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聽見這樣的回答,不覺苦笑了下,在秦默終於確認合同遞到手上以後,微微蹙著眉尖靜靜的看了一眼秦默,覺著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秦默,我和則北昨天隻是出去吃個飯,畢竟我得向人報個平安。”安悅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
秦默微微挑眉,“我有說過,我很在意這種事麽?”
安悅不曉得,現在是真不曉得秦默的心思,如果說他不介意,又為什麽說翻臉就翻臉——哦對了,倒是忘記秦默已經把他們兩個人的事徹底忘,對於安悅自己來說,秦默還是那個喜歡的人,可是秦默卻已經不是那個會溫的對笑、會對獨一無二的那個秦默。
安悅心裏頭酸楚了下,手中握著的合同最後被一點點的撕碎,沙啞著聲音說:“其實我心裏頭一直都沒有這個合同的存在,如果我想走我早就可以走,我留在這裏,是因為我想陪著你。”
秦默垂眸不語,似是在聽的說話,可卻讓捉不到他在想些什麽。
半晌,秦默才輕聲歎了口氣,“你現在這是要賴著不走?”
安悅的臉微微一變。
昨天一個晚上,都沒能睡好,雖然也清楚秦默的這種間隙失憶癥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但曾經他和自己說過,他的腦子裏的形象非常的鮮明。這句話在心中,其實比任何一句話都要好聽。
可現如今,秦默的變化之大令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麵對。
以前可以和秦默吵吵鬧鬧,是因為心裏頭沒有他,現如今心裏頭有了他,就反而變得近鄉更怯。
安悅雙囁嚅好久,才輕聲說:“好,我走就是了。不礙著你的眼,但我有兩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秦默隔著遠,在桌子旁坐下,“隻要我還記得。”
安悅掙紮了下,白希的臉蛋上還掛著一抹紅,這樣的孩子即便是緒低落,也還是那麽的生機,與不遠的秦默,呈鮮明對比。
安悅問:“我想問你,如果沒有我的話,你還會再找個助理麽?”
“公司那麽多可以配給我的助理,又不是非你不可。”秦默將手肘擱在桌上,輕輕的撐著自己的額頭。
安悅心說也是,自己的事別的助理也不是不會做,能上心的地方其他人也可以,總是覺著自己在秦默心裏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其實也就是占著這助理的好。
安悅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那……那寫真集的那個事,還可以繼續麽?”
“你是想說繼續不了,就換紀則北了吧。”秦默瓣微微浮起,雙眸中過一流,“答應過的事我還是會去做的,你放心。現在應該喊你雜誌社的記者同學,合作愉快。”
這麽生疏的對話,讓安悅的心漸漸沉到穀底,微微點了下頭,最後深吸口氣,將手中攥著的合同碎片,放進了垃圾桶裏,“那……再見。”
“再見。”秦默不聲的回應了句,看著安悅默默的轉過去,他著自己的額頭,將那些細汗輕輕的抹去,安悅轉看他的時候,又再度不著痕跡的收了手。
安悅從包裏取出秦默家的鑰匙,放在茶幾上後,忽然間眼睛裏出一滴淚水,慌忙用手背掉後,轉朝著外麵跑去。
門聲哢噠,當那最後一似乎轉瞬消失在門外後,秦默扶著桌子的手忽然間抖了下,他開始頻頻氣,一張淨白的臉仿佛在頃刻間便灰敗無,眸子裏過一不安,秦默踉蹌著站起,朝著茶幾走去。
茶幾上擺放著幾塊平時安悅會準備好的巧克力,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低糖會來的這麽快這麽迅猛,他強撐著許久,終於是撐過了安悅離開。
如果再晚一刻,說不定他就會有暈厥在地的覺。
倉促的將巧克力放口中以後,秦默好看的臉上現出一抹,他靠在沙發上沉靜了許久,將近十分鍾的時間,原本加速的心跳也終於慢慢的緩下來,渾出的冷汗也逐漸消退。
秦默緩緩攤開手,看著自己的手掌心,視線裏的東西在忽遠忽近,連掌紋都有些恍惚不清。
終於放走了。
如果安悅在,即便是對自己恨意未去,也不會不管自己。
可是秦默在看見那雙清澈的眼睛的時候,已經不想再看見為自己傷心難過,而這以後,傷心難過的時候會越來越多。
心底最深,他真心想看見安悅的笑容。
或許在紀則北旁邊,安悅會笑的很開心。
