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直接讓馮婉瑜愣住了。

馮父馮母齊刷刷地抬起頭，震驚之餘臉卻也跟著緩和了幾分，算這小子識相，還知道負責，要是他敢推卸責任，他們一定不會饒了他！

榮音和段寒霆早就料到如此，對視了一下，目中都出欣。

只是沒想到馮婉瑜卻不是很樂意，推開段寒江，冷沉著臉道：「我不要！我還沒想好步婚姻呢，更不想現在就生孩子，我還是個孩子呢。」

這個孩子來的太意外了，完全打了的人生規劃，現在整個人的腦子都是懵的。

段寒江如被人兜頭潑了一瓢冷水，臉倏然垮了下來。

馮婉瑜不去看他的臉，轉頭問榮音，「阿音，你幫我約婦產科醫生安排手吧，越快越好。」

「胡鬧！」

異口同聲的厲喝，分別來自段寒江和馮國維。

段寒霆也跟著蹙了蹙眉。

榮音和馮夫人卻是另外一番態度。

馮夫人眼眶還是紅紅的，走過去拉過兒的手，輕嘆口氣道：「老話都說，男錯錯行，怕嫁錯郎，結婚生子對人來說是一輩子的事，你要是沒想好，媽不你，總歸咱們家還有點家底，便是養你一輩子也是綽綽有餘，媽不求你大富大貴，只求你這輩子能夠順遂平安就好。」

馮婉瑜鼻頭一酸，眼圈也跟著紅了，哽咽道：「媽，兒不孝，害你們心了。」

馮夫人流下淚來，轉向榮音，「音兒，醫院你，看看能不能找個有經驗的醫生，一定得是的。」

「醫生好找，陸軍醫院的婦產科主任是我師姐，關係很。」

榮音安著馮夫人，卻滿臉憂心地看著馮婉瑜，「不過你得想好了，這畢竟是一條小生命，而且流產手很疼的，對人的傷害很大。」

說到這兒，心中驀地一疼，之前也懷過一個，還沒等到它的存在，就這麼沒了。

一個是想要沒保住，一個是有了不想要，命運真是弄人。

娘仨在這說著，完全把那男士們丟在了一旁。

三個人神各異。

段寒霆見榮音臉白了幾分，便知是想起他們之前失去的那個孩子，心口也跟著狠狠一揪，那何嘗不是他心裏的痛？

馮國維不同意兒打胎，想讓把孩子生下來，不是不願養一輩子，而是恨不得讓多生幾個，養上一窩小崽子，熱熱鬧鬧的多好，為何不要呢？

段寒江聽婉瑜說不想要這個孩子，也不想結婚，還要安排流產手，雷劈一般僵立當場。

馮婉瑜最怕疼了，狠狠咬了下，心裏是又痛又氣，恨恨地抬眸瞪了段寒江一眼，咬著牙道：「沒事兒，疼就疼吧，我自己作的，疼死我活該！」

「不！」

段寒江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語言，急的滿臉通紅，抓著馮婉瑜道：「這孩子不能打，我不同意！」

「你說了不算！」

馮婉瑜甩開他的手，冷冷道：「這孩子在我肚子裏，我想留就留，不想留就不留，你別想用這孩子我嫁給你，然後變一個黃臉婆。」

「我沒……我怎麼會你呢？」

段寒江急的都快哭了，看著馮婉瑜堅決的臉，他知道倔強又叛逆的子，越越來勁，不能跟。

深呼吸兩口氣，段寒江放緩了聲調，過去拉起馮婉瑜的手，輕道：「婉瑜，葯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借我仨膽我也不敢故意用孩子綁架你。這事雖然是個意外，但也是老天爺給我們的驚喜啊，正好加快我們的進程，反正你早晚都是要嫁給我的，早一點晚一點又何妨？」

