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德，快過來。”

楊桂香笑著招呼，大皺紋著小皺紋，一張老臉皺一朵花。

“啊喲，這樣農活讓你爹干就行，你可是大老板，掙大錢的，哪能干這些？”

楊桂香諂說著，順手接過史全德手里的麥子。

喬金靈翻個白眼，楊桂香這個人就是見到大，拜一拜，見到小，踩一腳，覺得史全德手里有兩個錢，就腆著老臉上趕著恭維，也沒看到閨都被磋磨什麼樣了。

“文不能測字，武不能打拳，有什麼用？”

喬長河小聲嘟囔了一句，恰好被楊桂香聽到。罵咧咧說道:“你個老該死的，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婿多有出息，能說會道能掙錢，你窩窩囊囊一輩子，給家里掙幾分錢了？！”

喬長河緘默不語，干活力道加重幾分。

喬金靈氣得不行，走過去安說道:“爺爺，你累不累，靈靈這里有綠豆湯，可好喝啦。”

喬長河眼神里閃過一，著喬金靈的小腦袋，慈說道:“靈靈乖，爺爺不累。人多別跑，晚上放電影吶。”

一般打麥時候，村里會請放映員來放電影，連放好幾天，到都是紛紛的人群，各種聲音混響一片，撥得人心跳。

哪怕要干活，婦們也盡量把自己打扮一下，頭發也用木梳蘸上口水，梳得黝黑發亮。

“你們不知道哇，那城里的小丫頭跟抹了牛似的，上掛在肋骨條上，子掛在骨軸子上，還有膽大的，白花花的肚皮都敢，在馬路上晃，招搖吃東西，還可著嗓門笑，小舌頭都能看到，臉皮厚著呢。”

史全德搔首弄姿，跟那群小媳婦兒顯擺他在城里的見聞。喬向秀只是默默干活，偶爾抬頭，臉上出欽佩的神，的丈夫懂得可真多。

喬金靈不知該對二姑姑說什麼，這個年代人的束縛太多了。男人就是們眼里的唯一一片天。

天漸漸暗了，村里扯來電線，竹竿子架起來，亮了幾個燈泡，打麥得持續到下半夜。

電影攤子也支棱起來了，要播《閃閃的紅星》，孩子們早早擺好小馬扎或者小木凳，占據最佳觀影位置。

喬金靈沒興趣看電影，掃了一眼，沒看到宋益善，難道他還在生自己的氣？

“疼什麼疼？不就擰了幾下腮幫子嗎？又沒使勁，我看你是皮找！”

趙大嗷嗷又在罵王曉。

“媽，我腮幫子真的疼。”

王曉捂著臉，眼可見的臉腫起來了。

“大，我看孩子臉真的有些大，要不你帶去看看吧。”

孫慧芳忍不住說道。瞧不上趙大，可也看不得孩子罪。

“老虎戴佛珠，充什麼好心菩薩！孫慧芳，你當初就是這樣扮弱勾搭我男人吧？別以為給我上眼藥，就分不清你的真假面目，我可不是你手里的面團，想咋鼓就咋鼓！別看你家現在過得紅火，貓頭鷹落屋檐下有你哭的時候！”

趙大看到別人都有男人幫忙，自己累死累活一整天，對孫慧芳的怒氣更添一分，噼里啪啦一頓說。

“你這個人…！”

孫慧芳氣到語塞。一旁的劉梅花嗤嗤笑著看熱鬧。隔山觀虎斗才有樂子呢。

“媽媽，爸爸讓我過來說句話。”

喬金靈蹦蹦跳跳過來，抱著孫慧芳的大，眼卻死死盯著趙大。

“什麼話呀？靈靈。”

“爸爸說:狗里要是能吐出象牙，王八也能站在人堆里說話。”

喬金靈眼睛帶笑，心想:“好你個趙大，敢欺負我媽媽，就別怪我不留面了。”

孫慧芳呵呵一笑，丈夫啥時候會說這種話了，看來多看《古今傳奇故事》還是有用的。

“呸！小丫頭片子渾上下就長一張巧了，什麼東西！”

趙大討了沒趣，拽著王曉的胳膊走了。

“媽媽，我想回家一趟。”

喬金靈摟著媽媽的細腰，鼓囊囊的小臉蛋在上蹭來蹭去。

“電影都快開始啦，回家干啥？”

孫慧芳了兒的頭發，可看到糯嘰嘰的臉蛋，心底一灘水，又不忍心拒絕。

喬金靈剛到家，腳不沾地鉆進屋，沒半分鐘跑出來，和孫慧芳又重新回到打麥場。

攥了小拳頭，回去專門拿重要道，就是季澄送的夜小兵人。本來以為沒什麼用的小東西，沒想到今晚能派上大用場。

等們到了打麥場，喬金靈逡巡一圈，果然沒發現趙大和史全德的影，估計兩人已經迫不及待勾搭到一起了。

“狗蛋、貓蛋，看我手里有什麼好東西？”

喬金靈招呼來這兩個小家伙兒，攥著手心，出一條兒，里面發出瑩瑩綠芒，惹得兩個蛋一陣驚呼，引來了好幾個小男孩。

“喬金靈，這是啥？咋會發咧？”

狗蛋眼睛比小兵人還亮，手背了一把口水，想要手拿，被喬金靈趕塞到兜里。

“不給看，這是我在麥地里撿的。想要你們自己去找吧！”

喬金靈故作神說道。

“放屁！我也在地里，咋沒看到呢？分明是的！”

王曉走過來，瞪著眼睛，腫著半拉臉蛋，越想表現得神氣，看起來就越稽。

“憑什麼說是我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不信自己去找唄。”

喬金靈假裝走開，懶得多說廢話。知道自己越是不搭理王曉，這個王曉就以為抓住了了不得的，死活追個究竟。

“不準走！你個謊話，你現在就帶我們去，找不到，就是你的！”

王曉使勁扯著喬金靈的羊角辮，不讓走。

“那好，你放手，我帶你們去。”

喬金靈吃痛，靈活轉也拽住了王曉的辮子，不過不死命扯，而是只提溜其中幾。

王曉放手，一頭發夾在麻花辮中，扯不出，找不到，輕微一甩就拽得頭皮疼，除非解下辮子，否則本不知道是哪頭發。

喬金靈心底暗笑:“我不招你，你非要來惹我。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一群孩子呼啦啦朝麥地跑去，興得連鞋也顧不上穿，好像探險尋寶的勇士。

“這東西有就不好找，把手電筒都關上。”

喬金靈低聲音。怕驚了正在銷魂的兩個人。

“裝神弄鬼！”

王曉走在最前面，也是最早聽到麥地靜的人。

“嘖嘖，你怎麼這麼招人疼呢？比我家那木頭強多了。”

史全德的話，一字不落砸進王曉的耳朵里，心想:“喬金靈，這可是你二姑父，這下看你家臉往哪里擱！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