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2月的最後一天。
前幾年國的年輕人開始流行過聖誕節,十二月的最後一天,按理說聖誕節已經過去,但這一日的下午,街邊依然能到濃厚的過節氣息。
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元旦這個節日,也被商業開始炒作了。
只不過,現在年輕人流行的說法不元旦。
年。
幾個大城市已經開始流行這種說法,金陵城位於長三角,又是長三角的三大核城市之一,這種說法也很早就有了。
商家們已經摘掉了聖誕酬賓的各種標語,換上了年驚喜的各種宣傳口號。
萬家湖小學二年級(4)班的小學生陳小葉放學的時候,揹著書包晃晃悠悠的跑出校門,迎面就看見了站在校門口等著的白法腹黑蘿莉魚鼐棠。
“糖姐。”陳小葉過去乖巧的喊了一聲。
魚鼐棠嘆了口氣:“走吧走吧,回家。你媽今天下午要上班,你嫂子在家照顧你侄……”
“所以糖姐你今天又逃課了麼?”陳小葉看著小糖:“高年級放學沒這麼早的。”
魚鼐棠沉默了一下:“你說話越來越像你哥哥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各個說話的方式會讓人討厭的。”
陳小葉鼓起圓都都的臉龐:“纔不會!”
走過路口的時候,陳小葉還掏出荷包,買了兩串糖葫蘆——的零花錢是不缺的,反倒是歐秀華幾次叮囑鹿細細,不要給孩子太多零花錢。
但縱然如此,陳小葉的錢包裡,任何時候都至有一張百元大鈔。
嗯,2002年,在金陵城的人均薪水也不過就是幾百塊。
這種程度的零花錢對一個小孩子來說已經非常多了。
著糖葫蘆,魚鼐棠才緩緩道:“今天元旦,我才特意逃課來接你的。回家可不許說我逃課的事。”
陳小葉笑得彷彿一隻小狐貍:“那我可以說上次有男生給你塞書的事麼?”
魚鼐棠翻了個白眼。
家還在老地方。
那個老式的小區,建於七八十年代的單元樓,頂樓的那兩套房子。
今年買下的那兩套大別墅,其實已經裝修好了。
但一家人誰都沒提搬家的事。
歐秀華不提,鹿細細也一個字沒提。
一方面,彷彿住在這種人煙集的老式小區裡,夏日的晚上能看見小區空地上家家戶戶搬著小板凳出來乘涼吃西瓜閒聊,有一種莫名吸引人的人間煙火氣。
另外一方面……理由大家都心裡很清楚。
等陳諾回來。
家裡唯一的男人在外面忙著沒回家,搬哪門子家啊?
若是陳諾回來了,跑回老房子一看,家人都沒了,那什麼樣子?
走到小區門口,魚鼐棠把手裡的剩下的一點糖葫蘆扔了,還拿出紙巾來,小心翼翼的幫陳小葉把角乾淨。
“好了,看不出來了。”
“嗯~”陳小葉甜甜一笑。
歐秀華和鹿細細是不許陳小葉放學後再吃零食的——會影響吃晚飯。
小孩子放學後若是吃了甜食,晚飯就沒胃口了。
所以陳小葉其實特別喜歡魚鼐棠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小姐姐。
在陳小葉的心中,小糖又漂亮又酷,尤其是那一頭白頭髮,簡直帥死了好不好!
關鍵是這頭髮還是天生的白,之前歐秀華怕孩子的白頭髮在學校裡過於標新立異會被人說三道四甚至被人欺負,押著小糖去染過發。
可後來頭髮長了還是變白,加上魚鼐棠那是什麼人?在學校裡隨便混混就混孩子王了,哪裡會欺負?
久而久之,頭髮的事就沒人管了,至於學校老師也管不了。
孩子的白頭是天上的,又不是學社會上的小混混染髮。
你難道歧視白頭這種疾病麼?
