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蓮蓮，怎麼是你？”許夫人看見沈蓮蓮那張臉，跟見了鬼似的。

從前兩人做婆媳時，許夫人就一直看不上沈蓮蓮那做派。后來來了京城，沈蓮蓮用那狐手段，勾搭了李照上京城來，許夫人就跟吞了只蒼蠅似的惡心。

遠遠地看見沈蓮蓮就避開，絕口不提沈蓮蓮一個字。

沒想到，都已經這麼避著沈蓮蓮了，沈蓮蓮居然還能主找上門來，到許府門前來哭。

沈蓮蓮一見到許夫人，眼淚就掉得更厲害了，“我娘走了，我在京城無依無靠，想起來從前也您一聲娘，便不自出口了。”

許夫人本不吃沈蓮蓮這套，“你別和我說這些，要點臉就趁早離開。你和子明已經沒關系了，別見我兒如今得了陛下青眼，就又想纏上來。”

沈蓮蓮要是怕許夫人趕，也不會到這里來了，抹著眼淚搖了搖頭，“娘，我恐怕在京城也待不了多久了。只是念著從前夫妻一場，想要見子明一面，同他親口道聲歉。”

“道什麼歉？我們許家和你一點關系都沒！”許夫人如臨大敵，立刻要喊人把沈蓮蓮趕走。

沈蓮蓮也是豁出去了，趁機大喊起來，許夫人不想讓人看笑話，方寸大，居然一時不察，讓沈蓮蓮從大門沖了進去。

也不知道沈蓮蓮是從哪里得知許子明院子的方位的，進了大門后就跟來過似的，直接朝許子明的院子沖了進去。

“賤人，真是不要臉！”許夫人急得直跺腳，帶著人一路追上去，“快把抓起來扔出去，但凡讓到我兒一下，我都拿你們是問！”

眾人急忙追上去拉扯的拉扯，捂的捂。

然而，就在這時許子明的院門忽然被打開了，許子明上披了件外，頭發還有些微，朝眾人看了一眼，道：“讓進來吧。”

許夫人頓時就急了，“子明，你可千萬別再和這賤人糾纏不清啊！”

畢竟上回許子明與沈蓮蓮親，就是被沈蓮蓮算計了。要是再在沈蓮蓮上栽一回跟頭，許夫人的牙都要咬碎。

許子明給了許夫人一個放心的眼神，“讓進來吧，我心里有數。”

許夫人被他看了一眼，也只能放沈蓮蓮進去。

沈蓮蓮見狀臉上出欣喜之，甩開邊的人跟著許子明進了院子。

兩人走到堂屋，許子明坐了下來，這才問道：“說吧，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沈蓮蓮也跟著坐下來，上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整個人變得楚楚可憐起來。

“子明，我娘沒了，李照也因為我娘的事對我厭棄了。現在他被貶，馬上要回肅州去了，一定對我懷恨在心。我若是跟他回了肅州，他一定會把我娘的賬算到我頭上的。”

許子明聞言頭也不抬地喝了口茶，“當初選擇跟著李照，不是你自己的決定？”

沈蓮蓮急忙解釋，“你還在怨恨當初我離開你跟了別人是不是？我嫁于你為妻，又怎會甘心為人妾？當初我跟了程子方，那是被張重山算計的。后來程家一家被流放到肅州，為了在肅州過上好日子，又將我獻給了李照。子明，這一切都非我所愿，其實我心中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沈蓮蓮一番剖白，卻聽得許子明皺起眉頭，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問道：“所以，你今日深夜前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的？”

“子明，你我至夫妻一場，我的第一個男人是你。”沈蓮蓮聽出許子明趕客的意思，急忙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跟李照回肅州了，只要你邊有我一個位置，無論為奴為婢都行，好不好？”

“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許子明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沈蓮蓮，你再好好想想，你的第一個男人是誰，難道不是王癩子嗎？”

沈蓮蓮聽到王癩子這三個字，臉不由大變。

曾經在云來村破廟外，被王癩子撕碎服，肆意欺凌的場景，再次浮現在眼前。

那是這輩子從未過的屈辱，卻在這一刻被唯一的救命稻草再次揭開，氣得全都在發抖。

“許子明，你若是不我，我便干脆死在你面前好了。”沈蓮蓮眼中出一瘋狂，一下子舉起面前一個沒有蠟燭的燭臺，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反正到了肅州我也活不了，李照那個心狠手辣的，一定會弄死我。大不了，我舍上一條命，賭你的大好前程。你要是沒了今日的地位，就連你家里人也看不起你吧！”

許子明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沈蓮蓮。

沈蓮蓮沒在說假話，手上一用力，就刺破皮流出一道鮮。

眼前許子明無于衷，魔怔似的笑了起來，準備真的對自己死手。

“你這個賤人，害了我兒一回，還想害我兒第二回！”就在這里，許夫人從外面沖了進來，一掌狠狠打在沈蓮蓮臉上，把沈蓮蓮手上的燭臺也搶走扔在地上。

原來，許夫人擔心許子明干傻事，并沒有放任兩人獨，而是悄悄躲在堂屋外頭，留心屋子里的靜。

沒想到，沈蓮蓮一言不合就要自殺，許夫人當然不用任由這個瘋人毀了自家兒子好不容易得來的前程。

“快來人，把這賤人給我送回去，讓那好夫君好好管教管教這個婦。別讓一個有夫之婦，還出來到勾搭正經人家的男人！”許夫人現在恨不得在沈蓮蓮上生生啃下一塊來，更不會在意沈蓮蓮回去后到底是什麼下場。

反倒是周遭清靜之后，許子明回到書房坐在滴水的窗前，著窗外那包著一層雨水的芭蕉樹許久。

沈蓮蓮確實可笑，可上輩子的他不也正是因為這麼可笑的原因，而注定錯過了自己心中最的子？

不過還好，總算老天垂憐，重新給了他一次機會。

這輩子就讓他好好守護在邊，盡力償還前世的虧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