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帝看了他良久，“現在你不能再跑了。”

皇甫玨確實沒有打算再跑，京朝的時候，戎國和南戎北戎結盟了。

有些人已經提前意識到戰爭正緩緩迫近。

“你母親我不能再留了。”云帝沉重地告訴他。

皇甫玨垂著頭，“父皇，我去見見。”

事出后，云帝留著皇后，就是等著皇甫玨回來見皇后最后一面。

椒房宮的人已經被全部死，皇后被關在宮里，只有數幾個人在侍候。

為了皇甫玨的名聲，云帝下了皇后造反的事，當時在場的人都被他封了口。

皇后失敗后，開始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但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發現云帝沒有殺，又抱著一線希。

皇甫玨來見時，依然華服在，容貌艷麗，端坐在上方。

“母親。”皇甫玨來到的跟前。

皇后看著他，“你是來嘲諷我的？”

皇甫玨知道他一離開，的死期就到了，所以這次并沒有瞞。

“我早就知道我不是長公主的兒子，我也早知道我是你親生兒子，但就像您不想認我，我也不想認回皇室，我不想摻和皇室的爭斗，我想和妻兒平平淡淡地過普普通通的生活。”

皇后不相信他說的話，只諷刺地看著他，這世上誰能不想當皇帝的嫡子？誰不愿意出自皇后的肚子？

皇甫玨平靜的目著一悲涼，“母親，這一次父皇一共死了六個皇子，不是皇子，還有他們的兒子，手的人里面，還有您的人……父皇已經不能留您了。”

皇后臉一變，“皇甫玨，你要是本宮的親生兒子，你就去跟你父皇說，你要本宮活著，本宮是你親生母親！他不能殺我！”

皇甫玨沉默地看著。

皇后憤怒地看著他，“你還在騙我！你如果是我親生兒子，你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去死？你本就不是我的兒子！你和他都在騙我！你們害死了我的兒子！還要取代我的兒子！你們會有報應的！”

皇甫玨跪了下去，重重地給磕了三個頭。

“母親，對不起。”皇甫玨起離開。

皇后看著他的背影，神都是恨意，但在他離開宮門的剎那，心口一痛，口道：“等一下！”

皇甫玨站住了，卻沒有回頭，等待說完。

但良久后，皇甫玨沒有聽到靜，一轉，卻發現皇后近在咫尺。

“啪！”皇后打了他一掌，“本宮不會上你的當，本宮永遠都不會承認你的份，在本宮這兒，你永遠只是一個野種！”

皇甫玨忽然挨了一掌，又被如此辱，卻并未生氣，只深深地看一眼，轉離開。

皇甫玨離開后，沉重的宮門被關了上了。

皇后踉蹌著倒退，無力地坐了回去，眼皮輕輕抬著，眼底令人心的芒，抬手看著剛剛打人的手，溫熱的似乎還在手心里，輕輕的握住，眼淚從眼角落。

的兒子……皇甫玨。

皇甫玨前腳離開椒房宮，他和皇后之間的對話，后腳就被傳到了云帝跟前，包括皇后打的那掌，說的那些話。

云帝神平靜，眼底是駭人的冷酷，“太子有什麼反應？”

木盛心中微微一，“太子沒有解釋直接走了。”

云帝微微蹙眉，“朕要死皇后，你覺得太子會恨朕嗎？”

木盛頓時頭皮發麻，全繃地說道：“國有國法，娘娘……娘娘做得太過分了，老奴……老奴覺著殿下肯定會理解陛下的。”

云帝臉微寒，“皇后是他的生母，朕死他，他若毫無所，未免太過涼薄。”

木盛：“……”

恨或不恨，都很難讓陛下滿意。

“怎麼不說話？秦嬤嬤在瑞王府，你是不是也把心留在瑞王府了？”云帝沉的目落在了木盛的上。

木盛撲通一下跪了下去，“陛下！老奴絕對不會有二心！”

云帝卻道：“是不會，還是不敢？”

木盛臉慘白，“陛下！老奴生是陛下的奴才，死也是陛下的奴才！”

云帝再次問道：“你覺得他會恨朕嗎？”

木盛巍巍地說道：“應該……不會。”

云帝淡淡道：“為何？”

木盛不敢再猶豫，“太子殿下還是瑞王的時候就和皇后娘娘有矛盾，雖然后來明面上是母子關系，但皇后娘娘又一直以為殿下不是的親生兒子，以為您是為了殿下才殺了兒子，對殿下從未有過母子之，殿下對又何來的母子之？”

“陛下！”殿外有太監急匆匆過來稟報。

木盛在云帝的示意下，“什麼事？”

太監慌忙道：“皇后娘娘吞金了……”

椒房宮里皇后躺在床上，腹部傳來劇痛，沉重的眼皮一闔下來就再也睜不開了。

皇后的死訊傳了出來，到死都沒有在皇甫玨面前承認自己是他的母親，也沒有認他這個兒子。

云帝心中對皇甫玨的一點隔閡，總算是煙消云散。

明面上皇后還是一國之母，皇后的喪事辦得很隆重。

這不是給皇后面，這是給皇太子的面子。

皇甫玨在守靈的時候，一個過來撥油燈的宮悄地給了他一個荷包，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殿下，這是娘娘生前親手給您繡的荷包。”

小宮將荷包放在皇甫玨的手上，不敢再說第二句話，急匆匆地走了。

皇甫玨神不變地將荷包收在了袖子里。

回府后，皇甫玨拿出了荷包，荷包上繡著四爪蟒，里面放著一顆黑的南珠。

皇甫玨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當天夜里他夢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他在宮里玩，宮太監因為他克父的傳言，并不待見他，也不用心照顧他，他誤打誤撞去了椒房宮，還摔了一跤，哭的時候，是皇后將他抱了起來哄了他半天。

當時他在懷里，被抱著，他就曾想過，娘親的懷抱，可能就是這樣的，暖暖的，香香的，像，像花兒……

離開的時候，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黑的南珠，他將南珠送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