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聲聲悲慟嘈雜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
桃花村的人在哭?
什麼事全村人一起哭得這麼慘?
因為兩村的關系也不好,是以,樹林村的人都忍下了疑,沒去看。
直到第二天,村長帶回來消息,大家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野豬群下山了,桃花村的糧食,過半都被糟蹋了!”
“有幾家房子也塌了。”
提到野豬,眾人的臉都變了。
“那野豬的鼻子,比狗鼻子都靈敏些,哪里藏了吃的都知道,就是地里的,都會給你刨出來!”
這話一出,眾人都面面相覷,臉煞白。
那他們祠堂的糧食,會不會被糟蹋?
大家不約而同地往村頭跑,越靠近祠堂,心就越涼。
雪地上,麻麻的都是野豬的腳印。
他們的糧食,只怕是兇多吉了啊。
等到了祠堂時,大家更是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得哭出聲音來。
“糧食,全沒了啊!”
“這可怎麼活啊!”
“日子剛好起來,就又遭了這茬。老天爺,你究竟給不給人活路啊!”
比起大家的驚慌,楊喜兒倒是多了幾分冷靜。
細細地觀察了下祠堂的況,發現除了兩扇房門被破壞了以外,其他地方都還算完整。
特別是中院的雪地上,那堆得高高聳起的土豆野菜堆,似乎并沒野豬的足跡。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楊喜兒干脆拿鏟子往雪地里挖。
一鏟子下去,幾個新鮮的土豆,就躍然于眼前。
幸好。
土豆還在。
楊喜兒松了一口氣,而后拿起土豆揚了揚:“大伙看,我們的土豆還在。只要土豆在,我們就能順利地熬過這個冬天。等開了春,咱就進城買糧!”
村長也怕大家一蹶不振,跟著說道:“逃荒都逃過來了,還有什麼事能難倒我們?楊氏說得對,實在不下去了,還可以進城買糧的。再不濟,咱就去撿野菜吃。開春后,山上到都是野菜和野,只要勤快些,就沒人能死!”
兩大領頭羊都發了話后,大伙總算稍稍冷靜了一點,但臉上全然沒了笑意。
甚至有些悲觀的人,臉上還帶了幾分絕。
楊喜兒看不過去了:“若是對生活失去了信心,那大家還剩什麼?我們從南逃到北,條件那麼艱苦,靠的不就是那期盼?”
見大家都無打采的樣子,村長趕喊大家散了。
“都散了,趕回炕上。”
“就是天塌了,也還有我和楊氏頂著呢!”
等人都走了后,村長才出愁容:“楊氏,這可怎麼辦啊?”
涉及到糧食,楊喜兒也不跟他賣關子:“村長可記得包程?之前還未進城的時候,我就托他幫我留意糧食。”
“買了多我不知道,但我估著,再不濟,應該也能有兩三個月的糧食。”
“之前我已經托世子幫我給他捎信了。等開了春,路好走了,他估計就會帶著糧食來尋我們。”
村長猶猶豫豫的,最后還是把話說了出口:“那若是他沒買或者沒來呢?”
不怪他這般,實在是經歷過逃荒后,他已經無法輕易相信人了。
楊喜兒見他這樣,寬地笑了笑:“不來咱就進城買糧食啊。錢是死的,人是活的。現在又不是逃荒,都住下來了,有了銀子,啥事辦不了?我那銀子還多著呢。”
村長本來想說的銀子是的,不是公家的,但轉念一想,以楊氏現在的格,哪怕大家不要的,也會直接買回來分給大家。
良久,他才道:“也是,是我瞎著急了。”
說曹,曹就到。
次日,天蒙蒙亮時,楊喜兒就聽家門口傳來馬蹄聲。
剛下樓,就見沐小頭迎了個悉的人進來。
包程?
楊喜兒一臉驚詫之余,趕忙招呼他去炕上坐著:“包大哥,你怎麼來了?”
“得了信后,我怕你們沒糧食吃,就趕來了!”包程喝過一口熱茶后,稍稍暖和了子,就憨憨地開口。
還沒等楊喜兒說話呢,他又道:“當初,我得了狗子的口信后,就趕去買了幾車糧和細糧。也幸虧我反應快,第二天,糧價就上漲了兩倍不止。后頭,還是蝗災控制住了,糧價才慢慢降下來的。但也回不到原先的價格。”
“還有你那些藥材,細枝葉末的我就不跟你說了,我就跟你說個總數。一共賣了一百兩銀子,買糧花了二十兩,其余的,我都給你換了銀錠了。”
說罷,他解開包袱,遞過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楊喜兒接過,不免有些震驚:“這般多?”
雖說給的藥材也多的。
但也不至于能賣這麼銀子吧?
是不是包程自己了錢?
包程見如此,笑了笑,趕忙解釋道:“不多。是你給的那幾棵人參,就賣了50兩銀子。”
見又面疑,包程也不賣關子了:“城中有個大戶,他們家的主母和老太太都得了重病。聽說我這里有山里貨,那家主直接就甩了銀子來,讓我只賣他,還拜托我繼續給他留意。”
說到最后,他嘆了口氣,語氣也帶了幾分可惜:“那郝家家主倒是個有有義的。可惜啊,他的媳婦和親娘,得的是心病,聽說是丟了孩子,燒了心。人參可以暫時吊著命,但若時間久了,也無大用了。”
他語速很快,快到楊喜兒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信息,但回過神來,又記不清了。
“沒事,我那還有不。待會就給你取來。”抿了口熱茶,語氣輕松,“就是不知,那些糧食,你帶來了沒?”
包程自炕上起,邊說邊往外走:“你隨我來。”
馬匹這會已經被小頭牽到羊舍里照料了。
屋前只余一個車廂。
包程把簾子掀開,出了里頭的東西:“替你買的糧食,都按照世子的吩咐,放在你們縣的縣衙里了。此次我來,只帶了些細糧和副食。”
楊喜兒定睛一看,發現車廂里滿滿當當的都是貴玩意,不咋舌:“這些要不銀子吧。”
既然不是替買的那些。
那就是自掏腰包了啊。
想到這,楊喜兒不有些不好意思:“包大哥,你不必這般破費的。”
不料,包程擺了擺手,道:“不是我,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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