當然了,魚鼐棠其實也有困擾的。
比如最近,很想給自己買一輛車。
可惜,的年紀還不夠去考駕照。
雖然駕駛技很好,別說汽車了,給一架阿帕奇,鼓搗鼓搗也能飛起來。
問題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開輛車上街——真當警是瞎的麼?
所以呢,就連鹿細細都不許買車。
錢不是問題,魚鼐棠的自己的私房錢很多,多到大概可以在金陵城這個繁華的城市裡排上本地市富豪榜的。
·
家裡的晚飯已經做的差不多了,歐秀華下班的時候還從外面帶了兩個菜回來。
其實今天扭扭的本來是要把侯長偉領來一起吃個年飯的。
但侯長偉臨時單位有事,讓他出趟車去送貨去下面的一個郊縣,趕回來估計得半夜,於是作罷。
家裡狹窄的客廳裡一家人在桌前。
不大的房子,卻每個人都覺得足夠的溫馨。
一桌子也只是家常菜,就連陳一一,也弄了個嬰兒餐椅坐在了面前。
孩子已經可以吃一點食了,鹿細細正在細心的把一塊紅燒魚的魚刺都挑趕,然後用勺子碾泥,一點一點的餵給孩子吃。
陳小葉和魚鼐棠捧著兩杯果,一個勁的衝著桌上的糖醋排骨在力。
畢竟年紀小,還是喜歡吃甜的。
歐秀華則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不時的看看兒媳,看看孫,又看看陳小葉和魚鼐棠。
飯桌上空了一個位置,擺了一副碗快——那是屬於陳諾的。
平時家裡吃飯沒這個習慣,每天都這麼弄就太瘮人了。
但今天過節,倒是空出一個位置來,算是一個一起過節的念想。
一道陳諾喜歡吃的豆炒就擺在了空碗快最近的地方。
“你說,這年了,陳諾會不會打個電話回來?“歐秀華嘆了口氣。
鹿細細想了想,緩緩道:“磊哥是最後見過陳諾的,他說陳諾看起來沒什麼事,不過這次出去,電話恐怕是打不了的。”
眼看歐秀華的表,生怕多想,鹿細細略一思索,就笑著把兒抱了起來塞給了歐秀華,逗著孩子:“讓餵你~”
眼看忙著喂孫的歐秀華被分了心思,鹿細細才鬆了口氣。
·
大明路後的那個小區裡,樓上的房子已經不再是幾個月前的樣子了。
雖然沒有重新裝修,但已經塞滿了各種這兩年最流行的高檔的傢俱和家電。
張林生面前擺了一瓶啤酒,已經下去了一小半,桌上是烤鴨鹽水鴨還有幾個涼菜。
夏夏就坐在一邊,還心的給自己的男人點了香菸。
然後笑瞇瞇的等著張林生吃飽喝足,才眨眨眼皮:“你等我一下。”
“哈?”張林生一愣。
夏夏已經笑瞇瞇的轉熘進了房裡。
十多分鐘後,就在張林生坐立不安的時候,夏夏才緩緩的拉開了臥室的房門。
然後,浩南哥呆住了。
心中就倆字:臥槽!
黑皮小惡魔!
狠狠吞了口吐沫:“你啥時候買的?”
“前兩天才到,快過來啊!我好不容易託人從HK買來的!進口貨,可貴呢。”
“多錢啊?”張林生傻乎乎的問。
“四百……哎呀你廢話真多!快點的!我這兩天快來事兒了,你再不趕的,就要等一個多禮拜了啊!”
