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一番叱罵,罵的段舒嵐無限委屈。
撅得高高的,「那、我還是則誠的親姐姐呢,您看他對我客氣了嗎?我好歹也是一路將他照顧大的,小時候您忙生意沒空給他餵,要不是我了狼給他喝,他早死了。可是這個小沒良心的,有了媳婦之後就不要我這個大姐了,三番兩次地因為榮音的事跟我翻臉,下我的面子,太過分了!」
「你都多大了,還跟小孩子似的爭風吃醋?」
段夫人無語地看著兒,「榮音,那是他娶過門的妻子,他有多喜歡你不是不知道,你非去捅他的心窩子,他能不跟你急嗎?自個兒閑著沒事找事。」
段舒嵐角一扁,「反正我就是看不慣他這麼寵那個人。」
冥頑不靈。
段夫人氣得臉都青了,指著段舒嵐問盧媽,「你聽聽,像話嗎?」
盧媽忙過來給段夫人著背,輕笑道:「夫人莫氣,大小姐這是典型的婆婆心態,奴婢瞧著,不是把二爺當弟弟,是當兒子呢。」
「盧媽!」段舒嵐臉臊的通紅,又氣又急,「你瞎說什麼呢!」
段夫人了額,冷嗤一聲,「我瞧著也是,比我還能代角呢,惡婆婆演的十分到位,是跟著那陸卿卿學的演技吧。」
聽著母親滿口嘲諷,段舒嵐心裏難得很,眼圈也紅了,「媽,您怎麼這麼說我啊。」
「自己做都做了,還懼人家說嗎?」
段夫人沒有一好聲氣,臉沉得厲害,「自從嫁了人,你這子變得是原來越急躁,囂張,跋扈,還有個段家大小姐的模樣沒有?」
「什麼段家大小姐,現在的我不過是林家不得寵的。」段舒嵐自嘲一笑。
段夫人卻嚴厲道:「你知道就好!知道自己的份,就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這話雖然難聽,卻也是事實。既然嫁了人,你的名字前面就冠上林家的姓了,除非離婚,不然對段家而言就是個外人,榮音才是段家的夫人,我也不怕說給你聽,將來,榮音必定會是段家的當家主母。」
「什麼?」段舒嵐倏然抬起頭,「榮音?憑什麼……」
「就憑是你弟弟的妻子,是奉軍的帥夫人!」
段夫人一拍桌子,厲聲打斷了兒的話,「你還別瞧不起,榮音的管家能力不亞於你。不說別的,就這賬本,就比你做的漂亮細多了。」
段舒嵐掃一眼賬本,不服氣的冷哼一聲。
「我的話,你不聽進去,我也懶得再耳提面命地跟你講了。我和你爹離婚以後,這個家可就沒人再庇護你了,你把你弟弟,把你弟媳都得罪遍了,日後在婆家了委屈,回來找誰替你撐腰?靠你那個把你送進狼窩的爹,還是靠你那幾個只會說風涼話的庶弟?或者,你想靠那幾個天陪你麻將的姨太太?」
段夫人一席話,說的段舒嵐臉都白了,眼睛裏難得顯出了一慌和狼狽,「我……」
「得罪榮音,對你百害而無一利。我要是你,便是再不喜歡,也不會去招惹。話就說這麼多,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
段夫人說累了,站起,對盧媽道:「咱們收拾收拾,該走了。」
……
「母親要和父親離婚的事,你方才也沒表態,你是怎麼想的?」
榮音半個子都靠在段寒霆的懷裏,扭頭問他。
段寒霆神冷淡淡的,「母親想離便離,我沒意見。」
榮音打量著他的份,在他膛上翻了個,跟他面對面,「話雖這麼說,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爹親媽,心裏還是彆扭的吧?」
了他的手。
段寒霆垂眸看著,「你不是也表示支.持?」
榮音道:「我支.持,是因為我了解人,也了解母親。人啊,總是攢夠了失才離開的,母親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跟父親提離婚,肯定也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思想鬥爭,也不知道父親做了什麼,垮了最後一稻草。只是,我還是覺得有些突然,前一秒還以為倆人和好了呢,沒想到又要離婚。」
