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馮豔紅就聽到了開門聲，肯定是老媽起來了。

馮豔紅也緩緩起了，腦袋上的傷口還有些的疼痛，但沒有昨天的那種暈眩，已經不影響行了。

“媽，我幫你燒火。”昨天回來的晚，沒有看清院裏的東西。

他們家的院子並不算大，依舊和印象裏的一樣，收拾得十分整齊，西邊有一排用樹枝圍起來的圈、鴨圈，還有用紅磚壘起來的兔窩。

東麵有一塊窄窄的菜地，西北五月的天氣忽冷忽熱，立夏之後天氣一天一天地熱起來，家小菜地裏的菠菜、韭菜已經能下鍋了。

廚房在進門的拐角，柴火還整整齊齊地碼在牆角。

中間還用紅磚鋪了一排整整齊齊的小道，這是老媽親自規劃，繼父手修建的小道。

還記得，最拐角的那幾塊碎磚頭，還是因為和豔軍調皮把磚頭給摔了兩半。

老媽氣得要打人，還是繼父阻攔說拐角那個正好需要兩半的磚頭，這才免去了他們姐弟倆的一頓打。

他家這房子是把頭又是最後一排，牆外還有兩間圈舍，養著豬，出了屋子多還是有些臭烘烘的味道。

屋後還有一大片的菜地，種了不的新鮮蔬菜。大群麻雀在房前屋後‘啾啾啾’地著，不知是有了什麽靜，‘呼啦’一下子都飛得沒了影子......

“腦殼好些了沒的，怎麽沒多睡會兒。”

白繡一手提著鍋一手端著半瓢水，從灶房裏出來，兩隻眼睛盯著馮豔紅腦袋上的傷口，說不出的心疼。

“沒事了，傷口已經結痂了。”

隻是額頭上的這五針，留下的疤痕，注定是要跟隨一輩子了。

八七年，隊上雖然通了自來水，但每天都是限時供應的，白繡向來起得早，早飯又必須要吃好，手裏有點兒錢的時候就找人來在院子裏打了口深井，自家吃水一直都是從這口深井裏出來的。

母二人站在灶房裏，灶房顯然不那麽寬敞了。馮豔紅生火時又遇到了尷尬事。

已經幾十年沒用過柴火灶了，火柴用了一又一，稻草點了滅，滅了再點，就是生不起來火。

“我來！”

白繡心疼自己的火柴，一把奪過了馮豔紅手裏的東西，把趕了出去。

“是不是腦殼摔壞嘍？去把你弟弟起來，大小夥子，一天就知道睡著不起，豬娃子都比他起得早！”

馮豔紅看著老媽揮著手的模樣，知道那是嫌棄自己了，知道自己是幫了倒忙，也隻好離開了灶房。

鑽出灶房的馮豔紅，正巧遇到馮泰周一手提著筐子，裏麵裝著好些鮮的小白菜和不的灰灰菜。

另外一隻手提著個空著的鐵桶，看樣子是剛剛喂了豬，從菜園子回來。

“爸。”

想起的病時，已經白發蒼蒼的繼父還在醫院為奔波的景，忍不住鼻尖一陣酸楚，眼眶也一陣溫熱。

怕被繼父看出來，連忙低著頭說道：“我去豔軍。”

看著馮豔紅匆忙離去的背影，馮泰周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角掛上了一抹笑意，帶著幾分喜氣地勾著子進了灶房。

“你進來做啥，快出去~”

火生起來，灶房裏煙霧彌漫，剛剛站起的白繡一頭撞進了丈夫的懷裏，有些惱火的想把人趕出去。www.x33xs.com

哪知出去推他的手還沒推到他，抬頭就看到了他那一臉喜氣的笑容。

“豔紅我爸了！”

男人一臉得意的低頭對說道。

“以前也不是沒過，你高興個什麽？快出去把菜洗幹淨！”

白繡的心裏閃過濃濃的詫異，但麵上還是很不以為然。

“憨包，一聲爸就高興這個樣子，還好哄耶～”

等男人放好桶，提著筐出去之後，白繡的麵上也閃出了笑意。

其實這個時候天才蒙蒙亮，大多數人家都還沒起，更是離上工的時間還早，但他們家從記事起，家裏除非隆冬臘月要不然都得這麽早起。

馮家的房子是兩間大通間改的兩室一廳，前半間是主臥，後半間是馮豔紅的臥室，馮豔軍從八歲起，就被趕到了客廳，在客廳給他支了一張小床。

馮豔紅進來的時候，馮豔軍穿著大衩子，還四仰八叉地睡得香甜。

豔軍高隨了父親，高高壯壯的，常年幹活的緣故，手臂上的清晰可見，這張小床被他躺著總有種十分憋屈的覺。

“豔軍，起床。”

“嗯，姐我再睡一小會兒，一會兒就起。”馮豔軍著眼睛，隻睜開了一隻眼。

“嗯，再讓你睡五分鍾，我洗漱回來你再起。”

看著弟弟撒的樣子，馮豔紅心裏瞬間得不像話，哪有不答應的。

馮豔紅拿著巾，刷牙缸出了門，前腳出門後腳馮豔軍就睜開了雙眼。

‘不對啊！他姐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昨天他也說要再睡一會兒，結果被拽著差點被摔在了地上。

這怎麽撞了腦袋之後，整個人都變和善了呢？

想到姐姐的變化，馮豔軍也徹底睡不著了，索直了雙，把腳抵在了牆上了個懶腰翻下床。

早飯依舊有，不過多了兩個青菜，馮豔紅的胃口總算好些了。

滿院子香，隔壁的蘭家嬸子隔著牆說了好一陣子酸話，這個他們早就習慣了，本不去理會。

馮豔紅從初中畢業之後就一直留在家裏，兩年都沒報名分配，豔軍去年初中畢業之後就被父親趕著去了磚廠做臨時工。

累是累了些，不過大小夥子也算是有一份穩定的收了，這弟弟有的時候看起來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可幹起活兒來卻是個十足的小牛犢，做的是計件的活兒，到月底拿工資的時候總能比別人多拿幾塊錢。

到現在都還記得這家夥第一次拿到三十八塊八錢工資的時候，那高興又興，差點兒跳到天上去的樣子。

“鴨都已經喂過了，和魚我都燉好了，中午你就再做點米飯，把菜熱了就行。要是不舒服就等著我們回來...算了讓你弟弟早點兒下工，你回屋裏躺著休息去。”

白繡出門囑咐的時候都還依舊擰著眉，心很不好的樣子。

“那個鄭國慶要是來了，別放他進門，等我和你爸回來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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