雖然秦默和紀則北來往並不切,但是他能覺到紀則北言談中對安悅的關心和寵溺,那種同樣很深刻。
青梅竹馬,又兩小無猜,兩個人家庭又離得很近,這麽多年的積累,安悅在紀則北邊,應該會格外的幸福。
忽然間他的手機響了下,秦默的手機是那種有點舊的鍵盤手機,連屏都還沒有,之前被安悅吐槽過好幾次,他隨手拿起來後,發現居然是安悅發過來的短信。
安悅說:我其實很不喜歡被誤會。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沒有和紀則北在一起,心不在他上,我不想強求,也不願意欺騙他。
短信發出去後,安悅靜靜的看著自己的手機,也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要說明白這件事。
昨天晚上,紀則北在奪過手機以後,對著始終站在雨裏哭著的說,以後他可以照顧。
那個時候被強行拉著手腕,也被抱在紀則北的懷裏,那一刻安悅知道,這就是老天爺給的選擇,隻要點頭,從此後就和秦默告別。
既是選擇,卻也是個難過的坎。
安悅哭著告訴紀則北,“對不起,可是我不想欺騙你。你沒有我,你能找到更好的孩子。可是……”
可是秦默未必可以。
這也是今天特地問秦默,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會怎樣……
但是始終是高估了自己的作為,秦默的回答那樣的簡單:大不了再找一個。
安悅苦笑了下,站在小區外頭冷靜了下,昨天淋了一場雨,現在好像還有點冒的癥狀,了鼻子後,從包裏又取出手機來,秦默果然沒有回應。
安悅給蘇慧欣打了個電話,蘇慧欣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在公司裏理工作上的事,新一期的雜誌目前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且據說社長也已經把新人都招上來了,公司能夠進行到正規運營模式,人手也不會那麽張。
像安悅也是個功臣人,而且蘇慧欣和社長都清楚現在還有很多事要理,包括之前為了雜誌,現在還是秦默的助理,所以不去公司也是正常的事。
“大小姐你在公司呢麽?”安悅在蘇慧欣接了電話以後,問。
蘇慧欣奇怪的說:“我在啊,這不是在修改寫真集的方案麽,這個寫真集真是一波三折……悅悅你是不是生病了,聽你說話沒打采的。”
“唔沒事。”幸好秦默沒說不參加寫真集的製作,否則這件事都不知道要怎麽和蘇慧欣代。
忽然間蘇慧欣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啊我想起來了,昨天紀則北那個緋聞,是你麽?剛才他的經紀公司還特地打電話過來,要求我們不要登載這條新聞,但我看網上已經到都是。我看形有點像你啊。”
安悅尷尬了下,也幸好是晚上,還下著雨,所以自己的臉是沒有暴出來,被拍的時候明顯很模糊,就是紀則北現在正當紅,出這種新聞對他真的不太好。
關鍵安悅昨天晚上又二度拒絕了他,現在紀則北的心一定壞到了極點。
做人麽,還是要有原則一些,可不想剛剛被秦默拋棄,又轉投到別人的懷裏,雖然紀則北顯然也不介意,可是安悅自己介意。
對著電話裏說:“要不你把手頭的事代下,我們去附近的咖啡館裏聊會天,我現在煩死了。”
蘇慧欣慌忙應了聲,和安悅約到公司樓下的一家咖啡廳。
從裏間的辦公室裏走了出來,手裏頭提著自己的包,上班以後的蘇慧欣也學會給自己把頭發挽起來,穿上比較正式的服,畫上淡妝,比以往看起來許多。
“蘇總,你要出去啊?”
這次招進來的新人裏,社長特地挑選了三男兩,男生負責工,生是專門做編輯類采集類的工作,外派記者暫時沒有用,蘇慧欣的意思是暫時先不用狗仔隊,而是讓采集類的編輯負責出去做些專訪就好。
和蘇慧欣說話的人是公司負責娛樂版麵編輯的人,名許杭,雖然平時蘇慧欣總是讓他們別喊自己蘇總,畢竟年紀也沒多大,這麽喊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這個許杭倒是一直都畢恭畢敬的。
蘇慧欣點點頭,“嗯,我去見下安悅。”
說起來在《又7又8》這不大的雜誌社裏,安悅也算是小有名氣,從來沒有出過廬山真麵目,但是始終在公司裏占據著滿重要的位置,蘇慧欣無論什麽事都會跟安悅打電話通,就好像安悅是這公司的幕後主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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