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了,分配了工作,本應該是神清氣爽、走路都帶風的。
但很多人卻哭了。
很多人看到分配的工作之后就傻眼了。
嚴格講,這會兒是沒有擇業這回事的,都是統一分配,盡管恢復高考沒幾年,大學生還是萬里挑一,幾萬人中才出一個,可現在的分配政策還是過去那一套——面向基層,面向第一線,知識分子還是需要經鍛煉,向工農兵學習。
分你去做的工作,無論跟你所學的專業有關還是無關,都是革命工作,沒有多還價的余地。時下流行一個不夠革命的順口溜:“我是黨的一塊磚,東南西北任黨搬,放在大廈不驕傲,擱在茅廁不悲觀。”
別的班不知道,就計算機專業的這個班,有百分六十分到了基層,有是分到原籍的。
本來張燕燕打算跟宿舍的小姐妹們組織一個散伙宴的,但現在大多數人都沒有心吃這頓散伙宴了。
前兩天張燕燕還說,在京城買了套房子,大家如果有人分到在京城的話,要多點來家相聚,并把家里的地址跟大家說了。
當時就有人羨慕,覺得張燕燕沒畢業就買了套大房子,厲害的,雖然進的公司是私營,但眼前的好也是實實在在的,們以后分到的單位,工作幾年應該都會分房子,但就是不知道得工作幾年呢。
那會兒有人問張燕燕,到時候會不會把家人接過來,張燕燕說,要把媽媽接過來,媽媽不太好,但在老家,總是閑不住要干活,家里人也使喚,看著心疼,所以打算把媽媽接過來養養,下清福。雖然有人說,可能媽媽不太會適應京城的生活,但還是羨慕的。
張燕燕笑道:“我聽云珊的媽媽都去上了夜校,現在都自己開工作室了,我看我媽喜不喜歡,到時候鼓勵去上,也不是指賺錢,就是希認識些朋友,發展下興趣好,有事做了,就不會說不習慣了。”
大家都很驚訝,要知道老一輩,特別是媽媽,教育的都比較,哪還會說想去上夜校什麼的。
張燕燕道:“也不一定去學什麼,就學個畫畫書法發展下個人好。”
這是有錢后的一些從容舉措。
夏小雨道:“阿姨真幸福。”
頓了下,問張燕燕,“燕燕你現在是在云珊的公司上班嗎?”
張燕燕說是。
夏小雨點頭,“好的。”
張燕燕關心回來,“小雨,等工作本下來,你家的力應該也沒那麼大了,現在你家沒有再找你要錢了吧?”
之前夏小雨給蘇澤的輔導班兼職,除了給自己掙生活費,還寄錢回家,但后面,輔導班出了點糾紛,就沒有再去了,就是不知道家里還有沒有再找要錢了。
張燕燕真是不懂,有一段時間,家里實在是缺錢,讓夏小雨幫忙想想辦法也能理解,但自從夏小雨有錢寄回去之后,家里就變得心安理得,一直朝要錢了,也不想著夏小雨還是在校學生,掙不了什麼錢。
夏小雨臉上有些不大自在,搖了搖頭,“沒有了。”
張燕燕覺得沒有說實話,但還是道:“沒有就好,等你工作穩定了再給家里寄錢吧,以后分了房子,可以把家里人接過來。”
夏小雨當時也是這般憧憬的,沒想到,現在的況卻是,分到了基層,雖然還不知道工資待遇況,但想也知道,不會多高。
宿舍里的氣氛有些抑,宿舍六人除了張燕燕跟云珊兩人之外,其他四人都分到了基層。
顧佳妮回到宿舍一句話都沒有說。
夏小雨眼圈發紅,陳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想去基層,但又不知道怎麼辦。
張燕燕張了張,想問們愿不愿意去云珊的公司,但又想著這事應該跟云珊商量商量再說。
云珊跟班主任那邊明確了自己不需要國家分配工作,能給自己安排工作,沒兩天,看到班上同學的工作分配也是有些意料不及。
其實上一屆也有人分配到基層,但可能信息傳播不廣,信息斷層,很多人不知道,有些人就算知道,也覺得是專業問題,更有者覺得,前兩年剛恢復高考,多了幾十萬的大學生,這崗位不好安排,所以安排到了基層,到了自己這一屆估計就不會了。
包鵬飛知道這個消息后,臉發白,站也站不穩,突然不知道誰發出了一聲尖,他就嚇暈了過去,之后被同學齊心協力送到了衛生院,到了那邊就醒了,醫生說是心理力太大造的,注意排解心理力就沒事了。
曾培文聽到這個消息之后,雖然知道這樣不好,但他還是忍不住,這翹起來的角怎麼也不下去。
正好他跟包鵬飛一個宿舍,兩人的床還靠在一起,曾培文掛在床架上的一袋子洗掉了,散了一點到包鵬飛的床上,包鵬飛一下跳了起來,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其他同學過來把人拉開,包鵬飛還指著曾培文罵,說他是故意的。
曾培文本來是抱歉的,沒想到包鵬飛兇這樣,也來了火,“你不就是嫉妒我找了好好工作,前幾天在我前面說一些怪氣的話,說我跟著同學混,沒有出息,又說私營上不得臺面,一個政策就沒了,以后哭都沒地哭,怎麼?現在嫉妒了?”
這可是到了包鵬飛的肺管子,他臉紅耳赤,要掙拉著他的同學,想再給這個可惡的曾培文幾拳,但被人拉著,只好罵道:“我嫉妒你?我就算嫉妒看門的大爺也不會嫉妒你,你待的又是什麼好單位?在以前不過是個臭資本,上不得臺面,呸,真以為自己的工作是香餑餑呢!狗也不要!”大風小說
曾培文想上去給他兩拳,但也被人拉著,拉著他的同學就勸,“你們就說兩句吧,四年同學沒必要這樣,傳到老師那里就不好了,還以為我們對分配的工作不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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