我們有過什麽事？”秦默的反問令安悅腦子一片混，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哪怕是秦默這些話裏的邏輯錯誤。

秦默真的忘記的那些事，又怎麽會記得這本子在的手上。

安悅有預想過無數次，關於未來。比如未來和秦默在一起的時候，他萬一記不得了，該怎麽辦。沒想到的是，這一刻居然提前到來，來的迅猛而又快速，來的這麽令措手不及。

安悅不想讓紀則北聽到太多的事，可是卻又不敢離開這個巷子，眼淚似乎已經落不下來，因為心有點冷，付出那麽多哪怕是得個好字，那也算有點值得，可是沒料到秦默會和說這樣的話。

秦默第一次，近乎一個殘忍的人，讓的所有，有如打在湖麵上的石子，卻連個漣漪都沒有泛起。

安悅的手機忽然間被紀則北奪過去，他對著電話裏的秦默說：“秦默你這混蛋！你知道不知道悅悅為你付出了多？”

秦默聽見紀則北的說話聲，倒是音微涼，“你知道為我付出多？”

紀則北被這樣的話噎的居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僵的說：“我告訴你，不管你們之前發生過什麽事，以後悅悅我來照顧，當初的人應該早就還清了，我不會再讓悅悅去見你。”

秦默沉默片刻後，還是一聲輕笑，“好。正如我願。”

秦默的電話哢噠一下便掛了，隻留下“嘟嘟嘟——”的忙音讓紀則北陷長久的無言中，安悅的哽咽聲始終不斷的在巷道裏響起，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明明還拋出難題讓來選擇，可轉頭就要和分手。

不對，本連分手的資格都沒有，和秦默本來就沒有往過。

“悅悅，你忘記秦默吧，我會對你好，我喜歡了你十年，我這輩子還會一直喜歡你。”

……

秋雨的突然降臨，讓整個城市的天空都顯得半片霾，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不斷的將冷意送到房間裏，秦默因為覺著過於不舒服，剛要起去關窗戶，張謹州轉代勞。

張謹州親自送秦默回家，上樓之後也沒著急走，而是在他家裏和秦默繼續聊著。

畢竟也是多年老友，平時張謹州太忙，不算太有時間和秦默正經聊天，這也是好容易休假幾天，又上溫喬李的事件，就一並和秦默通了。

當秦默把電話掛了以後，張謹州看著電視裏還在忙著找人的狗仔隊，歎了口氣說：“你真的決定這樣做了麽？”

秦默閉著雙眸，躺在窗畔的藤椅上，上蓋著寒的毯，淡淡的回應了句：“想讓安悅留下來陪我的是你，又勸我不要太自私的也是你。”

到這種指責，張謹州倒是一點也不生氣，他拂著自己的唐裝擺，輕飄飄的回複，“以你秦默的聰明才智，是我能擺布出來的話，你就不是秦默了吧？”

秦默暫時沒有理會，他閉著眼睛在這藤椅上輕輕的點著，腦海中似乎在這個地方還有斷片的故事。

但是他想不起來。

“不過以你的腦子，今天編出來這種破理由，看來你心波也大。”張謹州隨口說。

秦默微微睜開眼，“隻要覺察不出來有問題就夠了。而且即便覺察出來又怎樣，我心意已經定了。”

張謹州略有些意外的抬眼，“其實我覺著真是個好姑娘，很讓人。”

“就是因為太好。”秦默想到張謹州和他說的那件事，安悅特地在房間裏給張謹州下跪，說謝他救了秦默一命，給了他份重新做人，這件事對秦默的其實有點大。

初一開始，他的確是私心想讓安悅留下來，他當然清楚安悅對他的心思，否則他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規，他知道安悅不會怪他。

隻是張謹州和他在房中的一番長談，到底還是令他有了些許的改變。

將安悅留下，自己也許是舒服了，可是安悅呢？

人最想要的一切，他不但給不了，甚至未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況。

他如果真的讓安悅跟著他，最後的結局或許是他忘記了，而安悅卻隻能獨自品嚐苦果。

這樣的事，是他不想看見的。

秦默不希安悅為自己傷心難過，他還是很願意看見明朗的笑容。那種笑容是能夠治愈人心，讓人有力向往生活的。

“讓做出選擇是我太自私，應該能擁有更好的未來和空間，而不是在我這樣的廢人上浪費時間。”

數次經曆生死掙紮的秦默，對多事都已經看淡，即便此刻他畔還噙著微笑，可誰能看見微笑下曾經流去的那些鮮，所以在他的眼裏，即便是再傷心的事，他也未必會出什麽痛苦的表。

“你能這樣想，說明你比以前了。”張謹州稍微停頓了下，溫潤的雙眸裏出一欣的神，“我倒是很奇怪，這個孩子居然會讓你這麽在意，甚至變得大公無私了，太難得。”

秦默皺了皺眉，“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並且你願意分自己的往事，又能很好的陪著你的，多不容易。我是可憐你。”

秦默沒有再回答，安悅的出現不過幾個月，突然間不在他邊，他居然間覺到房間裏開始如同這秋季的時，蕭瑟冷然。

趕著紀則北和的新聞播出，和安悅打了這個電話，或許就會和紀則北在一起，不需要再考慮自己這邊的事了。

這一夜好像過的極其漫長，秦默就這麽靠在藤椅上睡了過去。

漫長而又靜謐，秋雨打在窗上劈啪作響，好似是人的夜曲。當清晨第一抹照進房中的時候，他連外麵的門聲響了都沒有注意，直到有個影好似走到邊，他才靜靜的睜開眼。

安悅眼睛紅紅的站在他旁邊，眼睛裏頭也都是紅，顯然是一夜沒有睡好的樣子。

就這麽看著藤椅上的男人，最後才從包裏取出那個本子，低聲說：“我是來拿我的合同的。”

秦默接過本子的時候，眼神終於有了搖，他輕輕著本子的表麵，那老舊的紙張上還暈著點水漬，眸掠過一遲疑後，緩緩站起。

見秦默的臉上似乎有點蒼白，而且神略帶疲憊，起的時候還晃了晃，安悅略有點擔心的問了句，“你低糖了麽？”

安悅著急的在包裏翻著巧克力的時候，被秦默按住，他略帶冷疏的說了句，“不需要，以後……”

秦默頓了頓，“以後也不需要你管了。”

他鬆開手以後，走到客廳的臺桌旁邊，低打開屜。

安悅的目仿佛凝結在那一刻，和秦默初次見麵的時候，分外不滿本不願意簽那份合同，而秦默最後還是讓不得不咬牙在上麵簽了字。

都忘了麽……

他把他們之間的事都忘記了麽？

安悅的手了，想到剛才秦默的話語中那麽冷淡，本來還想解釋兩句的心瞬間消弭殆盡。

秦默把合同取出來以後，皺著眉頭低頭翻閱，窗紗襯著緩緩浮起，男人那帶著一點病態的，仿若致的工筆畫，在安悅的眼裏被描繪的愈加清晰。

人生中好像從來沒有比此刻更難過的，可是安悅卻還需要強裝冷靜的問：“可是你那些事我都知道，你不怕我和別人說麽？”

關鍵是秦默都不怕因生恨麽？

秦默的頭微微抬起，掃了一眼後，才低下頭來低聲說：“不怕，就算你說了，也要別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