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喬聽南就聽到一陣“哐哐哐”的砸門聲。

躺在床上，沒有半分要出去看況的意思。

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那天，翠翠和顧三狗在坑里干那檔子事被大伙兒撞破后，就有人往住的知青大院里頭扔大糞，往門口扔淋淋的死耗子。

大半夜去開門，誰知道對方會干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為了自己的安全，也不會把門打開。

很快，砸門聲就停了，跟之前幾次一樣。

都能想象到，明早起來家門口會是怎樣一副“盛況”。

果然，第二天早上就發現，大門口掛著一排淋淋的死老鼠。

每只死老鼠都被剝皮倒掛在屋檐上，要不是早有防備，大門打開那些剝了皮的死老鼠就能砸一臉。

“嘔”喬聽南沒害怕，但被惡心壞了。

跑出去扶著墻干嘔，就聽到后傳來老娘那尖酸刻薄的聲音，“喲，這是老天爺開眼，在懲罰某些個黑心爛肺的污糟玩意兒。喬知青你別是做了什麼喪天良的壞事，才被老天爺這麼懲罰吧？”

“是老天爺懲罰，還是某些黑心爛肺見不得的東西在背后搞小作，你我心知肚明。嬸子，人在做，天在看，您老壞事做多了打雷下雨天可記得躲屋里別出門，免得被雷劈。”喬聽南又不傻，這三番兩次的事是誰在搞鬼心里門兒清。

沒找上門討要說法，不過是因為勢單力薄，又無憑無據罷了。

不出聲可不代表真就是個柿子，誰都可以拿幾下？

既然老娘送上門，那就先從上收點利息。

思及此，喬聽南眼底閃過一抹狠。

“小賤人你咒誰被天打雷劈呢？你才天打雷劈，你才不得好死。”老娘掐著腰指著喬聽南罵得唾沫橫飛。

喬聽南挨罵了非但沒生氣，還沖出個挑釁的笑來，道，“你使勁罵，等你罵夠了記得多安安你的寶貝閨。畢竟，可是被顧三狗那樣的男人給睡了。唉，真是可憐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嫁得出去？誰家會要個婚前就跟村里老鉆草窩窩，還溜溜被人撞破的破爛貨當兒媳婦呢？”

“實在不行，不是還能嫁給顧三狗嗎？雖然顧三狗老了點，丑了點，懶了點，是個不學無的混子懶漢，可誰讓他運氣好睡了你的寶貝閨呢？嬸子放心，等顧三狗娶翠翠那天，我肯定去喝喜酒。”故意說這些話刺激老娘。

果然，老娘聽到喬聽南說的這番話后，當即不管不顧地沖上來要撕打，嚷著要跟拼命。

喬聽南就躲，邊躲邊大喊救命。

同時，也不忘了繼續用言語刺激老娘。

這邊的靜引來不住在附近的村民，大家都出來看大清早發生什麼事了這麼鬧騰？

老娘看到來人了，往地上一坐，拍著大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邊嚎邊控訴喬聽南的“罪狀”，“欺負人啊，太欺負人了。可憐我家翠翠，錯把蛇蝎當姐妹啊，被給害了……我可憐的翠翠啊，這個蛇蝎心腸的人太狠心了……”

老娘哭嚎著把喬聽南剛才說那些話添油加醋地說給大伙兒聽。

說著說著，就發現大伙兒看的眼神不太對勁。

還有人勸說，“翠翠娘，你這欺負人也要有個度，不能仗著人家喬知青是外鄉人格好，就把人往死里欺負吧？”

“可不，你家翠翠跟顧三狗那檔子事兒，當時那麼多人看著，關人家喬知青啥事兒？”

“這兩天你往人喬知青院里扔大糞，丟垃圾，扔那些淋淋的死老鼠，人喬知青可沒跟你計較。”

……

老娘想象中所有人跟一起討伐喬聽南這個小賤人的場景并未出現。

相反，倒是大伙兒都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起的不是來。

氣得老娘差點當場吐。

“你……你們……”指著在場的大伙兒，捂著口氣得好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時，就見喬聽南紅著眼睛怯生生的，臉蒼白，怯生生的，像只到驚嚇的小鹿般，說話都帶著音地對大伙兒說，“謝，謝謝大家愿意相信我。”

“嬸子肯定是對我有誤會，我跟翠翠是好姐妹。家里給我寄的服，吃的，我都分翠翠一半。翠翠想去鎮上干活兒，會寫的字不多，我手把手教寫字。翠翠找工作要送禮，我把家里給我寄的麥和錢票都給翠翠。我把翠翠當自己的親妹妹，只要好，我就高興。”

“翠翠出事我也很難過，如果可以我寧愿跟換。”

老娘想說，你放屁！

可喬聽南不給話的機會，紅著眼眶，哽咽著往下說。

跟剛才咒，威脅的時候，判若兩人。

“嬸子，你也是心切才對我做出這些事來，我不怪你。肯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才讓嬸子你誤會我。都是我不好，我……以后我任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是了。只要嬸子你心里能舒服些，我挨打挨罵都沒關系的。”

說到最后，喬聽南眼淚簌簌往下掉。

那一個可憐，弱小又無助。

簡直聞著傷心，見者流淚。

反觀老娘，聽到喬聽南這番茶言茶語后，第一反應就是：“你放屁！你這個黑心爛肺滿噴糞的小賤人……”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不堪耳的破口大罵。

一個滿飆臟話的老潑婦，一個楚楚可憐的人。

村民們會向著誰，想都不用想。

所有人都在夸喬聽南善良仗義是個有有義的好姑娘。

又指責老娘多有些不知好歹，人家對他們家這麼好還這麼欺負人。

聽到那一聲聲對自己的指責，老娘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喬聽南則是在收獲很多安后，屋檐下掛的淋淋的死老鼠也被人幫忙給收拾掉。

最后老娘是被人架著離開，走之前還雙眼怨毒地惡狠狠地瞪著喬聽南，頗有種死不瞑目的架勢。

當晚，村里好幾戶人家，家門口被掛上了死老鼠。

這幾家好巧不巧都是白天幫著喬聽南說過老娘的。

可沒逮著人，找上門老娘又死不承認。

這幾家人家也只能吃了這個啞虧，心里是狠狠記上了老娘一筆。

再說老娘，想給閨報仇，沒想卻在喬聽南手里吃了這麼大的虧，回家后是越想越生氣。

加上閨天天在家里哭著要死要活的，老二媳婦在耳朵邊煽風點火，一咬牙，就帶著竹簍繞開村里人悄悄上山了。

姓喬的小賤人，是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