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東海郡登陸!
背靠無垠大海,前方則是東海郡朐縣!
海風凜冽,旌旗錚錚!
一匹匹戰馬經海路顛簸,還有些不適,唏律律聲一片!
一個個老卒卻已急不可耐,眸滿是熾熱!
他們見證了野驢發威,但此刻登陸,卻是他們的戰場!
騎兵爭鋒,他們自有驕傲!
將士們策馬逡巡,迅速列好軍陣!
陸遠立馬大軍前方,揮刀一指,聲嘶力竭:“出!”
大軍當即響應,按照軍令,三路而去!
重甲騎兵笨鳥先飛,直接策馬南下!
鐵蹄扣地,轟隆隆巨響!
如一鋼鐵洪流洶涌而過,勢不可當!
后勤許定,鞠義,張郃則引馬北上,直奔徐州瑯琊郡!
一匹匹戰馬在前,后方還拖拽著大量簡易馬車!
大量價比黃金的細鹽零零散散,堆積車上!
一路行軍,速度不快,馬車更是吱嘎嘎直響!
正如孩持金過鬧市,招搖無比!
孫堅則率領程普,黃蓋,韓當逡巡在后,儼如保駕護航!
十萬大軍縱馬疾馳,卻是單刀直,直奔南海郡深!
馬踏山河,地山搖!
一路塵煙四起,如虎躍狼行!
大軍主力,目的旨在盡快與曹會師!
單刀直,化為兩肋刀!
將徐州一切為二,方便大軍對廣陵雷霆一擊!
大軍迅速接近朐縣城池,卻毫無止歇之勢!
一支支利箭破空,殺機森然!
十萬支利箭齊發,幾乎釘滿了城墻上的狹窄甬道!
守城兵的驚呼和慘聲只在一瞬,就已戛然而止!
大軍卻已呼嘯戰馬,須臾而過!城幸存的一些散兵游勇,已經不足為慮!
唯有郯縣或蘭陵,才是他們的目標!
陸遠一馬當先,沖鋒在大軍最前!
側公孫離縱馬跟隨,小白馬累得呼呼直氣!
周泰一如既往,隨陸遠,在后方吃土!
隨時準備沖殺在前,替主公擋刀!
旁邊又有一眾領兵校尉,爭先恐后!
其中孫策,魏延,廖化最為踴躍,不得立刻遭遇敵軍!
他們甘做小卒,只為以軍功立,建功立業!
大丈夫雄奇偉岸,不外如是!
陸遠目視前方廣袤曠野,南側朦朧夜中一座低矮縣城!
想來正是厚丘,也當即沒了興趣!
繼續沿道疾行,側目看了看,若無其事道:“你這又是何苦!”
大軍登陸,公孫離完全可以留在船上,不必這般行軍之苦!
甚至就此離開,也無人會阻攔!
不過卻鍥而不舍,執意尾隨!
“我……我苦什麼!”
公孫離一甲胄,振振有詞:“我為幽州盯細鹽,甘之如飴!不過你得記好,我只為細鹽!你不必打我的主意,枉費心思!”
陸遠忍俊不,側目輕笑:“我是說你這匹小烈馬,何苦……”
公孫離一怔,忍不住悶哼一聲,氣得無言以對!
這個混賬,總是這般言行無忌!
之前就說自己是北平小烈馬,現在又言辭含糊,本不知其意!
而且此人之前在軍帳,跟夫人夜夜承歡,言辭更是齷齪無比!
與北平軍,揚州軍那些鄙老卒,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自己與他計較此事,只會自取其辱!
“行了,大戰時自己注意點!”
陸遠直視前方,漫不經心道:“別一不小心死在陣前,你爹爹還得再派個兒過來!”
公孫離俏臉一紅,心思急轉,一時更是不知所言!
這混賬說得隨意,卻也點到了要害!
自己為了細鹽南下,如今也只多了棉花一,本無意爹爹那點晦心思!
可爹爹的心思經過曹和孫堅參合,好似已經昭然若揭!
這混賬并非無腦之輩,卻始終不聞不問,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公孫離想不通這其中的深沉心思,也不愿多想,當即俏臉一繃,明眸咄咄:“你……到底有何算計!”
