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時分,段寒霆才從軍營回來,還特意繞去廣德樓,帶回來一隻醬肘子。
博爾濟吉特氏笑著打趣,「現在廣德樓的醬肘子出名得很,一肘難求,打的名號就是『帥夫人的最』,都知道帥隔三差五往那跑。」
榮音害的笑,段寒霆卻臉不紅心不跳地反問了句,「帥夫人的最明明是我,醬肘子怎麼也得排在我後頭吧。」
段寒江跑過來蹭飯,一進門就聽見這一句,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老夫老妻了,真是膩歪死個人。
小七和慈兒表示已經習慣了,兩小隻乖乖洗手等著吃飯。
等到菜上齊了,博爾濟吉特氏不好意思地說,「原本想著在家裏請你們吃一頓,沒想反過來了。」
「都是自己人,今兒吃我的,明兒吃你的,風水流轉嘛。」
榮音笑著,招呼著他們落座,段寒霆去開了一瓶紅酒,說是榮音跟法國朋友合資的酒莊自產的紅酒,嘗嘗怎麼樣。
博爾濟吉特氏一臉佩服地看著榮音,「你可真厲害,生意都做到法國去了。」
榮音笑道:「他喝紅酒,國的紅酒又那麼貴,還不醇正,正好有朋友問我要不要合作開酒莊,我就乾脆弄了一個,規模並不大。」
段寒江在一旁拆臺,「福晉別聽我嫂子的,開的那個酒莊紅酒賣的好著呢,全世界都暢銷,前陣子我想買兩瓶送客戶,您猜多錢一瓶?」他出了三手指頭,然後一臉哀怨地看著榮音,「我說二嫂,以後這種好事能上弟弟一起嗎?我也想跟著您一起發財啊。」
他狗地跑過來給榮音倒酒。
醇郡王隔空舉起酒杯,向榮大老闆發起邀約,「也算我一個。」
榮音笑著點頭說好。
段寒霆搖頭嘆,「有這麼個能賺錢的老婆,我都覺人生失去了鬥的意義,還打什麼仗啊,在家舒舒服服地待著多好。」
話音剛落,就迎接了無數眼刀,這話簡直太欠扁了。
榮音挑眉看著自家丈夫,「可以啊,你現在就退下來唄,我養著你。」
段寒江忍不住笑噴了,「二嫂,你這是要養小白臉啊?」
「他樂意當,我當然樂意養。」
一群人不厚道地哈哈大笑,段寒霆卻將其作為自己的人生理想,老婆孩子熱炕頭什麼的,比打仗有意思多了。
有段寒江的科打諢,推杯換盞的,席間氣氛異常熱鬧,只是醇郡王默默喝了許多,飯局差不多結束的時候,臉都跟著紅了。
博爾濟吉特氏低聲勸著醇郡王喝一點,榮音瞧著差不多了,朝段寒霆使了個眼。
段寒霆會意,將剩下的小半杯酒喝乾后,就讓人將酒席撤了下去,孩子們讓段舒嵐帶走了,至於段寒江吃飽喝足也被他趕了出去。
偌大的飯廳只剩下了段寒霆和榮音兩口子,還有醇郡王夫婦二人。
榮音把飯廳的燈熄滅了,點上幾蠟燭,明明滅滅的下,似乎更有氛圍說一些平日裏無法言說的事,或者說……。
醇郡王臉有些紅,好似醉了,可看著榮音的目卻是那樣篤定,「你看到上的紋了,對嗎?」
今天在院子裏,他看到小七和慈兒畫的櫻花圖案,就斷定了這一點。
榮音淡淡道:「紋在那個位置,做手時不可能看不到。」
「既如此,你們應該也知道的世了。」
載正深沉又著鋒芒的目朝對面的段寒霆和榮音掃過去,有那麼一瞬間,他們似乎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博爾濟吉特氏在後面了他的後背,提醒他注意一下說話的語氣。
段寒霆實話實說,「我想查來著,音音沒讓。」
榮音對上載正的眼神,「因為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我等著你們親口告訴我們,應該比我們去查到的更加真實可靠。」
載正聽到這裏,眼底的鋒芒漸漸收斂下來,博爾濟吉特氏在旁輕嘆道:「紙里包不住火,該說的就說吧。」
在福晉的安下,醇郡王這才緩緩開了口,「誠如你們已然猜到的,喬兒是我從東京帶回來的,但是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國人。」
這個倒是在意料之外,段寒霆和榮音的眼皮同時跳了跳,「那那個紋……」
載正又補上一句,「真正的份,是日本的『帝國之花』。」
「帝國之花?」
段寒霆和榮音聽到這兒,都驚訝地喊出了聲。
只是榮音是因為不懂,而段寒霆,是因為太懂,他劍眉重重一蹙,「原來就是『帝國之花』。」
榮音偏頭看向段寒霆,疑地問,「什麼是『帝國之花』,指的是上紋的那朵櫻花嗎?」
「是也不是。日.本被稱為『櫻花之國』,可櫻花並非是他們的國花,在皇室心目中,也沒有那麼高貴,更多的是一種代名詞。而『帝國之花』,是另一個代名詞。」段寒霆看著榮音,問,「驚雷計劃的實驗,你們做到哪一步了?」
榮音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答道:「疫苗已經研製功了,臨床實驗還需要進一步投,不過……這跟驚雷計劃有什麼關係?」
段寒霆看向載正,沉靜的臉上出一冷意,「帝國之花,就是驚雷計劃的締造者。」
什麼?!
榮音因為太過吃驚,整個人都像是被驚雷震了一下,瞪大眼睛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喬氏就是驚雷計劃的締造者?
這怎麼可能?
想起那個穿著漢服安安靜靜垂眸而笑的子,想起那個陪在醇郡王邊害斂的子,想起渾是臉蒼白地蜷團的子,這種種模樣,都讓難以與驚雷計劃聯繫起來,為了這個破計劃,他們前前後後付出了多努力,又有多人因為這個而喪命!
如果喬氏是帝國之花,那麼潛伏在北平,以醇郡王側福晉的名義藏在王府,目的難道就是為了促這一計劃的實施?
而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刺殺里,扮演的又是怎樣的一個角?
細思極恐。
榮音只覺得冷汗從腳底冒到了額頭,掌心一片冰涼。
載正突然間大喊一聲「不」,他紅著臉,義正言辭地對段寒霆的說法進行了否決,「喬兒,是驚雷計劃的倖存者!」
見載正緒激莫名,博爾濟吉特氏趕安住他,將事原委娓娓道來。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們來說是個不小的衝擊,其實我們知道的時候,又何嘗不震驚、膽?但事真相往往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所以你們聽我慢慢說……小喬,確實是『帝國之花』,當初我和王爺去到東京,一次機緣巧合遇到小喬,當時是一名藝伎,因為得罪了上,被打的遍鱗傷,王爺看不下去,出手救了,聽說是中國流落到東京的孤兒,出於同胞誼,將救了下來,也是我做主,讓跟在王爺邊,做一個婢……再後來,也是一次意外,出手救了王爺,那時候的份便瞞不住了,才將的真實份告訴了我們……」
喬氏,表面是一名藝伎,實則是日方安在載正邊,監視他的一枚棋子,可喬氏念載正對的意,不願意當這枚棋子。
榮音忍不住問,「那為什麼會和驚雷計劃有關?王爺為什麼又說,是驚雷計劃的倖存者?」
載正沉聲回答的疑問,「因為當年日方進行細菌實驗,洗了南方一整個村落,那一千多人里,只有喬兒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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