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萬里之行,又是為了什麼?
這真是一個值得深思慮的問題。
陸青山想道。
“我這個劍仙,聽起來是不是太不上檔次?”楚牧神著茫茫天河海,聽著那萬年如一日的海水打在天河城墻上的濤濤之聲。
陸青山搖了搖頭。
楚牧神不解地看了陸青山一眼,似乎在考慮他是真的這麼認為,還是必要的客套。
——畢竟所有人對他都很客氣。
陸青山真誠地贊道:“人一輩子的終極目標,歸結底, 不就是為了待會去碼頭整點薯條嗎?”
許多人視楚牧神為神,認為他無所不能。
事實上,他從來不這麼認為,他深知自己有許多不懂不能之事。
比如此時此刻,他就無法聽懂陸青山這句話中的笑點,也無從明白陸青山那發自心的贊同以及認可緒源自何。
楚牧神想了想,沒有想明白,于是就決定不再想。
不是重要的事,他從來不去糾結。
所以他才一直活得很自在。
楚牧神開口繼續講述道:
“當然, 在這兩萬年中還發生了許多事。”
“我來到天河城便是為了吃魚,自然不會錯過這種大好時機,于是便開始在天河海上不停地捕魚,不停地與魔族們打架。”
“就如我先前所說的,架打多了,境界也就不斷突破,繼續向上走,有一天我就了天河劍仙。”
“哦,天河劍仙這名頭也是他們給我取的。”楚牧神隨意道。
“了天河劍仙之后,我便莫名其妙地了天河城的守護神,對于這個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我是人族, 既然有那個能力, 守護人族本就理所應當的事。”
“在他消失了數千年之后, 我了人族的最強者。”
“那人的后代,也繼承了他的意志, 對于天河城不留余力的支持, 對我也很客氣。”
“我沒太大的能力,守好天河城就已經讓我忙不過來了,對于其它,我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楚牧神著偌大的天河城,嘆了口氣,沉默片刻后說道:“很可惜,他后代的后代,卻是不懂這個道理。”
“發生了什麼?”陸青山聽出了楚牧神的言外之意。
天河劍仙說道:“后來他們在搶那個位置,這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想管。”
“但不知道是誰給他們出的主意,有個家伙竟然將心思到了天河城,想利用天河城的力量來幫助自己奪位。”
“魔族很強大,天河城守的并不容易,更經不起他們的折騰與胡鬧。”
知道夏曌穩坐那個位置的陸青山,并沒有太多的擔憂,雖然就算不知道,他也不擔憂。
劍仙,總是能給人極大的安全, 似乎有他們在,一切就穩了。
“然后呢?”陸青山十分配合。
“他們想調用天河城的力量,我跟他們說不可以這麼做, 他們上應了,但是行并沒有停。”
“奉違,”楚牧神肯定地點了點頭,“對,就是這個詞。”
“那您是怎麼做的?”陸青山問道。
“他們擅長謀略,我不行,但他們有個缺點,很致命的缺點.......”
“他們打不過我。”楚牧神再次拿起筷子,又夾了一塊魚放中,細細品茶之后,才繼續輕描淡寫道。
“他們不聽話,我就把領頭的那個人給殺了,然后他們就聽話了。”
“殺得好。”陸青山拍手稱快。
干脆利落。
這也會是他的選擇。
“雖然隔了一代或者好幾代,但怎麼說也是他的脈,我不會因此覺得傷心,更不會難過,但總是覺得有點不太禮貌。
我想啊,殺一個就算了,要是殺的多了,哪天他要是又出現了,我多過意不去?
正正好當時已經有人坐上了那個位置,是個子,懂事的子。”
“于是,我就傳達了對的支持——雖然我并不認識。”
這麼看來,夏曌之所以為夏尊,除了長安劍仙,其實還有天河劍仙相助,雖然是被的。
陸青山心想。
“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沒有管過他的家事了,畢竟我很忙。”楚牧神的目落在銅鼎中還在滾的魚湯之中,眸跟著熱霧一起散開。
“這些年您都在忙什麼?”陸青山好奇問道。
楚牧神看著陸青山,認真道:“這些年,我除了吃魚和打架,絕大數時間,都用來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怎樣才能戰勝魔族。”
“有頭緒了嗎?”陸青山問道。
“有。”楚牧神點頭。
陸青山震驚抬頭。
“我跟他們說不可以這麼做,他們不聽話,我把領頭的人殺了,他們就聽話了,因為他們明白,我殺他們十分容易,他們害怕了。”
“魔族也應該是這樣的。”
“他們現在不怕,是因為我還不夠強。”
“我只需變得更強就行了,變得與他一樣強。”
楚牧神口中的他指的是誰,陸青山心中有數。
“然后,我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楚牧神第一次出惱火這種緒。
“什麼?”陸青山察覺到,楚牧神與自己的這次流,終于是及到了核心。
“修行之路漫漫,這麼多萬年下來,總有人能夠走到漫漫修道路的盡頭,那為何只出了一個夏祖呢?”楚牧神問陸青山。
“對啊,為什麼?”陸青山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后開口。
楚牧神說,“天有沒有生命,我們無從得知,但我們可以知道,天是有自己的意志的。”
若是在道源界之前,楚牧神與陸青山說這個,他可能還無法理解。
但是在經歷過道源界之后,對于所謂的天道意志,陸青山已經有了很深的。
陸青山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它俯瞰世間,所有人對它而言都是螻蟻,就算是那些可以翻江倒海的修士,對它而言,也只是強大一些的螻蟻罷了。”
“螻蟻做什麼,它并不關心。”
“但是假如有一天,突然是有只螻蟻抬起頭向它,然后飛上天空,要與它為并肩的存在,甚至是超它,以取走它視為臠的世界力量的方式。”
“它又怎可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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