“我有何算計?”
陸遠呵呵一笑,云淡風輕:“我是知道了伯圭兄的仕過往,心中好奇,總想當面問問,當時他唱山歌了嗎!可你要是死在戰場,我還怎麼和他相見!”
他縱馬疾馳,沒再多說!
只不過率領大軍,卻終究無法放縱馬速!
公孫離策馬急追,累得小白馬直翻白眼,終于追到了陸遠側!
“我爹爹沙場飲,你不可嘲笑!”
公孫離一臉嗔怒,忿忿開口:“你也休想科打諢,蒙混過關!只要你還想和我爹爹合作,就得給我個心安,讓我知道你到底有何算計!”
爹爹的確是個大嗓門,但一軍主將,還不至于跑去唱山歌!
此人胡言語,明顯是蓋彌彰!
不過此事在船上,就已想通關節!
這混賬始終對不理不睬,顯然并無他想!
對這個無恥之徒,眼見耳聞,也同樣不屑!
能說出“君不見,漢將軍,弱冠系虜請長纓!”的驃騎將軍,該是何等文韜武略的年俊杰!
可這混賬就是一個行伍老卒,鄙不堪!
這個倒也正合意,起碼無需與此人虛與委蛇!
而且此人沒趕走,顯然有意與北平軍易!
事實在此,此人也無從辯駁!
“你倒的確有幾分聰明,那就不騙你了!”
陸遠坦言:“曹之留在陸府,你可以說我好!但孫堅之才三歲,我也沒趕走,你說這是為何?你實則和三歲的孫尚香一樣,就是在我這艘船上,為你爹爹先占個座!”
他話音落下,終于看向他方,忍不住輕笑!
之前倒是無需耗費心神,忽悠這個北平小烈馬!
可曹和孫堅連番攪局,難免讓公孫離想通他的計劃!
不如先用立場,維持住北方戰略!
“你還想讓爹爹上船?”
公孫離著耳垂,若有所思,終于脆生生質問:“可你讓曹給你當釘子,讓孫堅給你當錘子,現在又想讓爹爹給你做什麼!”
按照陸遠所述思忖,此事倒也說得通!
只是這混賬把說了三歲孩,讓難免惱怒!
不過更關鍵的,還是爹爹雖然有意和此人聯手,但現在看來卻未必是好事!
此人把曹拉上船,當釘子,釘在了虎牢關!
轉眼又把孫堅當了錘子,隨時準備把曹敲走!
爹爹上了此人賊船,還不知要被怎麼算計!
“伯圭兄嗓門大,來唱山歌吧!”
陸遠嘿嘿一笑:“昔日酸棗結盟,我與孫堅,曹,伯圭兄就是聯盟!此次同舟共濟,伯圭兄山歌一起,曹和孫堅積極響應,北平不就安全無虞了嗎!”
公孫離面無表,不又是一聲輕哼!
這個混賬,總是拿爹爹開玩笑!
不過此人所說,倒是有幾分道理!
北平軍腹背敵,進退維谷,最大的威脅還是袁紹!
如果真能同舟共濟,由爹爹號召一聲,使曹和孫堅助陣,的確對北平局勢極為有利!
到時曹被孫堅敲走,進了兗州,正可牽制袁紹的左翼并州!
孫堅北上青州,也能直接威脅袁紹的大本營冀州!
北平軍解開后背之虞,讓爹爹唱個山歌也無妨!
公孫離念及至此,匆忙晃了晃小腦袋!
爹爹一威嚴,怎麼可能唱山歌!
如果知道此時所想,還不知得怎麼收拾!
止住思緒,再看陸遠,卻見陸遠已經和周泰混在一起!
有心想去詢問些細節,卻也沒了機會!
反而大軍風馳電掣,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南海郡治,郯縣!
陸遠縱馬直奔,沒有發現曹,同樣毫無興致!
一聲令下,大軍當即呼嘯而過!
鐵蹄踏碎了山河,如狼似虎!
一支支利箭勾魂奪命,當空墜落!
兩丈余高的城墻本無從抵擋,被十萬支利箭得千瘡百孔!
大量郡治府兵,在驚慌之中,就已沒了念想!
