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霆已經被榮音勾的心火旺盛，扔掉枕頭就準備大刀闊斧地干一場了。

榮音卻不依，用腳丫子抵著他的膛，問道：「今兒醇郡王那位側福晉你見了吧，漂亮，還是我漂亮？」

段寒霆擰眉，不知道人為什麼總問這些沒有營養的問題，「你說哪一個？」

「嘖。」

榮音當他明知故問，瞪眼道：「廢話，跟你們進去看火槍的是哪一個？當然是最的那位喬氏。」

段寒霆斂了下眉，似乎冥思苦想了一會兒，道，「顧著看槍去了，沒什麼印象。」

榮音不信，「不可能，那麼大一站在你面前，難道不比槍好看？」

段寒霆這次眉真的擰了一麻繩，不懂邏輯在哪兒。

「你什麼刺激了？」

他低沉的嗓子著一冷調子，看來是真被搞的有些窩火，榮音見好就收，忙撤開腳丫子撲進他懷裏，勾著他的脖頸親了親他，微微撅起，含糊道：「我這不是瞧見人家側福晉比我漂亮，又跟你們進去玩了那麼長時間，怕你了凡心麼。」

聽這麼說，倒是換段寒霆玩味地凝視，眼底浮起一笑意，「這麼不自信？」

榮音誠懇地點了點頭，小啄米似的，模樣特別可。

段寒霆沒忍住笑了出來。

榮音氣得捶了他一下，「不許笑話我。」

段寒霆抱著，無奈道，「長的再漂亮也是載正的人，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這輩子只對一個人了凡心。」

榮音小心臟蹦躂了兩下，眨著眼睛明知故問道：「是誰呀？」

段寒霆這次不忍了，大手在屁.上使勁拍了一下，叱道：「矯。」

榮音嘿嘿笑了兩下，終於不再矯，很是配合地讓帥大人解了饞，飽餐一頓。

今天在宴會上沒怎麼吃東西，運過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地了，榮音不願意折騰傭人，乾脆溜進廚房攪了半碗麵，做起了疙瘩湯，段寒霆披著褂子走進來的時候，臉是板著的，後面還跟著兩隻小倉鼠，榮音定睛一瞧，見著脖子跟在後的是段寒江和馮婉瑜，一驚。

「大晚上的，你倆怎麼過來了？」

段寒霆綳著臉沒好氣道：「倆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被我逮個正著，還以為進賊了。」

段寒江和馮婉瑜心虛地低著頭，兩臉認罪伏法的姿態。

榮音過去將婉瑜拉過來，給攏了攏上的服，蹙眉道：「夜裏涼著呢，穿這麼點，也不怕凍著。」

婉瑜訕訕一笑，不好意思道：「我了，家裏開飯都是定時定點的，就你們這兒有小廚房，就聞著香味跑過來覓食了。」

還真是香的很。

婉瑜吸了兩下鼻子，兩眼都冒，「做的什麼好吃的，這麼香。「

榮音笑道，「我們也了，做了點疙瘩湯充當夜宵，不過我這就做了兩人份，一會兒盛出來，你們先喝著。」

段寒江著手激不盡，「那敢好，謝謝嫂子。」

段寒霆瞪眼睛，一腳踹過去，「要不要臉。」

段寒江臉皮不是一般的厚，「著肚子呢，誰還顧得上要臉啊。」

段寒霆想起這倆人過來時那輕車路的樣子，一瞇眼睛，「說實話，不是第一次來我這兒吃了吧。」

段寒江和馮婉瑜同時了鼻子。

鼻子就表示心虛。

榮音和段寒霆對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麼，榮音道：「合著之前我放在鍋里那兩碗元宵，是被你們給吃了？」

