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姑，爸爸知道了嗎？”

“知道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能不知道嗎？”

喬向秀也沒打算瞞著。

喬金靈不敢想象現在家里，爸爸媽媽得吵什麼樣子，意氣風發的爸爸估計這會兒徹底蔫了。

一時之間，言笑晏晏的餐桌變得愁云慘霧。畢竟有合同在，是自己沒看清楚，還能有什麼辦法力挽狂瀾呢？

宋璟只是抱歉，說只能找律師朋友咨詢一下，結果也沒辦法保證。

喬向秀謝，本來也沒抱太大希，只是覺得說出來也許會有一線生機。

“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宋璟幫不上忙，心底有些歉疚。

大人們又繼續聊了一些話題。喬金靈正在愣神間，掃到宋益善。他用眼神示意出去。

這是一個套間，一邊吃飯，一邊是沙發。大人在那邊說話，他們在沙發上聊天。

“喬金靈，你還好吧？”

宋益善擔心問道。

“哈哈…有什麼不好的，再難的事我都經歷過，我可是死過一次的人。這點小事算什麼？”

喬金靈拍了拍脯。

誰的生活都不是四平八穩，一輩子不到什麼波瀾，在看不到的地方，都藏著火山，說噴就噴，沒有一防備。

“你老是這樣說話……”

宋益善長睫微垂。

“對了，你記得給我寫信，我一定會給你回信噠。”

喬金靈不忘提醒。

“哦，你還記得這件事。”

宋益善角帶著笑意，臉上也有了彩。

“我當然記得。你的信我都好好收著，放在盒子里，還有那些郵票，我都很珍惜的，你也要把我的信收好。”

這些話上一次是宋益善說，這一次就變喬金靈說了。

“好，我保證。”

宋益善頷首示意。

“那…那個梁含月呢？”

“關梁含月什麼事？”

“呃…沒什麼，就是你要好好學習，不要分心，小心的績超過你。”

喬金靈猶豫一下，還是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里。

——總不能告訴你，你離梁含月遠一點，非得把小朋友嚇跑了不可。

“喬金靈，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宋益善還在鍥而不舍追問。

“因為…我在提醒你！”

“提醒？”

“對，經過我提醒的人，運勢都特別旺。我天生幸運，靠近我的人都會有福氣，所以我提醒你，讓你幸運，也算是報答你給我收集郵票的謝了。”

喬金靈長出一口氣，終于圓過去了，要是這個小孩再追問為什麼只提醒這一件事，非一拳掄過去不可。

“明白了。”

宋益善目清明而堅定。

“對了，這個給你。”

宋益善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項鏈，放到喬金靈的手心里。

喬金靈看到項鏈吊墜是一個銅質懷表，打開一看，竟然是和宋益善的合影照片。

“我在國外時候看到的，買了兩個，你一個，我一個。”

宋益善掏出脖子里的項鏈，兩個很相似，里面放的照片一樣。

——吼吼，難不是定信？收這麼小孩子的項鏈會不會不合適？可能就是小孩子覺得好看，隨便買的而已。

喬金靈浮想聯翩。算了，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若是老天眷顧，自然會有最好的安排。

更何況，就算還是遇不到，嫁不出去，那又能怎樣？誰說人這一輩子就一定要結婚生孩子的，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好嘞，我保證天天戴著好不好？”

喬金靈把吊墜戴上，拍了拍，以示自己的重視程度。

“宋益善，你也別忘了替我收集玩和郵票。上次那張猴票就很不錯，要是沒郵就更好了。”

喬金靈還有些憾，突然想起一件事，試探問道:“要是以后這些東西值錢了，你會不會要回去？”

“不會，給你的就是你的了，我不會反悔，也不會后悔。”

宋益善拍了拍喬金靈的頭，聲說道:“小丫頭，想和我比高，回去以后得好好吃飯，不然你可追不上我。下次再見，我要看看你長多高了。”

喬金靈的心似在熱水中泡著，心滿意足，只剩下拼命點頭。

他們又說了一會兒話，準確來說是喬金靈在說，宋益善在聽。

的呱呱說個不停，眉飛舞，什麼“爺青回”、“躺平”、“絕絕子”、“666”……，都挨個胡說八道解釋，尤其是看到宋益善聽說之后懵懂神，簡直是笑死。

“錦鯉我知道。”

宋益善終于有一個能聽懂了。

“哦，那你說說是什麼意思？”

“錦鯉是一種漂亮好的魚，應該是很幸運的意思吧。”

宋益善竟然猜出了幾十年后網絡用詞的意思。

“哎呦，不錯嘛，回答正確，加十分，說一個人是錦鯉質，就說明這個人非常幸運。我就是那個錦鯉！”

喬金靈拍了拍脯，神傲然。

宋益善只是淺笑，眼神寵溺。確實是一個特別的孩，也許真是水里的靈所化。

大人們還在熱火朝天聊著，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喬向秀把心事下心底，倒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倒是陳國強憤憤不平。

“我當初不在皮鞋廠干，就是看不慣季時節，掙幾個錢就臭顯擺，我聽還在皮鞋廠里的老同事們講，他還想著評什麼優，就這種質量，這個優肯定不知道走了誰的后門得來的。”

陳國強喝了幾杯酒，臉龐紅彤彤的，嚨大嗓門，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

喬向秀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別在宋璟面前講這麼多了，不然人家幫不上忙，肯定覺得不好意思。

喬金靈聽到“評什麼優”、“走后門”這些話，突然皺起眉頭。也許這是一個突破點，能起死回生，讓這件板上釘釘的事，有一轉圜余地。

“喬金靈，你在想什麼？”

宋益善敏銳察覺到喬金靈的變化。

“哈哈，沒什麼，宋益善。明天我就要走嘍，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再見？”

喬金靈本來想問宋益善能不能幫忙，但事沒到那一步，還是先不開口，能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不愿意麻煩別人。

“也許很快。”

宋益善沉聲說道，眼里閃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