至于城守軍,則本無人理會!
一些散兵游勇,給張郃即可!
大軍一路疾行,其中艱辛難以言表!
中途休整一次,終于在黃昏時分抵達了與曹約定的會和地點,蘭陵!
陸遠遙遙觀,只見蘭陵城下塵煙四起!
大隊步兵往來奔走,忙忙碌碌!
正是曹麾下!
而蘭陵已經進警戒,大量守軍正在城墻上嚴陣以待!
陸遠當即徐徐勒馬減速,等待大軍整頓軍陣!
他們對待蘭陵,與朐縣和郯縣完全不同!
大軍后勤之地,志在必得!
沒過一會兒,揚州十萬鐵蹄已在奔跑中列好軍陣!
雖然人困馬乏,但這樣一個普通縣城,依舊不足為慮!
一彎月整裝待發,正是偃月箭陣!
一個個將士斗志昂揚,只等陸遠一聲軍令!
陸遠縱馬在前,并未廢話,腰刀一指:“破城!”
大軍當即三面包抄,將三彎月逐步推到城池邊緣!
戰馬呼嘯風雷,迂回流轉!
彎月也了磨盤,在將士們的跑馬中周轉不息!
一支支利箭卻在三段擊中破空而去,直指蘭陵城墻上的守軍!
箭雨鋪天蓋地,儼如黑云城!
城墻上的守軍還在震驚于揚州大軍的聲勢,準備著滾木礌石!
利箭卻已無索命,墜上城墻!
一個個守軍神惶恐,不知所措,就已在箭雨中殞命!
須臾間尸橫遍地,流河!
利箭,甲胄,凄厲慘之聲不絕于耳!
偃月箭陣卻是間不容發,一支支利箭銜尾奪命,毫無滯!
一個個揚州老卒更是神漠然,不斷在跑馬中挽弓搭箭,無屠戮!
這一幕同時發生在蘭陵城三面,慘絕人寰!
鮮匯聚,沿著城墻如小溪一般向下流淌!
公孫離看著這一幕,不由呼吸一沉,連連看了陸遠幾眼!
這個混賬平日嬉皮笑臉,大戰中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此刻也在與其他將士一樣,挽弓搭箭,屠戮命!
難怪爹爹對此人格外重視,不愿以易壞了!
不過這個箭陣如此犀利,爹爹鉆研多次,怎麼始終不得關鍵!
北平軍不缺戰馬,如果能有此箭陣,何至于此時境地!
還是得找機會問問,此箭陣的關節何在!
只是揚州軍中還有大量斥候軍,他們哪去了!
西城墻下的曹看著這一幕,卻是瞠目結舌!
他在虎牢關下,就已見證了揚州軍的箭陣犀利!
不過當時只有數千討逆軍,此時卻是十萬揚州大軍!
聲勢兇威,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以至于他口中金燦燦,卻還是難以出言!
夏侯惇與曹仁正帶著一眾步卒,扛著云梯急急而來!
夏侯惇見著曹姿態,當即直言勸諫:“主公,不可如此失態,免得泄了我軍士氣!他們雖然能攻,但也只能對城墻上的守軍手!最終破城,還是得靠我軍!”
他看著城墻上的守軍調,難掩心中振!
揚州大軍攻城,已經滅掉了城墻上大量的防兵力!
幸存一些守軍,還有大部分驚恐萬狀,失了心智逃下城墻!
僅剩的能戰兵力,正在依仗盾牌,急急奔赴其它三面城墻!
反而他們要攻的西城墻,幾乎虛不設防!
如此戰機,簡直如同天賜!
“元讓言之有理,倒是我險些失了計較!”
曹心中一震,定了定神,豪邁一笑:“關鍵時刻,還是要靠我們自家兄弟提醒!如今云梯既好,自當即刻破城,免得讓陸皮小覷了我等!”
他本就生豪邁,不拘小節!
此刻想著他險些被陸皮兇威所懾,也不稍稍汗!
三軍奪帥,匹夫奪志!
陸皮長久以來積聚出的兇名,連他們這些領兵主將,都難免中招!
幸好邊還有一些同族兄弟,可以及時提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