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京城出發時，錢大姑娘和季文彬就一直往好的方向發展。

今日突然來非要去，難道說是好事將近？

“這我就不知道了，為了避免誤會，我一向和文彬不怎麼說話。”張秀娥解釋道。

豈止是和季文彬不說話，張秀娥除了偶爾會應夫人們的約去做客，平時不是呆在園子里，就是待在鋪子里。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兩人遇上的機會微乎其微。

之前季文彬惦記著和張秀娥復合，兩人之間還能遇上，現在季文彬死了這條心，一心一意找個賢惠的子做妻子，兩人自然再無更多集。

畢竟無論是余承東，還是如今的錢大姑娘，就算再有度量，也不會樂意見到未來的妻子和丈夫，與前頭那一位走得近。

“也是，既然特地來我，那我就去一趟吧，順便可以看看祖父和舅爺爺。”沈清嘆了口氣。

本來還想和顧含章共進午餐，只是現在離午飯時間還早，那邊人來的又急，恐怕就只能讓顧含章和張秀娥們一起吃了。

春柳一眼看出在想什麼，笑著說道：“你就去吧，我和阿澤離這麼遠都過來了。不過分開幾個時辰，世子不會害相思病而死的。”

沈清又好氣又好笑地看春柳一眼，“那天機閣這邊就拜托你了，他們來得倒巧，我還可以半日懶。”

沈清出了天機閣大門，便坐上馬車去了季府，正好趕上季文彬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今日書院不是還在上課，您怎麼在家里？”季文彬行匆匆，似乎要趕著去什麼地方，差點撞到沈清。

季文彬點點頭，眉宇間有些焦急，“本來是在上課，可錢家來了人，非要讓我帶上你去一趟，也不說是什麼事。我尋思著去錢家正好順路，便回了一趟家里等你，順便問問你祖父。”

“錢大姑娘派來的人沒說是什麼事？”沈清看見季文彬的臉，心中頓時有不好的預。

就算沒有和錢大姑娘接過幾回，但通過季文彬之前的話也能判斷得出，錢大姑娘絕對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明知今日季文彬在上課，突然非要和季文彬一起去，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急的事。

季文彬眉頭微微蹙起，“沒說，只是我看那神，應當不是什麼好事。你若是再晚一刻來，我便直接去了。”

“您讓人備車了沒？”沈清也不在這里瞎猜，直接問季文彬。

“還沒來得及。”季文彬說道。

沈清掉頭往外走，“不用備了，干脆坐我的馬車去，免得讓錢大姑娘等急了。”

兩人快步走到季府外，沈清沒有去過錢府，就讓季文彬坐在車門邊給車夫指路。

錢府離季府大概要兩刻鐘車程，也是屋偏逢連夜雨，就這樣還遇上了一輛馬車壞在路上。兩人坐在車里等了許久，才等到對方把馬車修好。

等到錢府門口時，已經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錢家管家站在大門口不知等了多久，看見兩人下馬車，頓時沒什麼好臉，“季大人怎麼現在才來？”

季文彬臉上閃過愧之，“錢管家莫怪，路被堵住了，我也是一路心急如焚。靈慧到底出什麼事了，您快同我說說吧，我都要急死了。”

季文彬是真的著急，沒有一作假。錢管家臉稍緩，卻也長長嘆了口氣。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他沖著沈清點了點頭，“季大人，世子夫人，你們隨我來吧。”

錢管家在前頭引路，沈清和季文彬跟在他后。可以看得出，錢家的生意做得大，不但錢府所在的地方位置不錯，而且整座宅子也頗是講究。

沈清雖然沒有接過錢大姑娘，但對錢靈慧的印象又好了不。

三人走過前院，穿過垂花門進了后院，眼看到了后院一座應該是主院的院子。錢管家毫不猶豫地推門而，要帶著兩人朝主院的臥房走去。

沈清立即喊住錢管家，“錢管家，若是我猜得不錯，這應該是錢大姑娘住的院子吧？錢大姑娘雖然與我父親已經談婚論嫁，我也就罷了，還沒親之前我父親還是個外男。這錢大姑娘的臥房，我父親還是不方便進的吧？”

“這是靈慧的臥房？”季文彬以為這里只是一座平常院落，沒想到居然是錢靈慧的閨房。

沈清說得對，兩人現在還不是正式夫妻，他要是毫不猶豫跟著錢管家進了臥房，還不知道錢家人會怎麼想他。

得虧今日帶了沈清來，否則以他的腦子，怎麼可能想得了那麼多？

“這確實是我家姑娘的臥房。”錢管家看著沈清，臉上閃過佩服之，但轉瞬之間，眉宇間擔憂之又涌到面上，“老奴是錢府管家，本不該帶二位到我家姑娘的臥房來。只是，我家姑娘已經無法出門見二位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前日見靈慧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沒法出門了？”季文彬嚇了一跳。

錢管家搖了搖頭，沒有立即回答季文彬的話，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季大人，世子夫人，還請隨我吧。”

都說事急從權，規矩就放在平常時候守的，人都已經出不來門了，總不能還死守著所謂的規矩。

兩人跟在錢管家后進了門，就聞到房里一淡淡的藥味。

幾個丫鬟在房里忙碌個不停，一道珠簾背后，只見錢靈慧躺在床上，額頭上綁著雪白的繃帶，一片鮮紅的跡從繃帶里滲了出來。

“靈慧怎麼會傷這樣？”季文彬見狀著急不已，“大夫可來過了？靈慧有沒有大礙？”

別說季文彬著急，就連沈清看到一個漂亮姑娘臉蒼白，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都覺得心疼的不得了。

錢管家道：“大夫來過了，我家姑娘這回運氣好，只是皮外傷，并沒有傷到腦子。可就算是這樣，也得靜養個一年半載。”

“我這里沒問題，最要的是要把養好。”季文彬立刻說道，“等到靈慧好全了，再過三書六禮也不遲。”

錢管家嘆了口氣，深深看了一眼季文彬，“季大人，這三書六禮，恐怕是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