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三歲時,整個大齊從北到南的鐵路已經通了。
三歲的顧長安已經可以每年跟著娘親,往返青州和京城之間。
年的顧長安很不理解,為什麼別人只有一個外祖父,一個外祖母。
而他卻有兩個外祖父,兩個外祖母。
不過,這兩個外公外婆都對他很好,顧長安也就不糾結這些了。
父親母親都很忙,有的時候顧不上他,顧長安就會被送到季家。由季外祖母教他習武,季外祖父教他認字。
季家還有個小舅舅,脾看上去臭臭的,但其實只要顧長安粘著他,小舅舅就只能乖乖把他放到肩膀上,帶著他到玩。
這年春闈,大家都以為小舅舅要去考狀元。
但小舅舅卻拒絕了,表示自己要去肅州參軍。
“靖遠,你當真想好了,要去肅州參軍?”聶輕眉目復雜地看著湯靖遠。
一直以為兒子會留在京城參加科舉,然后做一名文。
湯靖遠鄭重地點點頭,“母親,我留在京城跟著父親讀書是為了明事理。只有明了事理,以后在軍中才能知人善任。馳騁沙一場一直是您的愿,更何況外祖父的愿,不也需要有人繼承嗎?”
聶輕眉很清楚,兒子說的不是假話。
如果是三年前的湯靖遠,不可能同意湯靖遠的要求。但三年后的湯靖遠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這個做母親的雖然舍不得兒子,但總不能束縛兒子的翅膀。
“好,為娘相信你。”聶輕眉眼眶發熱。
小舅舅走的那天,很多人都來送行,包括小舅舅那個不怎麼討人喜歡的舅舅。
顧長安也舍不得小舅舅,他悄悄拉住小舅舅的角,問道:“小舅舅以后還會回來讓長安騎大馬嗎?”
不知道為什麼,顧長安覺得小舅舅的神有片刻的復雜。Μ.166xs.cc
“等過幾年小長安長大了,小舅舅就馱不長安了。”
顧長安有些失地低下頭,“那小舅舅會回來看長安嗎?”
湯靖遠想了想,“等從京城到肅州的鐵路修通了,小舅舅就能經常回來看長安了。”
然而,顧長安沒想到的是,一晃過了好多年,京城到肅州的鐵路仍然沒有修通。
工部那位總是娘親沈總的許大人,被橫亙在磁州一帶的烏葉和太南兩條山脈難住了,一直在想辦法在兩條山脈之間打一條路出來。
比鐵路先通的,則是京城的用電。
孟應如和齊磊為了研究穩定發電,帶著孟文彥從青州遷回了京城。有了朝廷的支持,兩人的進度比從前更快了。
京城自然就是首批電力的益地方,雖說電燈還普及不到普通民眾家,但京城朱雀大街兩旁已經用上了太能路燈。每天到了傍晚,朱雀大街的路燈就會亮起,據說不點不起燈的讀書人,都會借著燈在路上讀書。
一時間,京城讀書的風氣大增。
有一回,顧長安和父親母親坐著馬車回園子時,還在路燈下看見了舅爺爺和月姨在路燈下說話。
顧長安想大聲和兩人打招呼,卻被父親捂住了,還兇地讓他不要湊熱鬧。
顧長安小小的腦袋想不明白,父親不是平時都教他要做個懂禮貌的好孩子嗎?
從看到舅公和月姨說話后沒多久,顧長安就被帶著去了舅公家里。舅公家里這天人出奇的多,整座宅子都被裝點了紅。舅公穿著一大紅的服坐在馬背上,帶著一個蓋著蓋頭的人進了宅子。
顧長安被母親教著那人舅。
大人們在喝酒,顧長安溜進舅的房間,舅掀開蓋頭,蓋頭底下居然是月姨。
月姨嫁給了舅爺爺,這不是差輩分了嗎?顧長安表示很不能理解!
顧長安陪著月姨等在房間,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舅爺爺掀開月姨的蓋頭,才發現被子里還裹著顧長安。
外祖母趕來把他抱走,這回從舅爺爺家回到自己家,顧長安沒有保住自己的小屁,被爹爹用手打了好幾下!
這是顧長安最想長大的一回,等他長得和爹爹一樣高,把季外祖母的功夫全都學會了,一定也要打爹爹的屁!
可惜,等顧長安長到和爹爹一樣高時,發現自己就算和爹爹打了個平手,還是不敢打爹爹的屁。
年顧長安的夢想從此破滅了。
……
沈清本來說不再生了的,但因為實在再想要個兒,就在顧長安五歲那年又生了個孩子。
老天爺還樂于助人,這回生的真的是個小姑娘。
小姑娘一生下來就白白凈凈,有著一頭濃的頭發,和顧長安小時候完全不是一個樣。
皇帝一高興,干脆給小姑娘賜名長樂。
顧長安長得像顧含章,但格更像沈清,甚至比沈清皮得多,整天小腦瓜子里想的都是一些讓大人們頭疼的事。
顧長樂長得像沈清,格卻和顧含章一模一樣,小小年紀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就連張秀娥和季文彬都懷疑,是不是夫妻倆被長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而缺乏了對兒的關。
沈清表示很冤枉,這事也只有謝瓊如能夠理解。
婆媳倆也只能盡量給顧長樂更多,試圖讓多笑一笑。
但顧長樂顯然覺得平常的事都很浪費時間,與哥哥顧長安不同,甚至對進宮給太子的小兒當伴讀這事很期待。倒不是喜歡和同齡的孩子玩,而是想向太傅請教問題。
顧長樂了太傅最喜歡的弟子,這個時候太學已經允許招收一部分學生,顧長樂在太傅的推薦下,理所當然進了太學。
梁宗還特地走了個后門,直接把顧長樂安排到自己帶的班上教著。
兩個孩子茁壯長,太子登基后,人到中年況急轉直下,膝下的皇子沒有一個立得起來。
彼時顧含章已經是文淵閣最年輕的閣老,也是皇帝最倚重的人,理所當然做了監國的攝政大臣。
最后,新帝的子被立為太子,病膏肓的新帝臨終托孤。
年的皇帝最終沒有辜負顧含章的苦心栽培,了大齊史上最開明的皇帝,開創先河允許子朝為。
雖說還是數,但至已經有了先例,往后大齊諸代皇帝都不再因為別,而錯失人才。
史曾記錄皇帝的話:“朕最尊敬之人乃是表叔,但朕的良師還有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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