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白招拒也吐出了一口鮮，雙眼神變得萎靡起來。

「前輩，你沒事吧！？」

梵浩天大聲喝問著，眉心如龍似火的印記悄然浮現，周遭的萬道森羅也洶湧而出。

就在之前大雲天螭有所反應的時候，他敏銳了察覺到了一危機，下一刻一代劍帝白招拒就吐出了鮮。

「該來的還是來了……」

白招拒乾角的，出無奈的苦笑。

這些全部都是白氏王族這麼多年王者、強者供給他的祭品，沒流失一點，他的就會崩潰一分。

「哪怕是我想要為劍靈梁換柱也無法活下去嗎？難道這就是天意和迴嗎？」

白招拒又是一口鮮吐了出來，接著全都開始腐朽潰爛。

「老祖宗！」

白青青急得聲大喊，想要衝過來察看。

「不要過來！」

然而，這一次連白招拒都大聲呼喊著阻止。

「前輩，到底是怎麼回事？」

梵浩天還是不明白危機來自哪裏，只能迷茫地看著白招拒。

白招拒苦地笑了笑，為他解釋道：「梵浩天，看來我們都難以逃過死亡的命運，這賊老天終究是要來收走我的命了，他不容許我瞞天過海。」

梵浩天還是不懂。

但，隨著白招拒的話音落下，他逐漸意識到了什麼。

在他的視野里，一個一個呈現出人形的影從槐樹之中走出，他們無頭無臉，全籠罩這不詳的氣息。

就是這些東西要帶走白招拒的命？

「就是這些要來阻止你轉化為劍靈繼續活下去？」

梵浩天召喚出炙焰氣合斬，死死地盯著走過來的影。

他的全靈力已經調配到了極致，只要這些影有任何舉，便會被炙焰氣合斬橫掃。

「梵浩天，你不要輕舉妄。」

白招拒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右手攀上了梵浩天的肩頭。

「它們是天道的化，你與它們作對，只有死路一條。」

梵浩天回過頭去，看著白招拒臉上的神采越來越黯淡，右手虛握著的火焰長刀如何都沒有散去。

「前輩，你傳我青青姐劍帝傳承，又傳我白帝青蓮訣，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死在我面前。」

白青青也是站出來堅定地喊道：「老祖宗，我不會讓你死的。」

白招拒聞言放聲大笑，點頭道：「老夫前無一徒弟，沒想到到我真正大限將至的時候竟然收到了兩個，有你們給老夫送葬，老夫心中甚啊！」

但，笑聲散去，剩下的只有無奈。

白招拒搖著頭，面如死灰，試圖跟眼前的影商量。

「諸位，你們是來取走我命的，我並不打算反抗，但在此之前，你們能不能讓我和我的兩個徒弟說幾句話？」

眾多影沒有反應，似乎是默認了他的企圖。

白招拒回過頭來，對梵浩天和白青青出了和藹的笑容，低聲道：「梵浩天，我想要說的話，實際上只是關於你的。」

梵浩天一，出洗耳恭聽的神，鄭重道：「您說。」

「你知道當年那些儒家、道家和佛家乃至於武道的絕世強者最後都怎麼樣了嗎？」

「不知。」

「他們要麼壽元已盡垂垂老死，要麼逆天改命最終和我一樣被賊老天強行收走了命。」

白招拒眼中的神仍舊有著不甘和反抗，可他卻又頹然認命了。

「以前不明白為什麼賊老天要帶走他們的命，直到我嘗試變劍靈的那一瞬間，我總算是理解了，因為現在的天地不允許超過一定級別的強者誕生，如若有，那麼天將降大道抹殺之。」

聽到這裏，梵浩天的眼眸頓時瞪大，這不是和從崑崙山脈里走出來追殺自己的崑崙客有異曲同工的覺嗎？

「你可以將這種狀態理解為，一缸水所能夠養出的大魚已經定了型，那隻魚要想長得更大，等待它的結局就只有死。」

白招拒自嘲地一笑，「而我，應當就是那隻試圖打破水缸限制長更大的魚。」

他的這一席話，讓梵浩天心中巨震。

自他為靈域的辰王以來，一直在靈界的修鍊道路上勇往直前，先化龍再凈。

他還從未想過，靈修原來還著這樣的限制。

「難怪以前的強者都是曇花一現，難怪靈界始終都強盛不起來……」

梵浩天心如麻，長長嘆息。

白招拒回過來，問向影：「老夫說的對嗎？」

影無言，但卻輕微地了，似乎是在回應他的話。

梵浩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龍國從古到今，曾經有著許多絕世強者，但他們都逐漸凋零，便是用武道舉例，正是因為這天在限制著武道的變強，現在的武道才逐漸凋零。

