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嫁給段寒霆，也是個意外，突然間被到一個份兒上了，既是命運的捉弄，也是認為的安排。」

生活不易，榮音嘆氣。

想到當初段寒霆為了嫁給他耍的那些手段，氣道：「這兩兄弟還真是兄弟，一個比一個損，壞了。」

「那是因為上行下效。」

馮婉瑜沒好氣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當爹的沒做好表率，兒子們有樣學樣，青出於藍了都！」

他們那個爹，段大帥，現任的幾房太太，據所知，除了段夫人和五夫人，剩下的都是先孕后婚，搞大了肚子，才不得不抬回府的。

榮音輕拍一下，「怎麼說也是你未來公爹，說話注意點。」

馮婉瑜冷哼一聲，心道還不一定能不能嫁過去呢。

「不過，」榮音勾了勾，「你要是嫁給老五，咱們以後就是妯娌了。」

妯娌……

馮婉瑜角不由了。

默了會兒，扯了扯榮音，「要麼，你跟我說說段家門裏那些雜七雜八的關係吧……」

***

段寒霆載著段寒江往家返，段寒江跟吃了糖似的，靠著窗咬著手指頭一個勁兒地傻笑。

「開心嗎？」

段寒霆瞥他一眼。

「超開心。」段寒江笑得跟朵盛開的月季花似的，「哥，你說我怎麼這麼厲害，一次就中了，太牛了。」

他挲著下，得意洋洋，喜不自勝，「我都想去謝那家黑店了，怎麼這麼會來事，竟然能想出用麵做藥片的法子，真是妙招啊。兩塊大洋換一個寶貝兒子，忒值了。」

段寒霆看著弟弟這副前後不一的面孔，都氣笑了。

「別顧著樂，先想想回家怎麼面對爹媽吧。」

「那有啥不好面對的，他們不是老催我結婚麼，這下多好，老婆孩子全都有了，一下齊全。」

段寒江一拍掌，又忍不住樂，咧著笑啊笑，「嘖嘖嘖，我怎麼這麼牛啊。」

段寒霆忍無可忍，大掌直接朝他招呼過去，照他後腦勺就扣下一個鍋烙，讓這小子瞎嘚瑟！

「啊！」

車廂里傳來一聲哀嚎，「哥，你給孩兒他爹打傻了！」

回到家，段寒霆停好車便要往自己的院子去，有些沒打採的，夫人不在，今晚就剩下他一個人在屋裏獨守空房了。

「哎，哥，哥，別走……」

段寒江把段寒霆拉住，賤兮兮道：「你可不能走，你不在我一個人如何承得住爹媽的炮轟，幫我壯壯膽唄。」

段寒霆涼涼地剃他，「你不是不怕嗎？」

「怕還是有一點的。」

段寒江磨泡著把段寒霆留下幫襯，又神兮兮地將累了一天的父母大人從房間里請出來，到二樓的小書房召開家庭會議。

段大帥和五夫人都要歇下了，披著睡坐在沙發上，臉都著幾分疲憊，不怎麼好看。

段寒霆微欠給長輩們見了禮，就隨意在書桌上坐了下來。

「到底什麼事，非得今晚上說不可。」五夫人嗔怪道，這傻兒子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穩重。

不等段寒江說話，板起臉來訓道，「我還沒審你呢，今天去哪兒瘋去了，盛家家宴你半道就給我跑掉了，也沒給你姥姥姥爺請安，二老念叨了你一天，不像話。過年這段時間忙沒時間管你，皮了是不是，我看你就是欠揍……「

「媽媽媽……」

段寒江道：「您先別忙著訓我，姥姥姥爺那邊我回頭過去看他們，現在兒子有大喜事跟你們說！」

「你能有什麼喜事，不給我闖禍我就燒高香了。」五夫人沒好氣的。

段寒江嘿嘿一笑，眼睛都快瞇了線，站在父母面前鄭重其事道：「我要結婚了。」

語不驚人死不休。

白天還在為兒子婚姻大事倍頭疼的五夫人一下子愣住了，段大帥攏著外坐在那裏，聞言也微瞇了下眼睛。

段寒霆坐在書桌上，事不關己地把玩著一個玉麒麟，看著那白潤的澤，突然想到了榮音手腕上那隻一直戴著從未摘下的玉鐲。

該送一隻新的，他這樣想。

那邊五夫人愣了愣神，蹭的一下就炸了，「你說什麼？你要結婚？」

「對，結婚。」段寒江神采奕奕。

段大帥倒是還算平靜，「跟馮家那丫頭？」

「對，就是。」段寒江一臉開心。

五夫人的臉定了定，卻還是有些驚訝，「前陣子問你你還說不急，這怎麼突然又想結了，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小五也老大不小了，想結就結吧。」

