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了能怎樣？」

段寒霆著的腳腕，淡淡道：「反正也不能離，就這麼湊合著過吧。」

榮音一顆心重重墜了下去。

猛地將腳收回來，冷眼看著男人，冷聲說道：「你要是後悔了，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反正過錯方在我，你一紙休書休了我便是！」

段寒霆看著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像是要跟他干架似的。

冷眸一瞇，他嗤笑一聲，「怎麼，就這麼想要跟我分手？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是嗎？」

「不是委屈了我，是委屈帥了。」

榮音反相譏，「帥眼睛裏不容沙子，我明白。我的所作所為傷害了您的自尊心，我歉也道了，錯也認了，你不接，不原諒，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垂下眼瞼，匿了眼底的悔意和凄楚，復又抬起頭來，平靜地看著男人。

「既然你說後悔娶我，那還何必跟我一起湊合著過日子呢，有勁嗎？咱倆分開，也不影響帥找下家，您對我的寵世人皆知，現在您是萬千心中的白馬王子，多的是年輕小姑娘想嫁給你，任君挑選。我想，這世界上不會有別的人跟我一樣傻，地往您床上送人，們肯定會把你看得又牢又。」

一口一個「您」，滿的賭氣混賬荒唐話，氣得他臉鐵青，腦袋嗡嗡作響。

眼看他雙眸漸漸變紅，指骨也攥得嘎吱作響，榮音有種捅了馬蜂窩的不祥預，裹著毯子警惕地往後了，「你，你想打人不？」

男人薄抿。

他要是捨得，早就手了，還能容這般放肆！

「打你？」

段寒霆冷哼一聲，「那我不如打自己呢。」

他扯過榮音的腳腕，繼續給按著，神依舊淡漠，「別跟這兒氣我了，省點力氣，想想怎麼回家過母親那一關吧。」

聞言，榮音鬥志昂.揚的小腦袋立馬蔫了，耷拉了下去。

段寒霆見慫噠噠的模樣，心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總算也知道怕的。

……

榮音沒有回去久住的意思，心想反正這男人也不想要了，遲早還是要從段公館搬走的，便沒收拾幾件服，草草地打包了一下行李。

看著敷衍的態度，段寒霆就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麼，臉跟著又沉了幾分，恨恨地想：老子非把這兒拆了不可！

兩個人一路冷著到了段公館，待走到段夫人住的北苑，榮音只覺得手心都跟著發涼了。

偏男人還在一旁說風涼話。

「這會兒知道怕了？早幹什麼來著。」

榮音狠狠瞪他，剛要忍不住嗆他幾句，便見盧媽從屋子裏走出來，來到了廊下，看著他們滿臉焦慮，小聲埋怨，「怎麼去了這麼久，夫人都生氣了。」

婆婆生氣了，事就會變得很嚴重。

榮音心裏翻了個個兒，可如今是孤立無援，今天就算被打死在這裏，估計也沒有人會救了。

抱著必死之心，鼓起勇氣過門檻，耳邊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你現在若肯跟我好好認個錯，求求我，我就救你。」

榮音不由轉眸瞪他，你這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段寒霆微凝眸看著，目中閃爍著傲之意，他就不信治不了這個小東西！

榮音卻不肯服了，橫豎都是死，在他面前已經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不想把最後一尊嚴都摒棄，否則，連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不再理他，深呼吸一口氣，抬頭，隨盧媽邁進了段夫人的臥室。

段寒霆原本還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等著人的服認錯，卻見神冰涼地轉過去，眼底的神采頃刻掠得無影無蹤。

這人！永遠都這麼倔！

一進門，看到段夫人端坐在紅木椅上，榮音梗著的脖子就了回來，頭也垂了下去，上前兩步，老老實實地跪下了，「兒媳，給母親請安。」

的視線，方才不經意落在桌上的一方紫檀戒尺上，心不由跟著一，便是手腳都跟著涼了下來。

今天這一關，委實不會好過了。

段寒霆隨其後，看著房間里的場景，劍眉一擰，心也跟著一。

段夫人臉沉然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又謹小慎微的榮音，明明聰明乖順的一孩子，怎麼總能翻天覆地的作呢？

雙手搭在前，冷聲道：「抬起頭來，看著我。」

榮音下意識地抬起頭。

在到段夫人嚴厲眼神的那一刻，就開始後悔了，也是這時候才徹徹底底的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什麼樣的蠢事！

「我問你，真的是你，將榮玉送到則誠床上去的？」

榮音攥了攥冰涼的掌心，頭又不自覺地垂下了。

那天，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其中糾葛頗多，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的清的，只是……不管過程如何，結果已經衍變了如今這般，還能說什麼呢？

於是，點頭，「是。」

「糊塗！」

段夫人氣得揚起掌，段寒霆臉一綳，忍不住喚道：「母親！」

隨著段寒霆子的前傾，這一掌到底沒打落到榮音的臉上，而是重重拍在了桌上，伴著一聲厲喝，「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種事也是你能做的！」

語氣里，滿滿的不解，以及對的恨鐵不鋼。

「我……」

榮音百口莫辯，只微嘆口氣，認命地低頭，「我腦子那會兒進水了，是糊塗了。母親息怒，兒媳知錯了，認打認罰。」

段夫人冷哼一聲，「你倒是有這挨打的覺悟。」

「盧媽。」

段夫人也不跟客氣，將戒尺拎起來遞到盧媽手裏，命道：「二十下。手！」

榮音肩頭微微一聳，阿娘從小教要敢作敢當，本來就做錯了，又說了認打認罰，這會兒就沒有逃刑的道理，便乖乖地出手心。

盧媽接過戒尺，好比接過一個燙手山芋，忍不住想幫榮音求個，「夫人……」

「不必多說。」段夫人瞥一眼榮音，冷聲道：「打！」

盧媽無奈，只得拎著戒尺上前，對著榮音的掌心打下去，紫檀戒尺打在上清脆而凜冽，結結實實的疼，榮音子一，只覺得掌心一下子麻了。

段寒霆站在一旁，心一，他原以為母親只是做做樣子罷了，沒想到真的了手。

驚訝猶豫間，隨著段夫人「繼續」的催促聲，「啪！啪！啪！啪！」接連四下又落了下去，一道清晰的紅痕橫貫在榮音白皙的掌心上。

一陣難以言喻的火熱灼痛掌心，令榮音不由咬了，才咽下口中差點溢出來的痛呼聲。

戒尺，不是沒挨過，但都是小時候的記憶了，只在懶不聽話的時候被師娘責罰過幾次，多數打的還是的屁，已經很久沒被打過手心了。

掌心，十指連心，覺每一下都疼痛難忍，隨著戒尺一下又一下的打落，榮音咬破了，滿腥鹹的味道。

好痛！

眼看著人一雙纖細瑩白的手腫了紅燒豬蹄，段寒霆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將盧媽手中的戒尺奪了過來，「媽，您這是做什麼！」

榮音閉了閉眼睛，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卻並不敢把手收回去，還老老實實地平在前。

淚眼朦朧地看著擋在前的男人，抿了抿，心道：他不是說好了不救嗎？這會兒又來逞什麼英雄？

「你閉。」

段夫人一雙威嚴的眸掃過兒子的面龐，「我管教我兒媳婦，關你什麼事。」

段寒霆一瞪眼睛，表和母親如出一轍，話說的更是同一口氣。

他像護犢一樣護在榮音前，「您打的是我媳婦，我親媳婦，您說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