白招拒邁開腳步，朝著影走了過去。

「記住老夫的話，你不要如同愣頭青一般不斷地提升境界，該藏的時候就藏起來，你要記住，人很難戰勝這天。」

「天要我死，我怎麼能活？」

嗡——

他這一步步往前走去，每走一步，腳下就誕生一朵青蓮。

劍氣狂涌呼嘯，傍在他。

一強大至極的氣息傳遞開來，強大的風呼嘯而至，四周的槐樹自然散開且微微彎曲，一切都像是在給這位劍帝送行。

「老祖宗，難道你真的要這麼去死嗎？」

白青青雙眼通紅，想要衝上去拉住白招拒。

然而，白招拒上的劍氣一陣狂暴，直接將震退了三十米。

「青兒，好好將老夫傳給你的東西修鍊型，不久的未來，靈氣完全復甦之時，請將我白招拒的劍帝之名，傳遍四海！」

白招拒一往無前地朝著影走去，慷慨赴死。

那些影化作的人形見他主而來，立時主靠了過來，上霧氣也開始瀰漫，宛如一張盆大口，頃刻之間要將白招拒給吞下。

白招拒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竟然收斂起上的劍意，準備接死亡的來臨。

「以前有個人說過一句話，我很喜歡。」

嘩啦——

火洶湧，炙焰如刀，瞬間切開了那些霾，人形影慘不斷。

「梵浩天，你不要幫我，你我都抵抗不了這天的意志！」

白招拒回過頭來，勸說梵浩天不要衝。

然而梵浩天手中的炙焰氣合斬仍舊大開大合，斬殺著眼前的所有人形影。

他大笑著告訴白招拒：「那個人說，與天斗其樂無窮！」

「一代劍帝白招拒，人不人鬼不鬼地活在這養地里百上千年，只為茍全命，末了卻連一個劍靈都為不了，還想這麼窩囊地死去？」

「我不能接，我覺得為你而死的那些白氏王族族人也不能接！」

見到梵浩天起反抗，白青青也大鼓舞，跑過來貢獻出自己的綿薄之力，鉚足了勁漲紅了臉喊道：「老祖宗，管他什麼天不天的，我也相信人定勝天！」

白招拒臉上的神微微獃滯，腦海里旋即浮現出那些掩藏在記憶深的畫面。

遙記得多年前，一人一劍，敢這天下怵。

自稱劍中之帝，怎能低頭？

「好一句與天斗其樂無窮！」

白招拒被梵浩天一言一語點醒，忍不住仰天長嘯。

兩個後輩都比自己看得通，自己怎能連他們都不如？

「前輩，讓我們一起合力，打破天地桎梏！」

梵浩天眼見白招拒終於回頭，容大笑，手中炙焰氣合斬再次斬出，所有人形影都被斬殺。

這一幕，看得白招拒嘖嘖稱奇，驚嘆道：「這小子果真不是凡人，竟可與天匹敵！」

一陣耀眼的火花綻放，頓時將這片土地變得怪陸離起來。

所有天道意志的化都為了刀下亡魂。

「天道意志就這？」

白青青了眼睛，心中驚異之前白招拒是不是太過張了。

可，白招拒的臉卻是沒有半點放緩，只有他能夠應得到天道對他的針對，也只有他知道天道可能是真的戰勝不了的。

「前輩，走，我們離開這裏！」

梵浩天大喝，想要帶著白青青和白招拒先走出山谷，再想接下來的問題。

「走不出去的。」

白招拒卻是搖了搖頭。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之前那些人形影再次出現。

並且，這一次人形影的數量變得更多。

一恐怖無比的迫力鋪天蓋地而來，天穹之上也霎時間烏雲佈，下一刻就電閃雷鳴。

「靈氣被幹了！」

梵浩天手中的炙焰氣合斬忽明忽暗。

他能夠覺得到這天地之間的靈氣突然消失了。

不過，他手上的炙焰氣合斬卻也更像狂暴了一些，火苗如同蒼龍怒嘯，噴薄不斷。

提著這柄炙焰氣合斬，梵浩天直接沖向了那些號稱無法反抗的天道意志。

火焰長刀劃破晨曦，如同擎天之柱燦耀天地之間。

所到之，山石崩碎，草木燒焦，人形影全部燃燒殆盡。

梵浩天周遭的萬道森羅也呼嘯旋轉，衍化出刀槍劍戟剿滅沿途遇到的人形影。

「天道意志？來多寡人殺多！」

梵浩天呸了一聲，再次提刀砍殺，破滅一切威脅。

白青青和白招拒在旁邊看著，不由得心驚讚嘆。

「這小子真的和當初的老夫一模一樣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盤龍養地只剩下了那幾棵老槐樹，其餘便只剩下地心火焰殘過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