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莊姨娘有些驚訝地著余長東。

果然是和這個兒子這麼多年沒見面了，開始不了解余長東了。

余長東年之時，盡管子桀驁，但心里總是在意這個親娘的。

但現在，莊姨娘在余長東那雙凌厲的眼睛里，居然找不到一留。

莊姨娘的表和了一些，話鋒一轉反問道：“我要是為了長西，我何必這個時候來金梧巷？長東，你當初離家出走，這一走就是二十幾年。這二十幾年，你連一面都不回來見我，你知道我這個當娘的心里有多難嗎？”

頓了頓，又看向江老太和張秀娥，“老夫人，秀娥，你們也都是當娘的，應該明白我的心。若不是長東不在我邊，我又何苦對別人的兒子好，他們兄弟二人生得像，我一見了長西便想起長東。別人都有兒子在邊敬孝，只有我臨老了一個個孤零零的。”

江老太出同的目，一把握住莊姨娘的手，“可憐天下父母心。要不這樣，你也別回肅州了，不如就在京城待著，讓秀娥和長東給你養好。這京城可比肅州要繁華，與其回肅州去，不如跟在長東邊福。”

莊姨娘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江老太會說這話。

下意識想把手出來，江老太的力氣可真大，使了好大的力氣都拔不出來，只能訕訕一笑。

“這哪能呢？實不相瞞，長東他外祖和外祖母都還健在，我要是來了京城，可沒人照顧他們了。再說了，在肅州都已經住慣了，突然來京城怕是適應不了。”

江老太也跟著嘆了口氣，說道：“姨娘說得對，俗話說得好，人離鄉賤。肅州雖不是貴府老家，但長東這些年在外，確實也有諸般不易。”

莊姨娘剩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以為江老太只是個普通老太太，沒想到江老太這麼厲害，但凡說一句，江老太都有一百句在后頭等著。

“我、我忽然想起家中還有要事，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拜訪。”莊姨娘幾乎是落荒而逃。

到了園子門口，才發現剛才那個吳管家，還跟在后。

莊姨娘不能拿江老太和張秀娥怎麼樣，難道還怕吳管家一個下人，“你這老頭好生討厭，跟著我做什麼，難道我還會當賊不？”

吳管家笑瞇瞇地說道：“莊姨娘誤會了，這正月初一的，就您一個人來我府上。這不是怕怠慢了您，才親自送您出來嗎？”

莊姨娘還想斥責吳管家一頓，卻聽巷子里兩個提著鳥籠路過的老頭看了一眼，毫不避諱地討論道：

“一個小妾自己在正月初一登門，真是沒規沒矩。看這架勢，是定遠侯的妾室吧？”

“定遠侯長子要娶那張家丫頭，他不是侯府嫡出，想來就是他的生母了。”

兩人目飽含看不上，莊姨娘心想這是哪里來的老頭，就看見巷口迎面走來幾個著不凡的中年人。

那幾個中年人莊姨娘恰好見過，定遠侯來到京城，不人上門拜訪過。這些人就在其中，就連定遠侯都對他們客客氣氣。

然而這些人看見那兩個老頭，便立刻加快了腳步，上前行了一禮，“張老，錢老，您二位怎麼大過年的還上街去，我們這正要上門拜年。得虧提早來了，否則又找不到您二位！”

還有幾個人口中管著兩人老師，連忙簇擁著兩人往回走。

莊姨娘震驚不已，暗自慶幸剛才自己沒有開口得罪人。

“莊姨娘常年在肅州還不知道吧？”吳管家的聲音適時響起，“這金梧巷原本不是什麼好地方，巧就巧在當年季老等一群閣老，將整條巷子的宅子買下了。金梧巷附近才了炙手可熱的好地方。對了，金梧巷還有個別名，就閣老巷。這些，您都不知道吧？”

……

沈清從宮里出來，在國公府吃完午飯，陪著鎮國公夫婦招待了一會兒客人，便和顧含章一起來了金梧巷。

他們來得不巧，沒有撞見莊姨娘上門。

不過，江老太還是把午飯后那會兒的事和兩人說了。

“您怎麼這麼敢說？”沈清聽了吃驚不已，“您就不怕開口說了這話，就正中了莊姨娘的下懷。要是順口就答應了，要留在京城跟著我娘和余叔過，那該如何是好？”

莊姨娘可不是個好伺候的，張秀娥自己親娘都沒過福，難道要伺候一個連自己兒子都不管的婆婆？

江老太有竹，“你再把來，我當面問第二回，你看敢不敢答應。”

沈清笑道：“那可不一定，萬一答應了，我娘可就遭殃了。”

江老太瞥了沈清一眼，閑閑道：“人家可想著夫君的恩寵，心肝寶貝世子也在肅州。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吧，他們二人不在京城，便是親兒子也留不住。”

沈清又看了一眼余長東，余長東贊同地點了點頭，“還是娘說得對。”

莊姨娘離開后，余長東就改了口。

江老太沒吭聲，算是默認了，張秀娥自然也不會反對。

三人默契的沒有提余長東改口的原因，沈清聽了剛才的事，也猜了個七七八八，自然不會說什麼。

——余長東這是把江老太當親娘看待了，這對江老太來說，只有好沒有壞，反對個什麼勁兒？

沒過一會兒，張重山也從外頭回來了，同時給沈清帶回來一個消息。

“你若是想要船員，我倒是有一個人可以推薦，至于用與不用，還要看你自己。”m.166xs.cc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沈清急忙問道：“舅舅要推薦什麼人，不如先同我說說。”

張重山道：“你可記得此前那個幫著我抓了沈文榮出海捕鯨的那人？今日我在大街上見他了，說是已經金盆洗手，不再干捕鯨的行當。如今正帶著一家人，想在京城落腳做做生意呢。你若是要遠洋行船，此人最適合不過。”

沈清也明白張重山的意思，經驗富歸經驗富。主要是那人之前混的是灰地帶，怕是有些不好掌控。做生意畢竟要穩當行事，帶著一整條船去落日國，確實得找個信得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