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由著他們作惡？”楊喜兒面凝重。

那得多家庭破碎離散？

馬師爺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伙人不怕死，若有辦法，早幾十年他們冒頭的時候，朝廷就會把他們滅了。而今之計，唯有等他們出現的時候，派人追擊。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他說話的間隙里，楊喜兒不由地把視線聚焦在淘寶里。

賊人出現的時間和地點都不固定，平常的刀蒙汗藥啥的，都不太適用。

一來，這些東西放到平民百姓的手里，他們也不會用。

只會平白激怒匪人，多一些傷亡。

二來，這量太大了。

不管是朝廷做，還是從淘寶店買，都不現實。

那只能教大家一招：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楊喜兒略一沉，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有一招，馬師爺若是尋了機會，可以普及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各村各縣角落，可以在要設置哨點，派人流全天值守。若賊人來了，至可以爭取大部分人逃跑或者躲藏的機會。如此一來，死傷就能些。”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馬師爺喃喃自語，而后眼神陡然一亮。

是啊。

既然賊人兇狠，百姓無法抵抗，那他們就跑，就藏。

能死一人，就一個家庭悲劇。

再次開口時，他語氣里帶了幾分激：“別的縣我們只能建議無法干預，但我們縣，我一定會落實好。謝您了，楊嬸子。”

最后這話，是發自他心的。

原他覺得，這只是個運氣好點，能得縣令和世子青睞的婦人。

如今看來，確實跟旁人不太一樣。

上，有大。

甚至……

有帝王之資。

雙方告辭后，楊喜兒領著馮氏母子倆去了堯掌柜那。

一只腳還沒踏進門，堯掌柜就趕忙迎了過來：“楊老板，您終于來了啊。再不來，我都要找到你們村去了。縣城的況想必你也知道的，今日后，我的鋪子就不開了。您今日帶來的一次碗筷我還要，左右收來放著也不費什麼銀子。但后頭，待況明了后，我再通知您。”

他怕生氣，又補充道：“實在是城里的酒樓和大戶都不敢冒頭了，沒了這些采買，這一次筷子也銷不掉。你放心，只要我開店，我就一定收。”

“我今天沒帶。”楊喜兒進了門，好笑地看向他，“了，我曉得。咱也犯不著為這點銀子冒這麼大的風險。今日我來，也是想跟你說這事，沒想到，咱倆想一塊去了。”

這次沒捎一次碗筷來，是因為大家忙，沒做出來多。

這單價本來就低，也沒必要費這個事。

左右這東西能囤，啥時候要了，啥時候洗干凈晾干就是了。

堯老板聽罷，放心了幾分。

他還怕得罪財神爺呢。

他原想著，若是不答應，他就著頭皮收下去。

收一堆放著，也好過得罪人。

沒承想，人家財神爺比他有見多了。

臨走前，楊喜兒拜托了他一件事：“我進城前不知況，是攜家帶口進城的。如今知道況了，多待一刻，我都有點怕。你看能不能幫我給楚記布莊的掌柜捎句話？就說，棉紗暫時不要了。等況明朗，再進城知會他。”

他就住在城中，這對他來說不過是順路的事。

堯老板自然忙不迭地應了。

事都代完畢后，楊喜兒稍稍放了心，帶著馮氏母子回了如意客棧。

可剛到，卻見倆兒子都面帶愁容，而劉氏和小小還哭了。

浩浩呢？

“怎麼回事？”楊喜兒心里咯噔一下。

“嗚嗚，娘……”劉氏噎噎的，話都說不完整。

最后還是大頭出了聲：“安頓下來后，咱就想著去集市買東西。結果去了才發現，到都掛白帆。咱就想著，趕買完了事。卻不承想，在回來的路上，浩浩就不見了。”

“這麼大一個孩子，什麼時候走丟了，你們都不知道？”楊喜兒盡量控制著自己的緒。

“娘，都怪我。”劉氏哽咽道，“我瞧見地上有幾個銅板，起了心思。等我撿完起，浩浩就不見了。”

“俺……俺那會正好噓噓去了。”大頭后悔萬分，“后頭咱回過神來去尋時，卻是如何都找不到。”

沐小頭也適時開口：“后面我知道這事時，也幫著找了，沒找到。我還托城中認識的叔伯幫忙留意了，到現在也還沒消息。”