「呸，誰要嫁給你啊。」

馮婉瑜看著他死乞白賴的模樣，臉上雖然還氣得厲害，心卻不由了幾分。

「不嫁給我，你想嫁給誰？」

段寒江虎著臉，「難道你想嫁給那個姓馬的拆白黨？」

「你！」

馮婉瑜臉一下子就變了，豎起一手指頭指著他，「你再說！」

「不說了不說了。」

段寒江秒慫，又朝馮婉瑜膩過去，「那事已經過去了，我不該提。瑜兒，你信我，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的，我一定會為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

他握著的手，看著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他這輩子都沒這麼認真過，就差賭咒發誓了。

馮婉瑜抿著，默了會，「我不想放棄我的事業。」

「不放棄，不衝突。」

段寒江知道在乎的是什麼，急忙道：「你放心，咱倆結婚之後，你什麼也不用心，只管把孩子好好生下來，我保證絕不耽誤你的工作，你該忙忙你的，孩子我來顧，和我在一起，不需要你放棄任何東西，你想往哪兒飛就往哪兒飛，想飛多高就飛多高，就是別忘了，時不時地回來看看我和孩子就行。」

他說的信誓旦旦又可憐，那小媳婦一樣的臉將在場所有人都逗笑了，一直板著臉的馮國維也跟著緩和了幾分臉。

「去你的！」

馮婉瑜破涕為笑，「說的我多麼沒心沒肺似的，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顧嗎？」

「這麼說你願意留下這個孩子了？」

段寒江大喜過。

馮婉瑜輕哼了聲，「你先別高興太早，你們家那邊還不一定同意我過門呢。」

「那怎麼可能不同意，必須同意啊！」

段寒江腰桿頓時了起來，「只要你同意，別的都不是事兒。」

馮婉瑜抿了抿，可不像段寒江這般樂觀，知道自己的子，在家怎麼縱都，爸媽就生了一個，再不喜歡也不可能趕出去，所以一向由著天南地北的闖，想幹嘛就幹嘛，可是婆家卻不一樣，段家那樣複雜的家庭，段五夫人雖然是個姨太太，卻也是個厲害人，最怕應對複雜的人際關係了。

段寒江沉浸在喜悅中無法自拔，笑瞇瞇地朝馮父馮母道：「叔叔阿姨，咱們來商量一下結婚的事吧。」

……

回門宴，段寒江這個未來婿順理章地留下來蹭了頓飯。

不知道是太過歡喜還是急於在岳父岳母面前表現，整個吃飯的過程，段寒江對馮婉瑜的態度簡直可以用狗來形容，全程鞍前馬後，老佛爺似的伺候著，想吃什麼，不等婉瑜提起筷子，菜已經夾到了的碗裏，還極為心地問這個能不能吃，這個忌不忌口，這個聞著惡不噁心……殷勤得令人髮指。

馮婉瑜一臉的不耐煩，段寒霆和榮音已經看得嘆為觀止，覺得這小子這諂的態度簡直和李蓮英有一拼。

不過馮父馮母看著倒是很滿意，原本他們對段寒江就蠻喜歡，覺得他雖然是個庶出爺，但一向通熱絡，年輕有為，也不拜高踩低，人品是極好的，他的生母段五姨太雖是個妾，但也是將門之後，家清白，子也好，聲明在外，馮夫人和段五夫人一直都不錯，如今能攀上親家，也是一樁事。

吃過飯，榮音看馮婉瑜緒不高，便沒跟段寒霆一道回去，決定在馮家留宿一晚。

「怎麼了？事不是已經定下了，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榮音卸完妝洗過澡，便著半的頭髮過來敘話。

馮婉瑜癱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的，「阿音，不瞞你說，我現在心裏七上八下的，我覺得我就跟那被趕著上岸的鴨子一樣，本來在水裏呆的好好的，突然被著上岸下蛋，我這什麼都還沒準備好呢，就要被迫走婚姻然後懷孕生子，就覺人生的路一下子走岔了一樣……你明白這個覺嗎？」

「我明白。」

榮音同地點點頭，當初嫁給段寒霆，何嘗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