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剛才臉上還笑的定遠侯夫人愣住了。
余長東正在喝水,猝不及防一口水被嗆到,不停地咳嗽起來。
“你這是諷刺我邊沒有下人伺候?”莊姨娘聽了張秀娥的話,頓時臉一陣青,一陣白。
張秀娥只是好心,并不是故意諷刺莊姨娘。
只是想著,定遠侯府遠在肅州,來京城肯定不能帶太多下人。
侯夫人畢竟是主母,邊伺候的下人不了。莊姨娘這邊要是缺人手,可以借幾個下人過來伺候,免得莊姨娘連倒茶這種事,都要使喚來做。
沒想到,聽在莊姨娘耳中居然了諷刺。
張秀娥趕解釋,“晚輩并非此意,只是想著……”
“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莊姨娘臉鐵青地站起來,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暖閣。
余長東這時候也稍稍平復下來,看向張秀娥的眼里竟多了幾分笑意,“秀娥,你不必管。就是這個子,我相信你并非在諷刺姨娘。”
張秀娥連忙歉意地看了定遠侯和侯夫人一眼,解釋道:“晚輩只是想問問可否需要臨時調幾個人手過來,免得姨娘還要親自照料世子。”
定遠侯本來就沒什麼笑容的臉更沉了,侯夫人臉上的笑容也快掛不住。
張秀娥要是故意的,他們還能發作。可張秀娥這模樣,明顯就是無心之舉。更何況,還是莊姨娘挑釁在先,怎麼也怪不到張秀娥頭上。
哪有未來兒媳第一次來婆家,就給別人下馬威,要人家干下人干的活?
這要是頭婚,新婦過門耍耍婆婆威風也就罷了。張秀娥又不是那什麼都不懂的新媳婦,在面前玩這套,不是自取自辱嗎?
“罷了。”定遠侯了眉心,說道,“你也是好意,無須與莊姨娘計較。不過,你的一片好意,我們侯府笑納了。雖然此次帶來京城的下人不多,但伺候飲食起居還是夠了的。”
定遠侯發話,張秀娥也不好再說下去,免得雙方更加尷尬。
話鋒一轉,看向兩人問道:“方才聽姨娘說,世子咳疾犯了。我在京城倒是認識幾位醫不錯的大夫,若是需要可以為世子引薦。”
侯夫人聞言嘆了口氣,緒中明顯帶著些許哀傷,“秀娥,多謝你的一片好意。不過,我們這次來京城,除了是要見你和長東,也是為了帶我兒來請崔院判醫治的。”
既然是請了崔院判,那張秀娥確實也沒什麼好推薦的了。
問道:“不知世子是何病癥?”
侯夫人頓了頓,想著張秀娥馬上也要嫁進定遠侯府。了一家人,那世子的病也沒什麼好瞞的。
“當年我生下長西,不知為何明明康健,長西一出生卻十分羸弱。看了許多大夫都說是娘胎里帶的不足之癥,本以為大了就能養好了,誰知幾十年過去了依然如此。有一回不慎落水,從此便犯上了咳疾,喝了無數湯藥也不見好轉。”
說到定遠侯世子,定遠侯臉上罕見地出自責之,“夫人,都是當年我不好。若不是當初我非要在你有孕時,給凝香一個名分,長西也不至于……”
侯夫人出一個溫婉的笑容,搖了搖頭,“都是過去的事了,更何況這本是造化弄人,如何全能怪到侯爺頭上?當年莊姨娘也是懷有孕,要不盡早過門,等生下長東如何是好?”
“說到底還是委屈你了。”定遠侯無奈地嘆了口氣,又看向余長東和張秀娥,“家里備了飯菜,一起吃頓飯吧。”ωWW.166xs.cc
余長東想也不想直接拒絕,“姨娘也見過了,秀娥我也帶來府上了,這飯就不吃了,下午我還有事要辦。”
說著,就拉著張秀娥一起站了起來。
定遠侯臉一變,“你!”
“余大哥?”張秀娥擔心地看了一眼余長東,余長東神雖說從頭到尾沒什麼變化。但能覺到,他此時緒到了一個低谷。
最終,還是侯夫人出來打圓場,攔住定遠侯,“侯爺,長東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能收收你的暴脾氣?左右咱們要在京城待段時日,等長東有空了再聚便是。”
等到張秀娥跟著余長東離開暖閣,就聽屋里傳出定遠侯的聲音。
“罷了罷了,凝香說得對,他從小就是這臭脾氣。凝香如此善解人意,怎會生出這麼個孽障?隨他去吧……”
余長東雖然腳下步子沒停,但背上的明顯繃了一些。
什麼余長東是個孽障?余長東在外結了那麼多好友,哪個不說他為人仗義,事周到?今日見到了定遠侯一家,總算明白,余長東年之時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余大哥!”張秀娥憤怒地握住余長東的手,認真地說道,“你絕非侯爺口中說的那樣!”
余長東愣了一下,覺到手心里而又有力的手,心跳再次了一拍。
他重重地反握住張秀娥的手,只說了一個字,“好!”
……
“那莊姨娘是怎麼想的,余叔才是親兒子吧?”
沈清還想著,再怎麼說張秀娥跟著余長東回定遠侯府,都得吃頓午飯再回來。
所以,才特地在吃過晚飯后才來。
誰知道,來的時候,張秀娥都已經回了快半天了。
沈清一問,聽張秀娥說了今天的事,簡直是大開眼界。
余長東這麼多年不回家,就知道定遠侯府肯定有問題。就是沒想到,定遠侯府的事這麼神奇,那個莊姨娘居然親生兒子不管,反倒去管別人家的兒子。
張秀娥也百思不得其解,就連都看得出來,莊姨娘故意拿喬。明知道余長東回來,卻非要到定遠侯世子那里待上許久才姍姍來遲。
這麼做是為了告訴余長東,世子比余長東這個親生兒子還要來得重要?
“還能因為什麼?”江老太冷不丁說道,“自然是這麼多年,把定遠侯世子當自己親兒子疼,指著世子能給養老送終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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