大頭和劉氏晃神的時間都不長。

若是浩浩是自己走丟的，應該不會尋不到才是。

那只有一個可能了。

被有心之人盯上了。

可誰會盯上這麼一個農家男娃娃？

耗子幫？

還是拍花子？

可無論是哪伙人，浩浩的境地都危險。

幾乎瞬間，楊喜兒就坐不住了：“我去趟縣衙，你們就在客棧待著，哪都不要去，等我回來。”

“娘，我陪你去。”知道形勢的小頭立馬起跟上。

不料，卻被拒絕了。

楊喜兒眸認真地看向他：“娘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如今小小和狗子都在這，他們更需要你。小頭，你長大了，要替娘分擔一些事。若是你不在，你哥一人在這守著，娘實在不放心。”

是哦。

他怎滴就忘了。

娘可是菩薩嘞。

小頭重重地點了點頭：“娘你且去吧，我一定好好替你照料兩個小的。”

……

這話說得咱跟要死了一樣呢。

不過，現在不是瞎想的時候。

楊喜兒甩了甩七八糟的想法，趕忙著去了縣衙。

剛到，馬師爺就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別急，三三六六已經出發了。他們一人一兩馬車，把糧食全給你運過去了。”

楊喜兒搖搖頭，語氣略著急：“不是這事，是我家小孩丟了。我來是想問問你，近期城中可有拍花子？那耗子幫，有沒有搶掠男的癖好？”

馬師爺聽罷，趕忙放下了手中的公文。

他翻了翻卷宗，確認道：“未曾聽說。且因著前頭的事，咱城中如今戒備森嚴，街上到都是巡邏的捕快。無論是耗子幫，還是拍花子，想來短時間是不會冒頭的。”

末了，他試探問：“您家近期是否有私仇？”

私仇？

除了林捕快那事外，也沒跟誰有過節。

難道，是林捕快？

但也不可能啊。

他若是要尋仇，抓兩個不好嘛？

兩個籌碼不比一個大？

不過，還是把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馬師爺聽罷，略一沉后道：“你且把你家孩子的著容貌描述下，我替他畫張像。若是孩子還在城中，想來我們巡邏的捕快很快就能找到。若是不在，或者被藏起來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派人去原林捕快那搜搜。”

也只能這樣了。

楊喜兒了眉心，語氣盡量平緩地說出了浩浩的特征。

話畢，筆停。

畫上的男，和浩浩竟有八九分像。

在如今沒素描的年代，馬師爺這畫技，堪稱絕技了吧？

楊喜兒眸子閃過一意外，而后斂了斂心神：“我們全家如今都在如意客棧，若是有消息了，勞煩師爺告知一聲。”

轉就要走。

不料卻被馬師爺攔住了：“您別去找了，沒用的。縣城這麼大，您又不悉，靠您一人，怎麼找？你且回客棧等消息。”

若倒霉，遇到了耗子幫。

他怎跟世子代?

“。”

楊喜兒心知著急無用，索回了客棧。

剛到，其他人就圍了上來。

等見搖頭，大伙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低迷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晚上。

一家人連飯都沒吃，只給兩個孩子弄了點粥將就將就。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

若是孩子再找不著，只怕……

想到那個可能，楊喜兒急急地起了。

剛踏出門，就和匆匆跑來的勞捕快撞了個照面。

勞捕快也顧不上什麼了，急急道：“有線索了！”

“在哪呢？”楊喜兒幾乎是瞬間就抓住了他的手。

其他人也紛紛起湊了過來。

“還未找到，只是有線索了。師爺怕您擔心，就差我過來傳個話。您沒猜錯，真是那林賊子搞得鬼。咱去到他們村時，問了隔壁左右，他們都說見他抱這孩子回來過。只是為何抓他，后頭又去了哪，咱尚且還不知。”

怕擔心，他又道：“您放心，咱縣衙的辦事能力一向可以，等您睡醒一覺，孩子就鐵定能給您送回來。”

其實他心里也沒底。

但如今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孩子沒找著，那就先穩住大人吧。

用馬師爺的話說就是，不能讓楊嬸子往外跑。

那太危險了。

楊喜兒哪能這麼容易就被忽悠住呢。

只是，現在除了等，也別無他法。

勞捕快走后，一家人又焦急地等著。

一直到深夜，大家都不敢睡。

生怕來了什麼消息，又錯過了。

浩浩雖不是他們家親生的孩子，但他們早已把他當自家的了。

若是他真有什麼閃失……

大家想都不敢想。

除了兩個孩子熬不住睡了外，其他人一直等到了天亮。

楊喜兒了發疼的太，聲音發啞：“若是今天還找不著，咱就去那林賊子的家放火！看他全家的命要，還是我們報復我們要。”

“找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