誰說不是呢。
段寒霆眼瞼一片晦暗,泛起點點細碎的寒芒。
書房
段大帥坐在寬大的皮椅里,裏叼著一隻雪茄,瞇著眼一不地看著牆上一副照片,那是奉軍正式立之際,他穿著軍裝拍的紀念照。
那時候的軍裝還沒經過改良,樣子看上去有些老式,可料卻是嶄新的,在現在看來都是名貴雅緻的,在當時是獨一份,據說用的是羊絨,質細膩,括好,防風保暖又結實耐穿,是夫人親手給他做的,上面每一顆扣子,都是夫人一顆一顆給他釘上去的,鑲金的紐扣,盡顯雍容大氣,給足了他面。
自小在江湖闖,一直風餐宿,活的極糙,生活變得細緻起來,便是從他遇到阮儀,並娶了之後。
出大戶人家,縱得很,烈如火,脾氣是真橫,但對他又是真好。
一雙的手突然上他的肩,伴著一聲輕悠的嘆息,「大姐這次,怕是真氣著了。老爺也是,好端端的,提什麼畫眉啊。」
「老子怎麼知道你們人都這麼小心眼?」
段大帥冷哼一聲,從鼻翼中噴出兩道煙霧,「不就畫個眉,多大點事,你和老二老三們,也從來沒為這個跟我生過氣。」
五夫人苦笑一聲,「我們不生氣,是因為不敢,也因為沒這個資格。我們是什麼份,說好聽點是妾,說不好聽,不過是服侍您的人罷了,你給我們畫眉,那是恩寵,可對大姐來說,那是您和他的夫妻分。本來分就所剩無幾,您偏偏還把最後一給斬斷了,這不是著離開您麼。」
段大帥一聽就擰了眉,心下也有些懊悔,上卻強道:「真不知道你們人一天到晚,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你們男人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建功立業,當兵打仗,我們人困守在小小的宅院裏,沒有那麼廣闊的天地,能想的不就是家裏和男人這點事嗎?」
五夫人輕嘆一聲,在他前緩緩蹲下,勸道:「老爺,聽我一句勸,別讓大姐走。如果走了,對段家,對奉軍,都是極大的損失。尤其,是對您。」
段大帥心弦一。
「其實,大姐還能生氣,就說明嫉妒,愈是嫉妒,就說明心裏是在意您的。」
五夫人聲音又輕又,「您和大姐,結髮夫妻,風風雨雨走過了這麼多年,難道真的要為半路夫妻?您捨得大姐就這麼離開嗎?」
段大帥眉頭絞一團,漸漸有些坐不住了。
書房的門被敲響,隨即探進來一個腦袋,段寒江小心翼翼地稟道:「爹,母親要走了,您老不去送送?」
幾乎是伴著話音落,段大帥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段公館門外,一輛白的轎車停在路邊,盧媽正指揮著丫鬟把行李裝上車,段夫人裹著一個白棉袍,回頭道:「外邊天冷風大的,回去吧。」
段舒嵐抓著母親的手,還在勸,「媽,這都快過年了,您就把年過了再走唄,好歹陪我們過個新年啊。」
「年在哪兒不是過,今兒這頓『竹筍炒』,就當是老娘我請你們吃的年夜飯了。」
段夫人角噙著淡淡笑意,抬手了兒的臉,目又轉向榮音,瞄向還有些紅.腫的手,溫聲問,「還疼嗎?」
榮音搖搖頭,眉宇間也是化不掉的擔憂,「母親,您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想回嘉興老家瞧瞧,多年沒回去了。」
段夫人剛說完這句,臉上的笑意就斂了下來,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趕來的段大帥在廊下來了個急剎車,掩飾地捂著輕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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