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姓,夫家姓張,是隔壁順慶府營山縣張家村的人,那邊沒有河流,去年就熬不住了,一家人本想著再等等,結果沒到希,最后等到了絕。
哎,世道害人啊!
張氏繼續說,他們一家聽說寧縣發放賑災糧食,就趕往這邊投奔兒婿,途中老頭子和兒子病死了,等到了這邊,奈何兒婿不在家,媳婦也跟著去了。
張氏說著,淚流滿面,葉楠勸了兩句,得知老太太想幫著賣黑豆腐,回報的恩,自然也樂意。
便在張氏的引薦下,見到了的兒張稻花,以及婿祝榮,這夫妻都是老實的生意人。
二人一看到葉楠,熱的很,先對葉楠千恩萬謝,毫不猶豫地收下葉楠牛車上的黑豆腐,還說可以長期收購,他們能賺一文錢就行了。
這個不錯啊!
晏天心樂壞了,想不到還有這樣的好事。
葉楠也不矯,看著祝榮就問了一下豆腐的價格。
祝榮一五一十都說了,還說如今什麼都短缺,他也沒辦法。
葉楠得知一塊豆腐十文錢,大致也就半斤左右。
對于這個價格,葉楠也是汗,但豆子現在都要五文錢一斤,三斤豆子出兩塊豆腐,也不算暴力了。
如今這世道,啥玩意都缺,能諒這東西貴的道理。
但這鬼芋不要錢,且黑豆腐切得也不算方正,便論斤賣,一斤算三文錢,他們賣多,就跟沒關系了。
祝榮也直言,希葉楠不要去賣給別家,只供他這里。
葉楠倒也沒拒絕,反正這生意也不是長久的,一口就答應了,說是有就給他們送過來,沒有就歇了。
晏天心一下子就開心了,麻利與張稻花去過秤,一共一百二十斤,賺了三百六十文錢。
這可把小丫頭樂壞了,外加甜,張稻花還給拿了兩塊豆腐,弄得葉楠都不好意思,張氏也非要葉楠收著,葉楠這才勉為其難的手下了。
只是蒼溪鎮依舊冷清,但沒有前段時間那麼凄涼了。
葉楠也知道縣城是什麼價,自然沒興趣在蒼溪鎮閑逛,當然,也是因為月事在,本就不方便……
好在第一天量小,不然都能瘋了。
收了錢,葉楠就和張氏們道別,帶著閨,趕著牛車回家了。
一路上,小丫頭都在嘰嘰喳喳,說什麼好人有好報,以后這黑豆腐都不愁賣了。
葉楠擔心弄臟,沒在意小丫頭說啥,一路郁得很。
晏天心坐在葉楠邊,瞧著葉楠這樣,忍不住問道:“阿娘,怎麼賺錢了你還不高興?”
“沒有的事。”
葉楠自然不會說這破事,畢竟晏天心還小,月事尚未來,等適當的時候再告訴這丫頭……
啊,想到兒將來也是用草木灰的月事帶,葉楠更加抑郁了,這世道人真夠可憐的。
不行,一定得想想,怎麼理這月事帶的憂愁。
“阿娘……”
晏天心依舊有些忐忑,言又止。
葉楠回神,“怎麼了?”
晏天心微微側頭,瞄了一眼葉楠,小心翼翼問道:“阿娘,是兒今天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啊!”葉楠有些無語,不過想想這丫頭世,以及懂事的個,微微嘆了一口氣,便說道:“我月事來了,有些擔心,所以……”
“啊!”晏天心頓時驚呼,隨即小生氣說道:“阿娘,你這不方便還出門干嘛?要是弄到上,人看到豈不是丟死人了?”
喲,看來這丫頭都懂這些了。
也是古代人得早,說不定原和晏蘇氏早就教導過兩個丫頭了。
“沒事,今兒第一天,再說了,黑豆腐都做好了,又趕著牛車去賣,花不了多時間,你看看,我們來回一個時辰而已。”
葉楠也覺得今兒不該出門,解釋后,想著打岔揭過。
可小丫頭卻一臉的難過,哽咽著,“阿娘,真是苦了你,這種日子還出門來賺錢。”
“好了,阿娘沒事的,人家大肚子都能下地干活,我這算啥啊!”
葉楠本想不讓擔心,結果還變本加厲了,早知道就不說了。
“咱們今兒賺錢了,應該高興,不說這個了。”
葉楠直接岔開了話題,問起族里一些事,小丫頭這才沒說啥,與葉楠說起族中的人和事。
不一會兒,母倆就到家了。
得了,到家后,葉楠上已經臟了,也是無語,跳下車,讓晏天心牽著牛車去后院,自己先去西耳間換服。
見葉楠慌慌張張的,晏蘇氏一愣,心下暗不好,立刻拉著牽牛的晏天心問,“你阿娘是不是又把黑豆腐送人了?”
“沒有!”晏天心很是難過,語氣也不太好,還直接把賣的錢拿給晏蘇氏,“祖母,阿娘月事來了還去賺錢,你別總是猜忌阿娘好不好?”
晏蘇氏一愣,隨即也有不好意思,嘀咕兩句,拿著三百多文錢,就回自己屋子了。
晏天心也是無語,要不是阿娘說這錢給祖母,是一文錢都不想拿出來,左右到了祖母那里的錢,一準被三房那些人哄去……
哎,這個家什麼時候才能像阿爹在世那樣啊!
看到葉楠回家的,晏清河也從河里回到家里,正好看到晏天心在淚珠子,立刻上前詢問,“是不是黑豆腐賣不掉?”
“不是的。”
晏天心哽咽著搖頭,抿著,有些于說出口,“阿娘,阿娘那個……反正我心里難,小叔自己去看阿娘吧。”
小丫頭說完,氣惱的轉離開了。
晏清河瞬間明白了,了手,疾步去了西耳間,見門關著,便在門口詢問,“阿楠,你……你沒事吧?”
“沒事啊!”葉楠已經換好了服,回了一句就來把門打開,“有事嗎?”
“沒事,就是擔心你。”
晏清河沉悶地回了一句,手拉著葉楠的手,直接進門,反手將門關上,一把抱著葉楠,“對不起,跟著我讓你苦了。”
“今兒怎麼了?你們一個兩個……”
“阿楠,子月事都不出門,這兩天你就在家吧,好嗎?”
晏清河的聲音里著深深的愧疚,葉楠連忙回了他一個擁抱,笑了笑,“沒事的,我自己知道輕重,有你心疼我,這就足夠了。”
“傻瓜!”
晏清河嗔怪一句,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想起那些小輩們的抱怨,他這無名的怒火就從心里竄起來,若不是為了報恩,他何至于讓妻跟著罪啊!
該死的,等擺平族人,他就再也不用顧忌什麼了,什麼漢王,什麼趙半朝都去見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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