段大帥倒是贊的，「馮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族，好歹也是商賈大戶，和咱家一直不錯，馮老闆就一個閨，你娶了馮丫頭，日後馮家的產業自然也都是你的，這門婚事好。那就挑個良辰吉日下聘，轉年開春就把這事兒辦了。」

五夫人微蹙了下眉，沒支持，也沒反對。

段寒霆在一旁默默聽著，角冷冷勾起一個哂笑。

所謂的父母之命妁之言，看的不過是門當戶對，利益往來，從來不會在意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

「別等開春了，年後就辦吧。」

段寒江猴急得很。

五夫人終於沉了臉，「你急個什麼勁兒，還能跑了不？」

「還真能跑了，我得趁著現在心，趕把這事兒定下來，不然我心裏不踏實。」

段寒江在茶幾前蹲下，興沖沖道：「懷孕了。」

「什麼？！」

四個字，雷劈一般讓段大帥和五夫人通通變了臉，驚問出聲。

「你！」

五夫人腦袋「嗡」的一下，氣上涌，抬手就給了兒子一記耳，震得滿屋脆響，也震得手心發麻，渾都在抖。

「你個混賬東西，你……你把人姑娘肚子給……」說不下去，氣得恨不能再給兒子一耳。

段寒江半邊臉頰火.辣辣的疼，他卻避也不避，依舊扯出了個笑，「所以啊，趁著婉瑜還沒顯懷，趕把婚事辦了吧。來年您二老都可以抱孫子了。」

段大帥綳了繃臉，沒多說什麼，這事兒對男人來說也不算什麼事兒，既然人已經搞了，也懷上了，那娶回家就是了。

五夫人卻沉著臉，「你能確定，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嗎？」

一句話，讓段寒江的臉立馬耷拉下來。

「媽，您說什麼呢！孩子當然是我的！」

「那不一定。」

五夫人冷哼一聲，「好人家的姑娘，哪有婚前就和男人在外面搞的，知不知道檢點。能跟你做，你怎麼不知道不會跟別人？」

「媽！」

段寒江臉冷下來，人也跟著站了起來，很是嚴肅道：「我和婉瑜上學的時候就認識，是什麼樣的人我難道不清楚嗎？您兒子不傻，以前也在花叢中風流過，都沒嫌我臟，我又什麼資格嫌棄？再說，的第一次都是我的，肚子裏的孩子如假包換是我的種。」

五夫人從沒見兒子對這般態度，又是惱又是怒，「你就這麼跟你.媽說話？這媳婦還沒娶呢，就不要娘了。」

「您先詆毀婉瑜的。」段寒霆毫不讓。

「夠了！」

段大帥終於放聲，嚴厲道：「怎麼跟你娘說話呢？道歉。」

段寒江偏過臉去，不肯。

五夫人霎時間紅了眼圈，火氣更旺了。

段寒霆見狀，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了段寒江一腳，朝他使了個眼。

段寒江低下頭，輕了口氣，他知道想要婉瑜進門，他.媽那關就必須得過，否則就算把婉瑜娶回來他.媽也會對有見，婉瑜本就不是個會做小伏低的，不得任何氣，老娘也是個烈子，到時候婆媳湊一起針尖對麥芒的，他手心手背都是，哪邊也得罪不起。

念及此，他還是服了，繞過茶幾給五夫人跪下了，搖了搖的袖，「媽，兒子態度不好，跟您認錯。別生氣。」

五夫人臉卻並未緩和，冷眼瞧著他，「你跟我說老實話，是不是藉著孩子你娶？」

一句話，讓段寒江的心又墜了下來。

看著娘親的冷臉，他有種潑天的喜悅一下子被吹散的覺，也寒著臉，咬牙道：「不是，準確的說，是我強了。」

「……」

段寒霆瞳孔驟然一。

啪！

果不其然，更為清脆的一聲耳響徹小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