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看到林毅臉上的苦笑好像明白，又不太明白。

前世本沒談過，這大概是原生家庭帶來的痛吧，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你其實也是個苦命人，你爺爺本不喜歡，對也十分冷淡。

我知道你們都嫌棄我弱，明知道他們在我上吸，我還假裝不知道。

可他們到底是我的親人啊，小的時候家里沒錢，是大哥勸你同意我去學手藝的，包攬了家里的活。

你三叔小時候也很可，跟在我屁后面喊二哥，跟我討糖吃。我回家你也會把藏起來的做了，給我補補子。

他們也曾對我好過，你爺爺臨終前，讓我多包容你，希我能守住這個家。”

林毅低下頭掩蓋住心里的難。

無論別人怎麼嘲笑他，瞧不起他，可那是他的親人啊，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這是緣親啊。

他逃避難過不想面對，其實是本能也是一個正常人會有的反應。

選擇意味著割裂和痛苦，錐心之痛，他不是畜生，是個有有的男人，他也親和家庭，也幻想過一家和睦。

他做不到母親和兄弟那麼狠心，說丟下就徹底丟下，毫不顧念一分。

雖然他很弱不夠果決，可他確實也是個重義的人。

他念著親人對他的好，舍不得放下這份親，其實有可原。

林寧仰起頭嘆口氣，似乎想起了父親，躲在校門口唯唯諾諾給錢的那個男人。

聽到說想買房，把錢拿出來支援。

說有吧，們母大雨夜被趕出家門，做丈夫父親的男人沉默回避。

說無吧，只要自己缺錢有事，他就是借也會給自己支援一些，逢年過節提前給錢，來看看。

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父關系，就是不起來，也不能說恨，可心里卻有著無法消解的怨氣。

林寧始終沒說話，只是默默出門幫嬸子做飯去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代人思想已經夠開明了，都有做不到的事，何必去強迫古人做到呢。

林毅看閨離開，眼底有著落寞和難。

馬老大拍拍他的肩膀，“給點時間吧，們母太苦了，小寧差一點命都沒了，做不到原諒啊。”

“哥，我是不是很蠢，是不是錯得離譜。”

林毅也扎心的疼。

“以后還是多疼疼你媳婦閨吧，你媳婦才是陪伴你一生的人。”

“我知道了。”

林毅難過地閉了閉眼，沒在提這個話題。

吃晚飯林寧有點困了，和馬燕睡一個屋躺一會。

大伯母來找林毅了，知道不能找林寧母倆，肯定挨罵。

林毅出來了，找個安靜又寬敞的地方說話。

“老二，家里沒錢了咋辦呀？娘把錢都給老三還賬了，還從我這里是要走了我的私房錢，現在全家都沒錢了。

行哥還要讀書，我連書脩費都不起了，你能不能借我一點啊，我知道你家買了土地和院子，越過越好了。”

老大媳婦也是愁眉苦臉。

為了這還債的事，家里都打起來了，老大把老三狠狠打了一頓，婆婆就把扇了一頓，罵自私不給錢。

“嫂子，不是我不幫你，我就沒錢，我賺的那點錢都給小寧了，現在家里是小寧管錢，不信任我，連我師父的節禮都是小寧買好了送過去的。

我媳婦也不管錢，我家所有的產業都在我媳婦名下，小寧給婉兒單獨立了戶，我名下什麼都沒有，我沒被母倆轟出去就不錯了。”

老大媳婦瞪大了眼睛，這丫頭竟然防備他們到如此地步了。

“怕我媳婦將來沒有兒子，所以買東西之前就立了戶，那就屬于婉兒的嫁妝和私人產業于我無關，將來除了我家小寧，其他人沒資格惦記，府也不會給你。

大嫂，小寧恨你們，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你們生吞活剝了。我若是再幫你們，連我都要睡大街了。

我幫不了你們，我能做的都做了，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和爹的代，這些年你們但凡能有一一毫的善意對待我媳婦和閨，就不會落到如此田地了。

你回吧，我無能為力，也沒錢給你。”

林毅轉就走了，真沒錢，也是真的心冷了。

“二弟，你就當幫幫你侄兒不？”

老大媳婦聲音抖的哀求。

“大嫂，你真的會把兒子過繼給我麼，我不需要了，我若是沒兒子就讓兒給我摔盆吧，那是我的命，我認了。”

林毅徹底想通了，之前擔心沒兒子送終，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也明白了，其實兒孝順也是一樣的，雖有憾卻不難接。

兩侄兒呢，哪個比小寧出息了，不和小寧比，那就和同村的兒郎比比，比得上麼？

和馬家的孩子比比，再和簫澤比比，他那倆侄兒給人提鞋都不配，自己都不一定養活得了自己，還給他養老，做夢呢吧。

大嫂氣的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沒法子只能再去想辦法了。

要不是老太太拿燕子的婚事要挾，無論如何都不會給錢的。

這個老太婆心太毒了，完全不顧念孫是親生的，為了老三竟然要賣掉燕子去換彩禮。

老太婆咱們走著瞧，山高水遠，路還長著呢。

林大嫂無奈回去了，想去村長家再想想辦法吧，兒子的前程不能耽誤了。

林毅回屋了，章氏坐在那幫著干點雜活。

“說完了？”

“嗯，沒答應放心吧，別跟小寧說，氣大，聽了又要生氣了，讓孩子過幾天順溜日子吧。”

“嗯。”

章氏態度冷淡。

“婉兒，對不起。”

聲音不大，林毅低著頭不敢看媳婦。

章氏低著頭眼淚一顆顆掉，狠狠地干眼淚，啥也沒說。

“婉兒，我想和你說說小寧的婚事。”

“咋，你也要賣了我閨？”

章氏聽了眼眉一挑，急眼了。

“不是，你聽我說完麼，是簫澤來跟我說想求小寧呢，讓我防著娘……”

“哦，是他呀，我看出來了，不過人能看上村姑，為啥，是為了小寧能賺錢？”

“也不全是這個吧，小寧讀書認字，簫澤估著喜歡這一點。

再一個也是同村的知知底，不會嫌棄咱農家人，他就是娶了高門姑娘，人家也看不起他爹娘啊。”

“這倒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