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水果刀準確無誤地捅進心臟的位置，鮮濺了雷震一臉。

他霍然瞪大眼睛。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被定格住了。

榮音瞳孔睜大，眼睜睜看著阿瘦削的子在面前倒了下去，雷震慌忙上前接住，不敢置信地看著躺在他懷裏的人，聲道：「阿……」

阿角淌出鮮，痛苦地皺著眉，看向雷震卻漸漸轉化為笑靨，溫一喚，「阿震。」

雷震渾都在哆嗦，「你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我，已經死了太多的人。」

阿強撐著一口氣，艱難地說著，「我這條命本來就不值錢，從小到大也只有你最寶貝我。被你了這麼多年，值了。你有你的抱負和理想，不能……不能讓我再拖累你了。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再難也要活下去……把我的那一份也活出來……找個好姑娘，娶妻，生子……一定要比我漂亮……」

斷斷續續地說著，氣息越來越弱。

「醫生，醫生……」雷震猩紅著雙眼，驀地抬起頭來看向榮音，「你不是醫生嗎？救救，求你救救！」

榮音蹲下去查看阿的況，水果刀扎的太深，即使華佗在世，也是無能無力了。

手腕被人握住，微微抬頭，便看到阿滿眼的祈求，「求你，救他……」

說完最後四個字，的手，垂了下去。

眼睛，還無力地睜著。

死不瞑目。

「阿姐姐！」冬兒哭喊出聲。

雷震抱著懷裏的人，張著，無聲地哀嚎，眼淚啪嗒啪嗒地滴落下來，最終從嚨里發出憤怒而悲切的吼聲，「啊——」

榮音怔怔地蹲在那裏，眼睛也慢慢紅了。

後傳來一聲違和的冷哼，沒有一人味，甚至夾著刺耳的嘲諷，「不自量力。」

「我殺了你——！」

雷震如同一頭猛要朝閻三撲過去，卻他的手下牢牢擒住，摁趴在地上，踩著他的頭，雷震力掙扎，痛苦地吼著，像了傷的獅子一樣。

榮音傾過去，緩緩闔上了阿的眼皮。

這個弱又剛烈的子，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三，索將這玩意兒一塊殺了，和那個娘們一起剁吧剁吧喂狗得了。」踩著雷震腦袋的大漢兇地提議。

閻三角浮起一冷笑，剛要開口說話，便見寒一閃，一柄手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道冷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放了他。」

閻三垂眸看著人。

眼眶裏淚意未消，一雙桃花狀的眸子晶瑩明亮，卻冷漠的沒有半點波瀾，明明和躺在地上那個人一般弱，可渾的氣勢像是要震天懾地。

從來沒有哪個人，敢這樣直視他的目；更沒有哪個人，敢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他不覺笑了笑，慢悠悠地問：「你以為，你真能殺得了我？」

「我知道，你在讓著我。」

榮音淡淡道。

閻三稍顯驚訝地揚了揚眉，眉間閃過一得意，「你知道就好——」

話音未落，上一痛，他低頭，手刀已經刺進了他的肚子。

「既然讓著我，那就一輩子也別還手。」

榮音冷酷地說著，將染的手刀扔到茶幾上，一把將閻三推倒在沙發上，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你是我見過最沒人味兒的混蛋，人渣！」

閻三眼中的殺意，在聽到這句話后卻消散了，他手捂著肚子，角卻抿出一個笑，「多謝誇獎。」

「混蛋！」

榮音氣得揚起手，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勾進懷裏，「怎麼，還打我打上癮了？你在段寒霆面前也這樣兇，那狗東西得住你這母老虎的暴脾氣？」

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一片槍聲，眾人不由抬頭看去，便見一個高大的、悉的影罩進來，帶來的凜冽氣息讓屋的溫度驟然降下。

段寒霆一軍裝，高山一般佇立在門口，聲音酷寒，「我的人，還不到你來置喙！」

閻三抬頭，在看到來人的一瞬，危險的瞇了瞇眸。

榮音卻是驚喜萬分，「相公！」

掙掉閻三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朝段寒霆狂奔過去，撲進他的懷裏，像是終於找到了靠山，小聲抱怨，「你怎麼才來啊。」