張林生毫不猶豫把煙掐滅,啤酒瓶一方,起就大步邁向臥室。
·
磊哥在洗手間裡,用一個電推子把腦袋上地一層剛長出的丁點兒青茬刮乾淨了,然後把個大腦袋塞到水龍頭下面衝了衝,抓過巾胡抹了幾下。
熘熘的腦袋,磊哥嘆了口氣。
還是這麼看著順眼啊。
想想這人生也是奇妙。
之前還爲頭苦惱,如今莫名其妙開始長頭髮了,又怕引人注意,還得自己時不時的刮乾淨。
家裡的飯桌前,朱曉娟已經忙完了飯菜。
今天買了二斤豬頭,用大蒜炒了——磊哥是很喜歡吃這一口的。
老夫老妻多年了,在一起就不如張林生那小那麼喜歡玩趣了。
只是飯菜就著家常話下酒。
朱曉娟說著,磊哥只是聽著,偶爾點點頭,做個應聲蟲。
“我看大志和小雨那個丫頭談的順利的,也不錯。”
“嗯。”
“雖然年紀還小,但我這個當姐姐的還是要給他準備著。你看要不要回頭問問,咱們找個時間,問問小雨的意思,看看要不要咱們上門去拜會一下小雨的父母?人家畢竟是長輩,我又沒爹媽,主上門拜訪一下,看看要不把倆孩子的事定了?”
“嗯,好。”
“小雨家條件不錯的,可能提的要求不會低,不過咱們家應該也沒問題——我不想花太多你的錢,畢竟是我弟弟又不是你弟弟。我結婚前自己上班時候攢的私房錢還剩一些,還有大志這兩年跟著你工作幹活,發的工資都存在我這裡,兩邊都拿出來,也不差多了……”
“這話說的,我的不就是你的。”磊哥終於搖頭,乾脆道:“沒你撐著這個家,我哪有心思在外面忙東忙西的。大志的事兒,咱們該出多錢就出,別心疼。”
“其實也花不了多,小雨是金陵本地人,我們金陵又講究什麼彩禮嫁妝的規矩,象徵的沒多錢。房子就把我爸媽留下的那套老房給大志結婚好了,只是房子要重新裝修一下,我算過了,裝修的話,五萬能拿下來。”
磊哥想了想:“我再出十五萬吧,二十萬湊個整,裝修弄好點,別讓我小舅子結婚的婚房太馬虎。裝修隊我回頭去找靠譜的朋友來辦。”
“裝修花不了二十萬!老房子難道裝豪宅啊?也不匹配啊。”朱曉娟急了——是個骨子裡要強的人。
“那多出來的給大志先買臺車,回頭我帶他去駕校報名。弄個七八萬先買臺捷達——第一臺車別買太好了,磕磕了心疼,先買臺便宜的練練手。”
·
東京。
夜幕下,霓虹閃爍,不知道藏了多都市裡的罪惡。
即將的年,大街上人羣擁。銀座那兒聽說已經擁了數萬等待年的人羣。
新宿的所有夜店據說都已經滿。
冬日的寒風陣陣,但走在大街上的霓虹姑娘卻依然堅定的穿著短,勇敢的出年輕潔白的小。
西城薰和邊的同伴並肩而行,兩人都是穿著黑的風,原本的長髮也都剪短了齊耳的短髮。
輕輕按了按塞在耳朵裡的藍牙無線耳麥,西城薰緩緩道:“我們已經抵達目的地。”
“嗯,目標在207包房。再次重複,目標邊有保鏢,可能佩戴武。”耳麥裡傳來的聲音,赫然是妮薇兒。
“螢火蟲呢?”西城薰問道。
“我在盯著你們呢。”耳麥裡傳來了李穎婉的聲音:“我已經就位十分鐘了——天臺上的風可真大,下次提醒我穿多點。”
李穎婉隨意的擡頭看了看周圍的高樓大廈,然後很快的判斷出了李穎婉的位置——一個理論上來說視野最好的狙擊位。
“李穎婉你聽好了,你這次只是見習觀,不許開槍明白麼?”
“知道了知道了。”李穎婉無奈的回答。
“撤退的路線背了麼?”耳麥裡妮薇兒問道。
“閉著眼睛都能走出來,放心吧。”西城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那麼,我們現在進去了。預計行時間三分鐘!三分鐘後撤離。”
說著,西城薰深吸了口氣,扭頭看了一眼邊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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