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喜兒眸認真地看向大家,語氣緩緩道:“一碼事歸一碼事。我既然讓大家幫忙了,那鐵定是要給錢的。
怕大家胡思想,又補充道:“以后有機會,我還會把一次筷子批量地賣給別人。既然是一門生意,那從一開始,就得算清楚,不然就套了。”
楊氏這是,想著法子帶大伙賺錢?
村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別提有多了。
村長及時勸道:“好了,人家楊氏咋說你們咋做就是了。反正聽的,準沒錯。有錢不賺,還矯上了是吧?”
大伙聽了,也頗覺有幾分道理,也就沒再推辭了。
但大家心依然火熱。
有人問:“既然是賣熱食,那嬸子需要洗碗的不?需要搬東西的不?俺有一的力氣,嬸子若是有需要,喊俺一聲就。”
楊喜兒輕輕地搖了搖頭:“搬東西,大小頭兩兄弟就夠了,用不著麻煩大家。至于洗碗,暫時也不用。像筷子這樣,我尋思碗也用一次的。畢竟是做有錢人的生意,肯定要干凈衛生些。只是我暫時還沒想到法子。”
買陶瓷碗也不是不可以。
沒花那種碗,一個銅板就有三個。
但陶瓷碗啊,用一次就扔了,怎麼想,都覺得浪費。
不過,要是最后沒法子了,估計還是得用。
正想著,就聽趙小勇道:“那日我去尋做雪糕的子,看到竹林的最東邊角落,有一大片長勢異常好的竹子。我瞧著那寬度,有一個小海碗的碗口那般大。若是砍下來,削竹節碗,是不是也可以用?”
一言驚醒夢中人。
楊喜兒激起來,忙道:“鐵定可以!那就靠大家了!竹節碗,也是一個銅板25個。同樣的,還是麻煩大家幫我洗干凈晾干。”
怕大伙又推辭,又道:“若是大家不愿意收錢,那我這碗不收也罷。我就是花一個銅板,買三個白碗,我也不愿意白得鄉親們的勞力。”
乖乖。
白碗也能搞一次的?
那太浪費了!
村民們聽了,都怕做傻事,哪有不應的。
敲定后,村民們當下就按捺不住了。
紛紛回了家,開始翻找刀。
楊喜兒見沐青林也要走,趕把他攔住了:“不知二弟的木工如何?嫂子有個細件需要做,但又不知道找誰。”
沐青林想也沒想,就道:“嫂子需要的東西,不也得!嫂子你盡管把圖紙給我,只要有圖紙,我就能幫你做出來。”
他話落,楊喜兒就從袖子里把剛才趁機在淘寶店里買的天平圖紙拿了出來。
電子秤不好解釋。
只有天平,既然滿足需求,又快。
沐青林接過一看,語氣輕松道:“嫂子,沒問題的,你給我個一兩天,我就能做出來。這個主不難做,難做的是你標注為砝碼的東西。如果確到每一錢的話,那需要估計需要打磨很多次才能做。”
一兩天。
倒是來得及。
楊喜兒面帶喜道:“那就多謝二弟了。”
沐青林忙擺手:“于公于私,這天平我都得幫你做。當不得一個謝字。”
一村子人,又忙碌開來。
日子一晃,就到了進城抓鬮日。
趕車的是沐大頭。
楊喜兒坐在馬車上,伴隨著輕微的晃,一時間好不愜意。
還是大兒子穩當。
以后有什麼要事,還是大兒子做好了。
至于小兒子,適合做一些機靈點的活。
比如,吆喝生意。
比如,給大戶人家跑。
在家苦干活的沐小頭不知道他接下來的命運已經被安排好了。
但知道了又如何?
他又不敢反抗。
一路趕慢趕,就到了縣衙。
楊喜兒吩咐大頭把馬車看好,就獨自進了縣衙。
因著今天是抓鬮日,縣衙里,可謂是人數山人海。
這些人當中,最多的,還是衫襤褸的窮人。
他們眼中全都帶著期盼。
楊喜兒見了,不免有些愧疚。
但誰又能憐憫誰呢?
人這麼多,名額卻只有一個,大部分人,注定是要失意的。
何況,就是不定這個名額,也會有其他人這個心思。
就好像包子檔那個老板,不也是了關系,最終才到的嗎?
正想著,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那人臉上帶著囂張,語氣似施舍般道:“攤位要不要?要就給我一兩銀子定銀,事后,再給我一兩。縣衙的租金,你另。”
二兩?
那都能頂四個月的租金了。
這人不是個騙子,就是個黑子。
楊喜兒腳步頓住,裝作興趣地看向他:“想是想,但一兩定銀太多了,若是你沒空怎麼辦?”
那人聽了,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不屑地輕笑了幾聲。
須臾,就聽他道:“我姓林,里頭有個捕快也姓林,你說呢?要是不懂行,就打聽打聽,前頭有多名額,是從我手里出的。不過,沖著你這份懷疑,這名額我也不會賣給你。不識貨的玩意,活該你窮。”
喲呵。
不打自招了。
楊喜兒默默地把他說的話記下了,也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就,拭目以待。”
沒多久,馬師爺就來了。
他站在公堂上,語氣威嚴地宣告了抓鬮的開始。
做戲做全套。
楊喜兒一開始并沒走向勞捕快,而是跟著大家挑挑揀揀的。
最后,才似是下定決心般,抓了勞捕快時左手的鬮。
等所有人都選完后,馬師爺就宣布:“鬮,比對,長者勝。”
他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攤開了手掌。
抓到短的,結果顯而易見,連比都不用比。
只有十來個抓到長的人,依次站定,而后把鬮放到了長桌上。
令楊喜兒意外的是,抓都的,竟不是最長那?
是抓錯了,還是馬師爺說錯了?
負責比對的捕快很快就公布了結果:“林大彪獲勝!”
結果一出,眾人喧嘩。
“怎地又是姓林的?”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姓林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馬師爺剛剛邁開的腳步頓了頓,緩緩轉:“你的鬮,是從哪個捕快手上抓的。”
他的視線落在林大彪上,神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