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靈趴在桌前,認真想自己的作文。寫作文是的強項,這并沒有什麼難的。
只不過很多作業都是這樣,越是簡單的,越是拖到最后再寫。
眼看宋益善,長長的睫一抖一抖,像停著一只蝴蝶,神專注,時不時勾勾畫畫,似乎完全沉浸到作業當中。
“不許分神。”
宋益善頭也沒抬,蹦出這句話。
“你是二郎神嗎?難道長著第三只眼?看你寫得很認真,你怎麼看到我沒有學習?”
喬金靈來了興趣,這個宋益善像是比別人多兩只眼睛一樣,總是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我不用看就知道。我再提醒你一下,一上午已經快過去了,馬上就要吃中午飯了。一天的日子過得很快的。”
宋益善的提醒讓喬金靈乖乖寫作文。都怪暑假的時候玩得太開心了,加上搬家,簡直徹底忘了暑假作業這回事。
窗外蟬鳴陣陣,小院靜謐,鬧中取靜,時空似乎在這里停止。
另外一間房的喬向前和孫慧芳在說悄悄話。
“哎,靈靈媽,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小宋和咱們家閨般配的?”
喬向前依靠在床頭,雙臂當枕頭,剛才他就有意無意過去溜達了一圈,看到伶牙俐齒的閨被宋益善懟得啞口無言。
這個小丫頭誰都不怕,偏偏在宋益善這里乖巧得不得了。
“我覺得也是。兩個孩子在一起安安靜靜的,確實不錯。”
孫慧芳回來以后,又拿起了自己的針織活,倒不是為了賣錢,只是為了打發時。
“不如咱們撮合撮合,讓這兩個孩子在一起得了。我也喜歡小宋這孩子,年紀輕輕,穩重大方,是個有數的孩子,咱們的閨大大咧咧,不管不顧,活潑跳,兩個人一一靜,倒是合適得很。”
喬向前一番暢想,哪怕他心里再不舍得,可是閨大了,總是要嫁人的,與其嫁給別人,還不如嫁給一個知知底的。
“我告訴你啊,老喬,這話你可不能隨便說。孩子們還小,中間就隔著一層窗戶紙,你要是不破,說不定兩個人能自然走到一起。可你要是瞎說,反而惹得兩個孩子都不自在,最后生分了,你哭都沒有地方哭。”
還是孫慧芳看得長遠,知道這種事勉強不來。有時候你想讓兩個人湊堆,待在一起,可緣分偏偏讓你不如愿。
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卻有著深厚的緣分,多大的棒子都讓兩個人分不開。
“你說的也是,咱們就創造機會,讓兩個孩子多相,至于這兩個孩子有沒有緣分能走到一起?就不是咱能說的算的。”
喬向前聽了孫慧芳的話,也覺得非常有道理。幸虧先和媳婦兒商量了一下,要是哪天在酒桌上頭腦一熱,張口胡說,反而斷了兩個孩子之間的分,那自己得悔得直拍大。
“向前,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一問你。”
孫慧芳神不安,言又止。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話不好問的。你今天怎麼了?”
喬向前隨口問道,他覺得妻子今天不太正常,吞吞吐吐的,不太像平時說話的風格。
“沒能給你生個兒子,你有沒有覺得憾?”
孫慧芳神莊重,問出了這個一直埋在心底的話。
雖說這些年喬向前對待兒一直都特別好,簡直要放在心尖上疼。
可是當年有人罵他是個“絕戶頭”,喬向前臉上的憤怒,讓孫慧芳至今記憶猶新。
前幾年還想著能再生一個,可是這兩年越發不好,想要再懷再生,怕是要費諸多磨難。
“慧芳,跟你說實話,說心里沒有憾,那是假的。多多有那麼一點。”
喬向前坐直子,雙手掰著孫慧芳的肩膀,盯著的眼睛,認真說道:“我這些年悟到一句話。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有的時候你要是抱怨老天給你的太,其實老天已經額外給你很多了。”
“不管怎麼樣,人生都是有憾的。既然老天給了我一個寶貝閨,那我就好好地珍惜。老天給我什麼,我就痛快接著,不抱怨,不憾,爽快活著。”
“你真是這樣想的?”
孫慧芳被喬向前的話得有點想掉眼淚。
“是啊,我現在時不時做夢,還會想起那年下午,就是我掉進坑里,你和閨來救我的事。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喬向前回憶著以前的事,攥著孫慧芳的手。
“我當然記得了。當時閨從外面跑回來,上還帶著傷,抱著我的,哭得特別傷心,說你有危險,讓我一起救你,我們這才到山上把你拉出來。”
孫慧芳被回憶擊中,那個泥濘不堪的下午,從來沒有見過閨哭得那麼傷心。
“原來還有這麼一出。我當時就想,如果沒有人發現我,我肯定就已經死在那個大坑里了,也就沒有之后的事。都是老天在保佑我,它已經給了我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我還奢求什麼呢?”
喬向前說著說著,也有些。
人的命運就在那一剎那被改變。當他站在坑底,怎麼也爬不出那個大坑,冰涼的雨水打在他的上,那種無邊無際的絕時不時還會回憶起來。
而當孫慧芳和喬金靈出現的那個瞬間,巨大的驚喜讓他覺得是老天顯靈。
“是啊,閨就是咱的小福星。從那以后,咱們家就越來越好,日子過到現在這樣。我們應該滿足了。只要孩子好好的,那就什麼都值得。”
孫慧芳放下了心結,一直在心底上的事,一下子想開了。
人生終究都會有憾。
那又何必在乎是哪一件事呢?
只要過好當下,不辜負老天給的機會,那就已經足夠了。
至于別的憾,那就留到下輩子再去完吧。
“誒,不如讓小宋搬到咱們家里來住吧。”
喬向前的話題來了一個大轉彎,既然讓兩個孩子增加相時間,那為什麼不在同一個屋檐下呢?
喬向前覺得自己想一個特別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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