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地區的唐奴,雖然不及河西,西域多,但依舊有數萬人之巨。
當年,隴右節度麾下,是正兵,就有七萬五千人,匯聚他們的家屬,以及其他的開墾遷徙的唐民,止不住的十萬。
只是,到了如今,卻沒多記得自己是唐人了,許多爲了純粹的番人。
吐蕃帝國崩潰後,也被西番,醜番,長番,可謂是地位越發的不如。
放奴令,乃是郭守文藉由丹鬥寺,以佛法衆生平等爲藉口,要求各大部落,必須放棄所有的奴隸。
這樣一來,衆部落自然不可,黨項人,羌人,吐蕃人,都不願意,貴族頭人們就是依靠著奴隸才能保持生活的。
就連普通的牧民,也會有一兩個奴隸存在。
到了這個地步,郭守文哪裡不曉得妥協的道理,或者說,他早就知道放奴令的不可行。
於是,就減一番,要求所有能說唐語的奴隸,必須得到釋放。
這下,諸多部落才鬆了口氣。
郭守文直接派遣手下,前去勘察,只要會說唐話,哪怕一兩個字,極其家屬,一併離,爲自由民。
順便,經過這般的勘察,他真切的得知了各部落的實力,奴隸與牧民的多,決定一個部落的實力。
奴隸,代表著生產力,一個奴隸,大概可以放一百隻羊,種植土地五十畝;而普通的牧民,則代表著兵力,一戶一兵的原則,很容易推導出來。
而藉此,郭守文甚至弄清楚了鄯州、廓州,蘭州,河州,幾乎大部分落部落的數目,瞭然於心。
當然,最實際的收穫,還是數萬唐奴被解救,從而爲治下之民。
幕府一番的計算,解救唐奴一萬三千戶,男兩萬五千人,,一萬九千人,孩,兩萬八千人,共計七萬兩千口人。
老弱病殘,幾乎過不到四十歲,也就不存在老人了。
除了人口外,隴右府,還規定各部落每年需要繳納的賦稅。
百帳以下的部落,無須繳納。
百帳至五百帳,每年需要繳納一百隻羊,十匹戰馬。
五百至一千,繳納五百隻羊,以及五十匹戰馬。
一千至三千,千隻羊,一百匹戰馬,另外,還得加上一百頭牛。
三千至五千,三千隻羊,三百匹戰馬,以及三百頭牛。
五千以上,最低五百匹戰馬和牛,羊則是五千。
基本上,羊是按照每帳一比一來算,牛馬是十比一。
看上去很多,其實每帳牧民,沒有上百頭牛羊,基本上是生存不了,因爲他們的食是羊,牛,數量太,真的不夠吃。
除此之外,無論帳數,在戰時,每兩戶,就得出一兵,比如五百帳的部落,就得出兩百五十個戰士。
郭守文統計了一下,四州的部落,包括黨項,羌人,吐蕃,吐谷渾在的各部落,總帳戶,超過了四萬。
換句話來說,他可以隨時徵召兩萬人隨同出戰,只是戰鬥力無法保證罷了。
對於七萬唐奴,郭守文一次安置在鄯州,這裡距離青海湖,也被稱爲之西海,非常近,土地沃,極爲適合放牧,種地。
所以,早就殘破的鄯州城,被迎來了一次大修。
至於錢糧從哪裡來?
當然是戰敗的部落徵來的賦稅,一次就有三萬多頭羊,兩萬牛馬,被送到了鄯州城來。
這些雖然不足以支撐下去,但好歹是管上兩個月的,放牧,吃羊的話,也能夠支持三四個月。
牛,留下一半耕地,戰馬,送五千匹給溫末部,充當僱傭費,剩下的,挑揀瘦,留下兩三千頭,其餘的萬匹馬,一律送到涼州,變賣給那些馬商,從而大量收購糧食。
如此,鄯州城,得到了初步統治基礎。
這樣一忙活,時間就來到了神武十一年的三月,青海地區一片冰寒,小雪紛紛,這種天氣下,對於各部落來說,肯定是跑不了了,只能定居接徵稅。
郭守文初步擬定了賦稅,並且提前徵調後,就發文到了。
對於開疆擴土,朝野上下一併關係,政事堂也拿出決議,認爲收復一半的隴右地區,四州,十餘縣,百姓一萬五千戶,郭守文功不可沒,由子爵升任爲伯爵,也是理所應當的。
對此,皇帝表示認可,升其爲洮(tao)州伯,食邑兩千五百戶。
“只是,陛下洮州伯此番擬定的賦稅是否太輕了?”孫釗立馬將著眼點,放在了賦稅上,他拱手道:
“近四萬戶牧民,若是在中原,幾乎是可當四州,年產賦稅上十萬石,即使在草原,據微臣所知,每一帳,擊擁有上百頭牛羊。”
“郭守文以每戶而取一,雖然看著多,但實際上,卻以百取一,著實太輕,幾乎是收買人心之舉措!”
說到這,政事堂爲之震,氣氛瞬間就凝固起來,收買人心,這句話傷害太大。
不過,孫釗所言,句句在理,百取一的賦稅比,著實太低了。
“收買人心,你確實沒有說錯!”
李嘉嘆了口氣,橫掃衆人,這才說道:“只是,這個人心,是爲大唐而收買的。”
“須知,哪怕在前唐,對於這些部落,也只是羈糜之,也從未收穫賦稅,西北之地,蠻夷多而唐人,這般的輕徭薄賦,索取不多,蠻人雖然不滿,但卻足以忍。”
“雖然不多,但細水長流,仍舊是不,總比什麼都沒有強吧?”
皇帝這般說,衆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說實在的,李嘉對於能收上稅,已經覺吃驚了,雖然不多,但每年兩萬匹戰馬,牛羊等,足以讓隴右府,建立自給自足的財政了。
能夠自給自足,就代表著能夠站穩腳跟,不至於被拋棄。
“撤朔方鎮,建隴右府,以郭守文爲軍都司總兵,都督隴右府、西涼府兵馬事。”
李嘉口就來,如今八州之地的隴右府,是時候裁撤藩鎮,恢復與地一樣的制了。
“府治,就放在鄯州吧!”
“陛下,知府何人?”孫釗問道。
“知府?就讓蕭思溫去吧,他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