婉瑜想起吃過的那兩碗元宵，更了，咽了咽口水，「我想念那碗元宵。」

「……」果然是死鬼投胎啊。

段寒霆當然不會對馮婉瑜這個孕婦手，卻沒輕饒了段寒江，打得他恨不能把吃下去的那兩碗元宵吐出來，嗷嗷求饒，連說不敢了。

疙瘩湯出鍋了，榮音盛出來剛剛兩碗，給婉瑜遞了一碗，囑咐小心燙，又端著剩下的一碗過去。

「行了，別打了。大晚上的再把大傢伙折騰起來。」

將疙瘩湯遞給段寒江，「喏，快吃吧，吃完了趕回去，以後多在房間備點點心水果什麼的，婉瑜懷著孕很容易，你多上心。」

段寒江點頭如搗蒜，顧不得鼻青臉腫的臉，接過碗就貓著腰來到婉瑜邊，將疙瘩湯又撥給一些，「媳婦，多喝點。」

榮音看著這一幕很欣，段寒霆卻很心塞，委委屈屈地看著媳婦，「我的呢？」

那語氣，活像沒有吃到糖果的小朋友。

榮音哪敢讓帥大人著肚子，忙道：「馬上馬上，等我五分鐘。」

這次長了記，足足煮了一鍋疙瘩湯，盛了兩碗還余了兩碗，段寒江和馮婉瑜兩口子毫不客氣地把余的那兩碗也填進了肚子裏。

吃飽喝足的馮婉瑜整個人都變得很滿足，靠在榮音上長吁短嘆，「阿音，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一句話說的段寒霆和段寒江都如臨大敵，齊刷刷地抬起頭來。

段寒江「哎哎」了兩聲，捅了捅馮婉瑜的胳膊肘，「媳婦，你這話應該沖我說。」

馮婉瑜白他一眼，抱著榮音更了些。

段寒霆將榮音手裏的碗收了過來，放進水池裏，過去踢了踢段寒江，「不早了，帶著你媳婦回去。」

他本來想說「滾蛋」來著，礙著榮音的面子沒對馮婉瑜。

可段寒江已經聽出了這言外之意，見二哥面不愉，生怕他火氣上來了再暴揍他一頓，趕拽著馮婉瑜走了，「晚安，二哥二嫂。」

等到閑雜人等都走了，段寒霆的臉才稍微好看了些，朝還坐在小板凳上的榮音出手，「走吧，回房。」

榮音不起，也不手，「累，不想。」

段寒霆挑了挑眉，聽出了的弦外之音，「要背還是要抱？」

榮音咧出一個笑，「背一個吧。」

段寒霆從善如流地在面前蹲下去，將大半個後背都展開給榮音，榮音開心地趴了上去，被他托著輕輕一托就到了半空之中。

好久沒被這麼背了，榮音有些孩子氣的開心，趴在段寒霆上愉快地問他，「相公，我重不重？」

段寒霆：「要我說實話嗎？」

榮音掐住他的脖子，扼住他命運的嚨，作勢威脅他，「說。」

「一點兒也不重，別說你現在這點斤兩，就是胖豬我也背得。」

段寒霆很識實務。

「你才要胖豬呢，你全家都胖豬。」榮音沒好氣道。

段寒霆一笑，「夫人，你這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嗎？」

榮音這才反應過來好像他的全家裏面也包括自己，頓時沒話了，繞了半天居然把自己繞進去了。

靜靜地靠在他的肩頭，著這堅實而溫暖的力量，突然悶聲道：「小時候，榮邦安也這樣背過我。」

段寒霆踏進門的腳步一頓，扭頭問，「想他了？」

榮音在他肩頭拱了拱，搖了搖頭，很清醒，「我只是懷念小時候，只有在零星的記憶里，我才能想起父的覺，只有回憶證明他小時候確實是疼過我的，只是這份父太單薄，這份疼也太短暫，以至於我現在都不確定，那份來自父親的是不是我的一個想像。」

段寒霆將榮音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自己也了鞋子上去，手將攬在懷裏，抱著。

他沒有回答，只是淡淡訴說自己的經歷，「我小時候對父親的印象很模糊，他似乎總是不著家，偶爾看到他的時候要麼是在馬背上，要麼是在和叔伯們喝酒。大姐說父親背過我，可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很小時候他帶我去溜冰，松花江上那麼冷，我在冷風裏凍的瑟瑟發抖，站都站不穩，他拿著馬鞭命令我在冰上要像如履平地那般自如，學不會就不許回家，他總是缺耐心，只會大聲地吼，喊，罵。

再大一點，他就把我扔進了軍營里，和他手裏的兵一樣接訓練，很多人都以為我因為帥這層份，一進軍營就是團長，怎麼可能呢，我和小傲他們一樣，也是從底層士兵做起，什麼嚴苛的訓練都過。十七歲我帶著一支隊伍去剿匪，因為勢單力薄只得自己做餌深虎，將匪窩剿滅之後在軍中升了，可一回到家迎面就是父親的一記耳，家法重責，說我不惜命，對不起雙親。」

段寒霆想起當年事，角掠過淡淡苦笑，榮音心疼地著他的臉，眼眶裏淚閃爍。

他說，「這就是我經歷的父，似乎所有的，都伴隨著疼痛。」

榮音鄭重道：「則誠，咱們以後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地他，不子龍，也不，只平平安安，好不好？」

段寒霆垂眸輕笑，拿沁涼的鼻尖了的鼻尖，「咱倆基因這麼強大，孩子想要不優秀，很難。」

榮音忍不住笑出來，「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