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聽說我醒了，一齊沖了進來。

李木猛地撲在我床前，急吼吼地問我，“小月，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方案出了點問題，非常急，一直在商量解決方案，結果就......小月，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最舍不得傷的就是你。”

李木很狼狽。

西裝被扯破了好幾個地方，一只眼睛變青紫，角破了，還在滴。青的胡茬覆蓋住他的下頜，眼底滿是遑和無措。

魏清風遠遠的站在門口，見我沒事似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對著我淺淺的笑了一下，眉目如畫，笑容清朗。

“小月，你說句話，好不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好，就是別不理我。”李木握著我的手，急得兩眼發紅。

很想把手撤出來，可惜渾得像面條，沒有力氣。

“我怎麼回來的？”我啞著聲音問他，嗓子眼兒發，頭也暈暈的，仿佛在騰云駕霧。

李木頓了頓，剛想說話，被魏清風一把扯開扔到一邊，頭磕在墻壁上咚的一聲響。

也許是心中有愧吧，李木居然沒有反抗，他著頭上被磕到的地方，斂下眉眼，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

“你給大哥打電話了吧，大哥給我打電話說你出事了。我去問了你的同學，才知道你在郊外提前下的車。我打車過去找到你，把你帶回來的。那片發生山坡，要是晚去一會兒，你可能連小命兒都待了。”

“哦，謝謝。”

沒想到會有山坡，這麼說的話，魏清風救了我一命。

魏清風皺起眉頭，說道，“謝什麼，蘭月，你遇到危險為什麼不找我，反而隔山越水的去找大哥。你是不記得我的號碼，還是不知道我在京大。遠水解不了近的道理，蘭月你不懂嗎？”

“道理我都懂，實際做起來卻是另一回事。我也沒想到事會這麼嚴重，沒找你，主要是不想讓花蕊誤會，你知道有多麼忌憚我。這次，還是要謝謝你，不然我這會兒可能變捧灰兒了。”我開了個很冷的玩笑。

魏清風無語后退一步，咬住牙沒再說話。

“小月，你可以找我，我隨時都在的。只要你有事，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小月你信我，這次是意外，以后再也不會發生了，我發誓。”李木把手舉過頭頂，鄭重的發誓。

只是事已經發生了，發誓又有什麼用，能夠彌補昨天晚上給我造的傷害嗎？如果魏清風沒有來，我現在已經是死尸了。當年他幾度讓我面臨生死，今天又救了我，我們算是扯平了。

我也想相信你，可這樣的開端，要我怎麼信啊。

兩個大男人站在病床前一起盯著我，一個舊，一個新歡，這種覺真不咋地。

“你們都回去吧，我想睡一會兒。”不想說話，也不想理人。

“反正也沒什麼事，我陪著你。”魏清風話音還沒落下，手機就響了。

他拿著手機看了我一眼，為難的不知道該不該接聽。能讓魏清風這樣的，全世界只有花蕊一個人。

“你回去吧，我沒事的。放心，有事我會打你電話。”

魏清風走了，臨走時一再的叮囑我有事記得打他的電話。

我答應了，但我不會打的。大概他心里也明白，我這麼擰的格，天塌下來也不會找他，不然不會說了一次又一次。ghxsw.com

“小月，你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沒有吃飯，了吧。想吃什麼，我去買。”李木愧疚的坐在我邊，像個犯錯的小學生，不斷的說著歉意的話。

其實我不怪他，因為我原本對他就沒有期待，自然也沒有怪的立場。

只不過，這次的事讓我想要和他試一試的想法有些淡了。

也許是覺到了我的冷淡，李木幾次想要抓我的手，都被我躲開了，最后索把手放在被子里，徹底隔絕了和他接的可能。

若不是他一定要我下車等他，我豈會遭昨夜的那個罪。

現在來說好聽的，我才不要聽。

為什麼總是會在事發生無法挽回之后，才來說道歉想辦法彌補呢？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事都有彌補的機會，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在傷后再次回頭。

他挫敗的著眉心，“這件事是我的錯，怪我沒有信守承諾護好你。對不起小月，我沒有立場要你原諒，但我想求你給我個贖罪的機會。”

“我沒有怪你，別那麼自責。天災人禍，無法避免的，沒什麼。”

很想開口趕人呢。

“小月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懂事，我寧愿你打我一頓罵我一頓，也不要你通達理的說沒事。你這樣說，讓我覺到你離我很遠。

開會時手機放了靜音，沒注意到手機沒電了。當我充好電打開手機看到你那麼多通電話時，我才驚覺我犯了多大的錯。我開車過去找你，正好遇上你們回來的出租車。

來醫院的路上我就在想，如果你有點什麼，我也不活了，我就和你一起去。在人間我沒有資格陪你一輩子，那就在另一個世界陪著你。

幸好你好好的，我都要開心死了。小月，給我一次機會，只要一次就夠，別不理我，別用那麼冷的眼睛看我，好嗎，求你！”

李木伏在我肩頭，我覺那里很熱，有什麼東西把我的服弄了。

“小月，別就這麼判我的死刑，給我個贖罪的機會，求你，求你，小月。”

他嗚咽著，聲音中帶著無盡的自責和后悔，“我好后悔，合同簽了能怎麼樣，方案錯了又怎麼樣，什麼都沒有你重要。我是昏了頭了，居然忘記你還在等我。是我的錯，我不要你原諒，小月我只求你讓我贖罪，求求你，別離開我。”

肩膀上的服潤的面積越來越大，他的肩膀在微微抖，那只隔著被子抱住我的手攬得很，像是在保護他失而復得的珍寶。

“我想喝紅棗粥，甜甜的那種。”我終究不是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