「我來晚了。」

段寒霆聲應著，了的臉，見上有跡，張地將轉了個圈，上下打量著，滿眼焦急，「傷了？」

「沒，不是我的。」

榮音忙道。

段寒霆確認無誤，這才放了心，卻又瞬間板起臉，在後拍了一掌，「不跟我打招呼就敢私自跑出去救人，你翅膀.了？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榮音吃痛，看到他滿臉怒卻又不敢喚，只弱弱地靠在他的懷裏，小聲認錯道：「對不起。咱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聲央求。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尤其是在閻三這個畜生面前，實在不想失了面子。

而靠在沙發上的閻三，在看到這一幕臉上已經變幻出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彩，這個人，是個雙面娃嗎，竟然還有兩副面孔！

在他面前兇的跟母老虎似的，到了段寒霆面前竟突然變了貓，這他媽憑什麼？！

段寒霆半擁著榮音，視線終於朝堂上掃過去，這冷冷的一眼，不帶毫溫度，再也沒有半點，有的只是數九寒天般的冰冷，凍得人直哆嗦。

他看到了死去的阿，看到了被摁趴在地上的雷震，視線最終定格在歪靠在沙發上，手捂著肚子，臉蒼白，有痛楚的閻三上。

閻三手捂著傷口，暗罵這個臭人的心狠手辣，面上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點燃一煙，閑適地看著段寒霆，角一歪，「帥，好久不見啊。」

「你怎麼還沒死。」段寒霆聲音漠然。

閻三神一冷，眼睛看向榮音，咬了咬牙，「差點被你的人捅死。」

榮音冷哼一聲，活該。

段寒霆微揚了下眉梢，側眸問懷裏的人兒，「你捅的？」

「嗯。」榮音抿了下。

段寒霆的頭，言語滿是讚賞，「捅的好。」

榮音看向他，還以為他會罵冒失呢。

之所以敢跟閻三手，仗的還是段寒霆的勢，知道閻三不敢輕易，畢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以段寒霆的脾氣，能一舉端了他的虎頭幫。

「不過……」段寒霆話鋒一轉，冷聲道：「下次別捅肚子，直接捅這兒。」

他指了指心臟的位置。

榮音微微噘，小聲嘟囔道：「這不是怕給你惹麻煩麼。」

倒是真想把閻三這種沒有人的傢伙捅死，但是醫生不是殺手，手刀是用來救人的不是殺人的，再說要是真把閻三當場捅死了，他們也走不了，下一刻就會被閻三的手下馬蜂窩，多惜命啊，才不會做那麼冒險的事，只是看著慘死的阿，還是恨，恨閻三的無和暴戾，他就是個壞蛋！

段寒霆看向閻三，勾冷笑，「一個府通緝的要犯，隨時都可抓進監牢，你捅死他是立功，不需要負任何法律責任。」

「是嗎？」

榮音順著他的話，眼睛不覺亮了起來，「能給多錢？」

閻三看著榮音饒有興味的一問，恨得直咬牙，心裏莫名有些不爽，只覺得肚子上的傷愈發疼了起來。

段寒霆沒回答榮音，只漠然地看著閻三，道：「八年前我放了你一馬，是想給你們閻家留個后，你卻還是不長記，變著花樣的作死，那就別怪我了。」

閻三挑眉，嗤笑一聲，「你想怎麼樣？再滅我一次？」

「滅你，不過是眨眨眼皮的事。」

段寒霆冷聲道：「看在你師傅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願意棄暗投明，帶著你虎頭幫的兄弟上陣殺敵，將功贖罪，我就到軍事法庭給你求。」

「呵。」閻三不屑一笑，「若我不願意呢？」

段寒霆眼底閃過冷芒，擁著榮音離開，留下了四個字，「寨毀，人亡。」

看著他們並肩離去的背影，閻三眼底迸出憤恨的寒芒。

閻三拿起茶幾上染著的手刀，指肚挲著「榮音」的名字，出舌.頭將刀柄上的鮮一點一點凈，角緩緩勾起一個嗜的冷笑。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