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浮圖家還留下過這樣的祖訓,一定是軒哥哥留下的,最后一面見他離開的時候,他是對失至極的。
他討厭皇室,留下這樣的祖訓,再正常不過。
靈瑤落寞地垂下頭。
蕭山攬住,對著浮圖索聲音發冷:“那年輕人是誰?”
知道得夠多!
浮圖索打量蕭山,看他與靈瑤親昵的作,心頭疑重重。
“我不知道他是誰,他說,他姓陳。”
姓陳,蕭山思索了一圈,也沒猜出是誰。
“我告訴他,祖訓又有什麼用,能抵得過皇權嗎?我浮圖家五百年來,因為神的原因,為了皇室的囚徒!”
浮圖索突然激憤起來,他看向靈瑤,蒼老的臉皮在抖。
蕭山攬著靈瑤后退了些,警惕著他的作,面上約含了殺氣。
“什麼,意思?”靈瑤稚的聲音帶著抖。
什麼是因為的原因,做了什麼?
皇室的,囚徒?
“浮圖家一直在被皇室控制,生則進宮,生男便是繁衍的工,困在方寸之地,榮華富貴,萬事不愁,只是終生不得自由!你們聽過皇后的娘家人嗎?沒有!浮圖家是被藏起來的臠!只因為那句神必出世于浮圖家的傳言!”
“十八歲前,我偶爾會見到我的爹娘,那時候不明白他們臉上的憂愁是什麼,人之后,被安排與人親,生子,之后爹娘逝世,我來接手浮圖家,才明白這一切,可是已經全都晚了,太祖爺曾試圖反抗,自殺,弒子,換來的卻是更嚴的監視,你們不知道,連睡覺喝水都被人盯著的滋味是什麼樣的,會讓人瘋,會讓人發瘋的!”
浮圖索病態的臉浮現怒的紅。
“你們不知道,每天被人灌藥,著生子是多麼令人絕的事......”
"你胡說!"靈瑤驚惶反駁:“母后曾與汝南王邂逅,若是一直被囚在此,二人怎會相遇?!”
"汝南王,汝南王......"
浮圖索不認識,他在這困了一生,什麼消息都不知道。
還是這幾日去城里,才打聽了這些年皇族發生的事,也才知道,兩個兒都死了。
“華出嫁前,確實出去過一段時間,我記得......是了,被安排與三皇子見面,我聽見他們談論,說三皇子在魯城,皇上屬意他做儲君,原本是想安排蘭若的,只是蘭若當時染了風寒。”
什麼?母后與汝南王相遇,是特意安排的?
靈瑤不敢相信,惶地看向蕭山,蕭山卻憂心的看著。
汝南王若是當時趕回了京都,那皇位確實是他的,只是,事差錯。
浮圖索說的,大抵都是真的。
他曾查過皇后的娘家人,只查到了兩姓浮圖的,但都與皇后沒什麼關系,不過是幾世前的分支而已。
神必出自浮圖家。
皇室為了自己的利益,怎會不將這產金蛋的捂得嚴嚴實實。
可這,也不是雪娘的錯。
“直到十八年前,這里的人撤走了不,也不再我喝藥,一直在這侍奉的管家臨走時說:我可以出這道門了。”
“我猜神是不是已經降世,雖然能出門,后卻也是跟著人,后來,我也懶得出去了。前些日子,所有人都撤走了,只留下一個做飯的婆子和灑掃的老仆,偌大的宅院一下子空了,晚上靜得只能聽見風聲......”
“那個年輕人對我說,若是有一日,神來到此,就將傳下來的東西給神,若是不來,就燒了吧!以后,浮圖家是真的自由了。”
浮圖索跪到地下,掰開地磚,從里面拖出一個黑古樸的盒子,打開,里面的東西一樣樣地擺放得很整齊。
畫卷,一只斷了翅膀的竹蜻蜓,兩只小小的發黑的銀鐲,拳頭大小的泥塑娃娃,木頭雕刻的小孩,小扇子,兔兒爺,陶響球,絹花......
靈瑤終于捂著大哭。
“小念,哥今日發月錢,給你買的小花扇,鎮上的小姑娘都喜歡這個。”
“小念,別哭了,哥也給你雕個木頭娃娃,比小雪那個還好。”
“小念,大姑娘了,絹花戴上,好看,等哥賺了銀子,給你買銀的。”
......
哭泣著打開畫卷,上面三人栩栩如生,中間的孩穿著好看的碎花,笑得萬分燦爛,后的浮圖高立和軒眉眼含笑的著。
淚一滴滴地落在畫卷上。
然后,畫卷碎了,很快了一堆末,盒子里所有的東西全都變黑,碎裂,化為灰燼。
"軒哥哥,軒哥哥,是小念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靈瑤去抓那些東西,卻徒勞地抓起一捧灰燼,索著,終于撈起尚未風化的銀手鐲,像抱著萬分珍貴的東西,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雪娘......”
蕭山抱住,紅著眼睛,不知怎麼安。
浮圖索仰頭,眼里的淚還是從渾濁的眼中落下。
“浮圖家和神的羈絆徹底結束了。”
但是浮圖家,也再不會有后代傳承,到他這一代,終結。
“是我錯了......我錯了。”靈瑤失神的看著那一排排的靈位。
太愚蠢,太天真,前世被囚宮里,遭鞭笞重刑,大巫師為上藥,送吃的,便將他當了信賴的朋友。
不知道,大巫師是為皇族服務的,一切都是以皇室利益為主。
那時候,過太多,如今卻明白,把對恩重如山的浮圖家送進了地獄。
“是大巫,這麼多年是欽天監大巫府控制著這一切!”
從小到大一幕幕閃過腦海,那麼慈祥的人,那麼信賴的人,就算離京的時候,他都沒有過這一切!
皇室,父皇,大巫,到底什麼是真?
地抱住蕭山,哭的凄涼無助。
就因為的原因,五百年的囚,毫無尊嚴的生活......對不起養父,對不起軒哥哥,是個禍!
蕭山眸中含痛:“不是你的錯,是我,我當時不該把你捧上高位,是這個世間的錯,人心太貪......”
靈瑤瘋狂地搖頭:“不是,是我,我是個異類,我不該出現在這個世間,我該隨著海靈天一起泯滅,我,我......”
悲痛到極致,暈倒在蕭山懷里。
“雪娘!”
......
是真的結束了,神的一切痕跡全都消失了,浮圖家,真的自由了。
浮圖索又上了一炷香后,出了祠堂。
年邁的老妻,癡癡傻傻地坐在墻下看著樹枝上的鳥兒。
如花年紀,禮部尚書的嫡,真正的大家閨秀,卻被挑選進浮圖家,從此不見天日,換誰,誰不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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